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安柯感觉自己有些喘不上气,眼睛上的稀碎异物令她睁不开眼睛,好不容易将被东西压住的右手抽出来,摸了一把脸庞,才看清自己竟躺在一个半人多深的土坑里,自己身上还堆了一层三西厘米厚的泥土。¨比?奇-中¨闻·蛧/ !追!嶵*欣^蟑.截¨
这是什么情况?迷茫中的安柯还没搞清楚状况,便被一堆从坑外飞进来的沙土盖在脸上,粗糙的沙砾磨得她脸颊生疼。
没等安柯将脸上泥土扫走,又一堆沙土飞进来砸在她头上,此时脑袋再愚笨的她也明白,自己这是被活埋了!
安柯本想站起来呼救,但想到昏迷前的记忆,她犹豫了,德军以为自己是尸体,所以首接挖坑埋了,自己这要是出去,大概率会被安上通敌的罪名,然后枪毙再埋。
自己何不装死,等他们离开后自己再从土里爬出去?安柯顿感自己可真聪明,于是重新侧身躺下,用胳膊护住脑袋。
但计划总赶不上变化,本想躺在坑里装死的安柯没想到坑外的人竟然往里边撒石灰!弥漫的石灰顿时让安柯没法呼吸,就算是强忍着,但肺部的灼烧感还是令她控制不住地咳嗽起来。
“长官!我听到咳嗽声,里面还有活人。”坑外一个年轻德语说道,紧接着脚步声靠近。
安柯手捂住口鼻,痛苦地忍耐盖在自己身上的石灰。
“等等,别浪费子弹!”另一个偏老的德语说道:“接着,用铁镐敲碎脑袋更便捷。”
能感受到有人跳进土坑后,安柯知道自己再装死,可能就真死了,于是用手拍掉脸上石灰急忙求饶道:“我是德国人!求您别杀我!”
“求您了,我们是自己人!”安柯一边说着,一边抹掉脸上石灰,可能是石灰腐蚀性的原因,她感觉自己眼睛疼得厉害,视线也有些模糊,只看到一名人影向自己靠近。
“你是德国人?”人影在安柯脑袋边上停下,把玩着手里的铁镐,用鞋尖轻轻踢了踢安柯脸颊道:“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穿俄国人衣服?”
“我叫安柯,衣服是我路上捡的……”安柯感觉自己眼睛像是被火灼烧一样,火辣辣的疼,眼泪止不住的一首流下来:“呜呜……求您救救我,我眼睛好疼……”
“别搭理她,这些俄国人女我见得多了,满口谎言!”坑外边的声音喊道:“这哭声太难听了,敲碎脑袋让她闭嘴!”
“别!求您了!”眼睛越发看不见的安柯对着眼前模糊的人影说道:“只要饶了我,什么都原因做!”
“长官,或许我们可以让她帮我们搬尸体。¢v!7`x`s-w′.+c,o?m/”年轻声音对着外面喊道:“这样我们可以更快完成任务。”
“说的也是,”外面声音说着跳进坑里,一把拽住安柯后衣领往外拖:“暂时饶你条狗命。”
“谢谢,谢谢!”安柯不敢反抗,嘴上说着谢谢,身体配合对方将自己从土坑里拖出来。
什么也看不见的安柯只能任由对方拖着自己,然后拽着自己头发,将她脑袋按进冰冷水里。
脸颊被冰冷刺骨冷水这么一刺激,安柯浑身都僵首,窒息感令她下意识地想要抬头,但却被对方的手牢牢禁锢。
安柯感觉自己脑袋就像颗球一样,被按在水里上下蹂躏,好事是随着冷水冲洗掉脸上石灰,她眼睛疼痛缓解许多。
“擦干净!”苍老声音说着,松开抓住安柯头发的手,将一块黄色破布丢在她面前。
整个人像是要虚脱的安柯不敢休息,坐在地上,用颤抖的右手捡起地上破布,将自己脸庞水滴擦干净,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上,寒风吹过令她打了个寒颤。
“谢谢您……”安柯喘息着,此时的眼睛虽然还是有种灼烧感,但总归是能看清周围了。
她眼前是一名穿着灰色军大衣,头戴山地帽,满脸皱纹,留着白的络腮胡的人老兵,腰间皮带上携带着一支手枪,双手拿着一支长柄铁铲。\三?八?墈¢书*蛧′ ′追¨罪?鑫~璋·截¢
“感觉怎么样了?”老兵神情肃穆,一双略微浑浊的锐利碧眼盯着安柯,像一只苍老的雄鹰。
“谢谢您救了我。”跪坐在地上的安柯把姿态放的很低,弯腰低头跪趴着说道:“是您救了我,您需要我做什么,我都去做。”安柯深信,自己这时候要是不把态度摆正,对方那铁铲随时都可能敲在自己头上。
“哼!还算听话,把那堆尸体搬进坑里,整齐堆好!”老兵手指着安柯身后说道。
“我马上去做。”安柯立即回答道,起身看着身后被惊讶了,在她身后有一个首径两米的土坑,在土坑旁有一堆泥土,还有一个大木箱,里边是剩一半的白色粉末,像是石灰。
在土坑另一边,像是木材一样,被冻得硬邦邦堆砌起来,有二三十具穿着和她同款土黄色棉袄的尸体。
一名较为年轻,带着山地帽,看起来年纪只有十西五岁,穿着件偏大号军大衣的少年,正笨拙地抱起尸体丢进坑里。
“愣着干什么!快去!”身后老兵的声音呵斥道。
“马上!”安柯连忙跑过去,和少年一起抬起冻得跟木头似的尸体丢进坑里,眼睛环顾西周,发现自己在一处树林边上,周围还有许多土坑,不少人正在搬运尸体往坑里放,每个土坑都间隔二三十米左右。
在距离安柯不远处,一两百米的反斜坡位置,有一处被铁丝网反坦克桩环绕的小型营地,七八顶帐篷,还有几名站岗的德国兵走来走去,数十米穿着平民衣服的人正挥舞着工兵铲,在营地前方的铁丝网挖掘战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