苏清玥靠在冰冷潮湿的墙壁上,胸口微微起伏,试图平复那阵因未知而骤然掀起的波澜。!t.i.a-n¢x+i*b`o¢o/k~.^c¢o′m.
无面女孩的诡异笑声仿佛还残留在耳道深处,与老旧日光灯的“滋滋”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心烦意乱的背景音。她闭上眼,亚南那轮血月下锻炼出的坚韧神经开始发挥作用。恐惧是一种情绪,也是一种信息。那个女孩提到了“妈妈”和“红色的衣服”,这不会是无意义的呓语,而是这个全新噩梦里的第一个,也是最重要的线索。重新睁开眼时,她眼神中的惊悸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冷酷的专注。她不再是一个被动受惊的闯入者,而是重新切换回了猎人的模式——只不过,这次的猎物,是真相。她打开手电,光柱在狭窄的走廊里晃动,照亮了那些紧闭的铁门上方的门牌号。她注意到,其中一扇门的门牌号“404”似乎比其他的要新一些,门上贴的“福”字也像是刚换过没多久,只是依旧被刻意倒着贴。她走到门前,试着转动了一下门把手。出乎意料,门没有锁。“吱呀——”一声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后,门被推开了一道缝。一股比走廊里更加浓郁的霉味和灰尘味涌了出来。苏清玥没有立刻进入,而是侧身贴在门边,用手电筒的光束小心翼翼地向内探索。?k~s¨j/x¢s!.,c′o*m*这是一个典型的单人公寓布局,狭小而拥挤。客厅里,老旧的沙发上蒙着一层白布,茶几上散乱地放着几个空啤酒罐和一份发黄的报纸。一切都显示,这里的主人已经离开很久了。确认没有直接的危险后,苏清玥才闪身进入,并随手关上了门。在这个鬼地方,一扇能关上的门,能提供巨大的心理安全感。她开始仔细搜查。她的动作很轻,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这是在亚南的禁忌森林里躲避蛇人时养成的习惯。在客厅的角落,她发现了一个翻倒的相框,玻璃已经碎裂。她捡起来,拂去上面的灰尘,看到了一张合照。照片上,一个看起来很憔?的年轻女人,正抱着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笑得很勉强。那个小女孩,和刚才走廊里遇到的那个,穿着一模一样的红色连衣裙。照片的背后,用圆珠笔写着两个名字:阿娟和嘉慧。嘉慧……苏清玥默念着这个名字。她猜,这应该就是那个无面女孩的名字。而阿娟,很可能就是她的母亲。她将照片收好,继续向里屋走去。里屋是卧室,一张单人床,一个衣柜,一张书桌,几乎占据了全部空间。书桌上,放着一台老式电脑和一本日记。?¤微?趣.o小¤>说_网@×e ?>追!最$1新!章%[×节?))苏清玥翻开日记,里面的字迹娟秀而潦草,很多地方都被泪水晕开了,记录着一个单亲母亲在贫困和压力下的绝望。“嘉慧越来越不听话了,她总说能看到一些‘不干净’的东西……”“楼下的王婆婆又在走廊里烧纸,搞得乌烟瘴气,嘉慧被吓得一整晚都在哭……”“今天房东又来催租了,我快要撑不下去了。那个男人,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们母女……”“我好像……也开始看到嘉慧说的那些东西了。昨晚,我看到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女人,就站在我的床边,一直盯着我笑……”日记的记录,到这里戛然而止。最后一页,只用血红色的笔,疯狂地涂抹着一个字——“跑”。穿着红衣服的女人? 苏清趣心头一凛,这与嘉慧提到的“妈妈也穿着红色的衣服”产生了矛盾,还是说……这里面有更深层的联系?她正思索着,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衣柜的门,不知何时,开了一道缝。她立刻将手电的光束对了过去。衣柜的缝隙里,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但苏清玥的心跳却没来由地加速了。她能感觉到,那里面有东西在看着她。那种感觉,就像在亚南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着你。她缓缓地,一步一步地靠近衣柜。右手已经下意识地做出了一个随时可以发力攻击的姿势,尽管她手里什么武器都没有。就在她即将触碰到衣柜门的时候。“啪嗒。”一滴粘稠的、暗红色的液体,从衣柜的门缝顶端滴了下来,正好落在她的手背上。冰冷,腥臭。是血!苏清玥的瞳孔瞬间收缩,整个人如同触电般猛地向后退去!也就在这一刹那,那扇衣柜的门,被一股巨力从内部“轰”的一声,猛地撞开!一个穿着一身鲜红嫁衣,披头散发,看不清面容的女人,以一种四肢扭曲、如同折断的木偶般的诡异姿态,从衣柜里“掉”了出来!她的身体以一个反关节的角度折叠在地上,然后,她的头颅,以一百八十度的角度,猛地转了过来,那张隐藏在乱发下的、惨白浮肿的脸上,嘴角咧开一个夸张到下颚脱臼的笑容!“嘻嘻……找到你了……”尖锐的、不似人声的戏谑,伴随着一阵若有若无的、凄厉的粤剧唱腔,在这间小小的卧室里炸响!【叮!】【恐惧值+2800!】【警告:高能怨灵‘红衣新娘’出现,体验者当前无任何对抗手段,建议立刻逃离!】林墨在监控室里,看着苏清玥的脑波监测图瞬间飙升到红色峰值,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很好,非常好。”他轻声自语,“宇宙的宏大,神明的威压,固然能带来恐惧。但这种藏在床下,躲在柜子里,与你我生活息息相关的、扭曲的日常,才是根植于人类基因里,最原始,也最有效的恐惧源泉。”他身旁的分屏上,正播放着“亚南疯人院”的专属频道。“冲啊!兄弟们!为了mt!”“吸!给我狠狠地吸!把它的血吸干!”国服第一mt,在经历了整整三十次被圣职者野兽一巴掌扇出地图的惨痛经历后,终于在第三十一次冲锋时,被野兽换了个姿势,一拳砸进了石桥的桥墩里,以一种极其憋屈的方式结束了他英勇的一生。但这,也为他的三位兄弟,创造了绝无仅有的、长达五秒钟的输出窗口。“就是现在!打它的脚!打脚!”浪里小白龙几乎是吼出了声。三个人放弃了所有防御,将所有的精力都灌注在手中的武器上,对着圣职者野兽那只尚未抬起的脚,发动了自杀式的攻击。奇迹发生了。圣职者野兽那巨大的身躯,猛地一晃,竟然单膝跪地,进入了短暂的硬直状态!“我操!出……出处决了?!”法外狂徒张三看着怪物头顶冒出的那个熟悉的橙色光点,激动得声音都变调了。“快上!”三个人一拥而上,对着那颗巨大的、狰狞的头颅,发动了人生中第一次“内脏暴击”。伴随着一阵血肉模糊的音效,圣职者野兽发出了一声不甘的悲鸣,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