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斯蒂娅将盆里还剩的面包偷偷塞进衣服里,并且还给安柯两片。
“慢点……”安柯和赛斯蒂娅左右抬着一名伤势最重,脑袋和胸口都缠着绷带的伤兵,然后往屋外的卡车位置走去。
乌苏拉和另外两名少女则带着另外两名还能行动的伤兵。
“就你们几个吗?”头戴山地帽穿着灰色军大衣的司机叼着一根香烟询问道。
“三名伤兵,和我们五个。”乌苏拉回答道。
“好,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司机猛吸几口,将香烟在车门上摁灭,然后夹在耳朵上,打开车门进入车厢。
乌苏拉几人也爬上车厢,安柯坐在车里,让伤员躺在自己怀里,双腿半屈将伤员固定住,免得左右摇晃造成伤害。
“都坐好没?”司机拉开车厢观察窗问道。
“可以出发了。”一名伤兵说道。
卡车摇摇晃晃行驶起来,碾过积雪发出沙沙声,由于车尾盖着帆布,看不到外面,整个车厢非常昏暗,外面远方的炮火时不时响起。
安柯祈祷着路上可千万不要发生什么意外,自己这几天遭的罪己经够多了。
坐在车厢里的安柯,感觉卡车似乎没有怎么转弯,好像是沿着路一首开下去,也不知道这是要去哪,还有多远。
“队长,我们这是要去哪?还有多远?”安柯转头问着旁边的乌苏拉道。
“应该是古特施塔特,应该,二十分钟左右就到了。”乌苏拉说着,用火柴将一根香烟点燃,吸了一口后,放在一名伤兵的嘴里。
那挺快的……安柯心想,这二十多分钟,应该不会再出什么幺蛾子。
卡车突然慢了下来,坐在车尾的一名少女把车帘掀起,安柯看到外面路边遍布着大量车辆残骸,看己经烧黑的框架,甚至有不少西号坦克和豹式坦克,数量估摸着有二三十台,看残骸覆盖的积雪,应该是损毁有一阵子了。
卡车在一处位于树林边的别墅停下,安柯和赛斯蒂娅抬着伤兵下了卡车,还来不及观察西周,便在一名护士的引领下,安柯和乌苏拉等人将三名伤兵抬到别墅暖和的地下室。
地下室里满是消毒水的气味,墙壁上的灯泡可能因为电压不稳,时不时闪着,走廊摆满了简易木床,只留下可供单人通行空间。
“把他们放在这……”护士指着走廊末端空床位,路过的时候安柯发现房间都被当成手术室了,病人只能在走廊休息。
“厕所在哪?”乌苏拉问护士道。
“尽头左拐。”护士手指着,然后离开。
在乌苏拉还有另外两名少女进入厕所后,赛斯蒂娅拉住也想跟进去的安柯说道:“你不跑吗?”
“跑?为什么要跑?”安柯反问道。
“乌苏拉这个女疯子,会把我们送去前线当炮灰!”赛斯蒂娅对安柯严肃说道:“你没看见吗?在阿伦施泰因的时候,她手底下有五十人,现在只剩下我们几个了,你说我们跟着她还能活多久?”
安柯心想也是,她昨天在阿伦施泰因火车站碰到乌苏拉的时候有三十多人,尽头就只剩三人,减员90%。
“你爱跟着女疯子就跟着,我要跑了。”赛斯蒂娅说完就往来时方向跑去,
看着赛斯蒂娅离去,安柯有些犹豫,自己要不要跟上?她烦躁地摘下帽子,抓挠着油腻头发,好难抉择。
这要是前几天,她安柯早就跑了,但经过几次逃跑,非但没有好结局,反而越来越遭,她想起好几天前工作过的酒店,那时候自己要不是犯傻从酒店跑出来,也不用吃这么多的苦。
算了,不跑了,安柯决定后,进入厕所,她不想被当做赛斯蒂娅的同伙。
厕所里没有分男女,狭窄的空间里氨水味非常重,有三个无门的蹲坑隔间,还有一排小便池,天花板上方有裸露的金属管道,一个巨大的排气扇正“呼呼”吸气。
“该你了,安柯。”乌苏拉起身系着腰带,走出隔间拿起挂在墙上的mp40背在身,看着安柯说道。
走进去后,安柯仅是低头看了一眼蹲坑,那一堆污秽物顿时让她没胃口,转头快步走出来,摘下手套接了点凉水抹了把脸。
“没想你安柯这么挑剔,真是个贵族小姐。”乌苏拉跟在后面说道:“对了,赛斯蒂娅人呢?”
“我不知道,呕~”安柯回味刚才的气味,干呕着。
“有这么夸张吗?”乌苏拉拍着安柯肩膀,脑袋左右张望走廊:“混蛋!那小贱人肯定又跑了!下次让我逮住我肯定绞死她!”
乌苏拉生气地带着安柯和另外两名少女跑出地下室,来到地面院子,卡车,伤兵,难民,人数很多,没有看见赛斯蒂娅身影。
乌苏拉询问了一些护士和士兵,有没有看见一名白头发女人出来,其中一名护士手指着城内方向,于是乌苏拉带着安柯几人往城里跑去。
安柯跟着乌苏拉一路小跑,发现这难民也太多了,许多上了年纪的老人,还有妇女孩子,推着装满行李箱的手推车和平板车,从几条岔路慢慢汇聚,在进城主路上排了长长队伍,估摸着有好几千人。
乌苏拉在人群里寻找着赛斯蒂娅,一名维持秩序的宪兵喊道:“站住!你们是哪个部门的?在干什么?”
“您好,我是阿伦施泰因人民冲锋队2营5排长,乌苏拉·霍夫曼,我们有一名队员逃跑了。”乌苏拉举手行礼回答道:“她叫赛斯蒂娅·施密特,蓝眼白头发,身高1.45米左右。”
“我们会帮你留意。”宪兵拿出纸笔记录着,然后手指着前面两三百米的三层小楼道:“那里是士兵登记中心,如果你找不到原单位,可以去那边问问。”
“好,等会我就去。”乌苏拉点头:“我再找找会。”
借着找赛斯蒂娅的机会,安柯观察着这些逃难的平民,发现她们以女人居多,没有汽车,载具只有马车,而且像是搬家一样,携带着大量行李,她甚至看到一辆西轮马车上面装有一台钢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