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局座背对着他看不到,马明还是习惯性的点点头。
“来人是这么说的!”
戴春风吹来浮在水面上的茶叶,喝了一口。
对他来说这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从1938年开始,军统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大批新人加入进来,其中不乏名校学子,青年才俊,甚至有留学归国的精英。
照理来说,章飞这种毛头小子,想要加入军统,完全没有资格传到他的耳朵里。
可是马明很清楚,这几个年轻人的分量不同,去年,局座就费了不小的精力,甚至将被老头子器重的年轻一辈佼佼者曾澈派了过去。
就是为了能将抗团主要骨干力量完全纳入军统麾下,这样一来,军统在华北沦陷区敌后,几乎可以畅通无阻。
没想到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本来以为没戏了,结果这几个年轻人却自己送上门来。
“都是好苗子,尤其是这个章飞,我之前多次在曾澈的电报中提及,对其人颇为推崇,既然来了,让赵天翔先去替我见见吧,看看他们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可惜了曾澈,马汉三和吴敬中真的没有一点办法?”
戴春风沉吟半晌,缓缓开口,对于曾澈,他还是有些惋惜的,虽然对方不是自己的亲信。
可是过去两年间,他却是唯一将津门站这个烂摊子拾起来,并做出了不俗成绩的。
这话不是问马明的,一边的齐五低声说道:“吴站长他们回报说,日本人对曾澈极为重视,从津门转移后,他们至今连曾澈吉确的关押地点都查不多,估计凶多吉少!”
“曾澈我还是了解的,年轻,有血性,能力不俗,应该不会出卖军统,让他们继续查证,都是一帮饭桶!”
戴春风脸色明显变得不好看起来,齐五和马明不敢首视他的眼睛,双双应是。
两天后,罗家湾军统总部,章飞几人被赵天翔领到了一个会议室。
随后,其他人被留在这里,接受政治处谈话,章飞则是被一个穿着中山装,衣兜里插着钢笔的男人叫走了。
他微微打量这个男人的背影,忽然想起自己曾经看到过的一段关于军统的纪录片,心里一动,试探问道:“您是齐秘书?”
前面的人脚步一顿,扭头有些诧异的看向他,齐五皱眉问道:“你认识我?”
章飞蒙对了,这个五官端正,脸上总是挂着笑容的男人,正是今年接替王辅臣担任戴春风秘书室主任的齐五。
章飞故意讨好道:“我之前听曾站长说过您的事迹,印象深刻,故而刚才觉得可能,试着询问,请恕晚辈冒昧!”
他这句话其实是真的,后世齐五的凶名谁人不知,要论对组织对军统高层恨之入骨的角色,齐五恐怕还要排在戴春风的前面。
毕竟戴春风仕途的高光时刻,都是随着抗日战争的爆发兴起的,等到和组织开战的时候,对方己经在金陵郊外饮恨。
可是在齐五听来,这明显是面前这个年轻人对自己的恭维,自己落魄半生,郁郁不得志,现在还屈居老同学手下,做个秘书而己,哪有什么事迹可言。
是个小机灵鬼,齐五受不受用先不说,对这个年轻人的情商倒是高看了几眼。
他也不答话,转过头继续往前走去,章飞也不再多言,搭上线就好,没必要讨人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