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清晨。¢n′e-w!t¢i^a′n.x_i!.!o·r-g·
“姜神捕,有你的信。”金陵城东的一个院子,环境清幽,黑瓦白墙,极有江南韵味。这是李泽岳在金陵的府邸……之一。一个十三衙门探子轻敲着院门。今天,姜千霜穿着一袭白裙,还在梳妆台前打扮着自己。李泽岳给她捡来的徒弟、小姑娘刘芷,听到了敲门声,走了出去。刘芷拿着信走进了师父的房间。“谁送来的?”姜千霜给自己描着眉,问道。刘芷低头看了看,道:“是总督大人的信。”“哦?”姜千霜嘴角扯出一丝冷笑。在温柔乡里待的好好的,把老娘扔到金陵给你处理衙门琐事,还知道给老娘写信?姜千霜刚想说扔到一边去,话到嘴边,却犹豫了片刻,道:“我看看。”她接过信,拆开。信并不长。姜千霜读着读着,脸色逐渐沉了下来。“………………我在灵隐山麓遇刺,是诛鼎楼副楼主高流带领诛鼎楼百余精锐前来,还出动了攻城弩。当然,被我一剑尽诛之。想来,诛鼎楼高层尽数伏诛,精锐也所剩无几,剩余的已然不成气候,只需衙门大力搜捕,一段时间便可尽除之。?k!e~k`a+n/s\h?u~.·c¢o`m?攻城弩之事,已然有了眉目。凶手是临安大营副总兵姜兆,据闻,是你的族叔。千霜,我不知你为何未曾与我提起过你的身世,但想来其中应当有难言之事。只是,姜兆与诛鼎楼既然有联系,我贸然猜测,他会不会,与你父母当年身死有些关系?我欲前往姜家,一探究竟,此时已然在路上。不知金陵事务处理的如何了,你若有空,可来淮江姜家,你若无闲,便写封信与我,让我知晓应当如何处理此事以及姜家。”姜千霜的手,紧紧攥着信纸,良久未言。姜家……自她记事起,她就跟父母生活在京城,整日在十三衙门里闲逛。她是在衙门里长大的。在她的记忆中,似乎根本就没有过姜家这个词语。她好像没有爷爷奶奶,爹爹和娘说,爷爷奶奶不喜欢他们,十三衙门才是他们的家。她也这么认为。在她眼里,当时的总督黎公才是她的爷爷,小时候她经常骑在黎公的脖子上,拽他老人家的胡子和头发。一旁的少年血屠夫林石和少女六娘就站在他们把自己当作亲妹妹看待。+b¢o+o_k′z¨u¢n¨._c+o?m~在父母死后,姜家连封信也未曾与自己送来过,也未曾有过任何表示,也是黎公安葬了她的父母。姜家,对她来说,是个很陌生的词语,也是个很无所谓的存在。她从来都没把自己当作过姜家人,也就没有和李泽岳提起的必要。但是,李泽岳今天突然来信,告诉自己,自己的一位族叔,姜兆,可能是杀害她父母的仇人?姜千霜有些茫然。“去,还是不去?”她知道李泽岳给她写信是为什么,如果姜家当真参与了杀害她父母的事,李泽岳必然是要下死手的,他想知道自己和姜家真正的关系,想向自己询问他该以什么力度处理这件事。姜千霜笑了笑,自己寻了那么多年的仇人,竟然与自己还有血缘关系?“还是去一趟吧,总归是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小芷,你自己在这待上几天,我要出去一趟。”姜千霜放下书信,向门外走去。她牵上一匹大马,干净利落地跨了上去。“师父,你去哪?”刘芷茫然地送师父到门口,问道。姜千霜一袭白裙,不惹尘埃。飒爽而又优雅。一如她曾经纵马江湖的岁月。“我啊,去报个仇,很快就回来。”……此时,姑苏城,藏雨剑庄。庄子的后山此时烟熏雾绕,哭嚎一片。灵隐山麓战死者的遗体已经被送了回来,家眷们正在给他们办着丧事。还好,剑庄对战死者的待遇极好,再加上二殿下给的抚恤银子,多少能宽慰些失去家里顶梁柱的家眷们的心。山门外。有十二骑纵马至山庄前,为首的是一位面色白净无须的男子,他穿着红袍,呼吸略有些急促。他们极有礼貌地叫住了看门的弟子,让他把庄子里主事的人喊出来。“请问……阁下是?”山门前,藏雨剑庄二弟子刘薪很快走出,站在那里,招呼道。他打量着来者,一个个衣着不凡,颇有一番气度。为首的那人下马,竟对着刘薪拱了拱手,问道:“不知,二殿下可在庄子上?”声音尖细。刘薪愣了下,再次在为首这人脸上打量了一圈。白净、无须,又显阴柔。刘薪咽了口唾沫,还了一礼,道:“二殿下前几日去了临安,遭遇了刺杀,有兄弟带回了消息,殿下正往淮江去了。”“刺杀?淮江?”那白净无须的男子怔了怔,脸上竟极为明显地显露出了愤怒之色,就连身后的队伍也出现了几分骚乱。“可是姜家下的手?”“这个,在下不知。”刘薪拱手,摇了摇头。白净男子平复了下心情,问道:“庄子里怎么了,不知发生了何事?”刘薪又扫了眼白净男子,道:“是前些日子为护卫殿下和姑苏小姐战死的弟兄们,今日下葬。”“这……”白净男子皱着眉头想了想,问道:“不知……我等可否前去祭拜一番?”刘薪沉吟片刻,拱手问道:“不知……阁下是何人?”白净男子笑了笑,竟挺直了腰杆,微微扬起了脑袋,极为骄傲道:“我乃前长春宫执事太监,现月满宫首领太监,陛下钦点江南宣旨太监,二殿下的大奴才,刘建是也!”刘薪张大了嘴巴。他不知道什么宫什么宫,住的什么妃子,但他能听懂宣旨太监是什么意思。“公公请进。”刘薪恭恭敬敬地将这一行人领进了庄子。一番祭拜后,队伍在庄子里更换了马力充足的骏马,向淮江奔去。太监刘建策马奔腾着,只有在骑着马的时候,他才会找到属于男人的浪漫。远望南面,刘建长长吐出一口气,阴柔的脸上涌现出几分狠意。“姜家啊姜家,这回,你可是撞在枪口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