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浦江的晨雾还未散尽,阳光就穿透云层,给上海这座东方魔都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丸^ ~ `鰰\戦, _已?发+布!蕞?新?蟑`结\我站在陈府宽敞的落地玻璃窗前,晨曦洒在身上,整座城市渐渐苏醒。手中的咖啡杯冒着腾腾热气,浓郁的咖啡香气弥漫在鼻尖,抚慰着我宿醉未醒的脑袋。
我捏了捏发胀的额头,脑海里全是扬钱的事。扬钱是婉瑜最心疼的弟弟,可现在,他卷入了一场麻烦,我该怎么跟婉瑜开口?正胡思乱想间,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传来,管家锌敏迈着方步走进书房,他身着一袭黑色长衫,腰间挂着一串钥匙,神色恭敬,双手捧着一张烫金请帖,声音洪亮:“老爷,青帮送来的请帖,邀您参加黄金荣先生的六十岁庆典。”
我心中一震,伸手接过请帖,看到封面上“黄金荣六十寿辰”几个大字,思绪瞬间飘回到半年前。那天深夜,我像往常一样在药行忙碌,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重物倒地的声音。出门查看时,竟发现黄金荣浑身是血,倒在药行门口。我二话不说,将他抬进药行,精心救治。之后,为帮助青帮度过难关,我又免费支援了他们几次止血丸。没想到,这份善缘,换来了今天的请帖。
我激动地对锌敏说道:“你快去准备一份厚礼,咱们晚上参加宴会!”锌敏微微点头,退了出去。我抚摸着请帖,心中感慨万千。这段时间,三井洋大佐那些日本人对我的态度发生了明显转变,想来也是因为这青帮的关系。一切都是善缘啊!我合上请帖,继续望着窗外,慢慢品味着咖啡。
这时,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茗叶迈着轻盈的步伐走了进来。他身着一件蓝色中山装,头发整齐地梳向脑后,眼神清澈明亮。茗叶走到书桌前,关切地说:“父亲,难得看您一大早喝咖啡。昨天听说您应酬到很晚,一定要注意身体。”我转过身,看着眼前懂事的儿子,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茗叶,你来了。找我有什么事?”
茗叶微微皱眉,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我回来半个多月了,很少见您在家。只有早上,能在书房找到您。·看?书*屋-晓¨说_王! ^蕞`芯,蟑/踕\更,芯/哙?”我走上前,轻轻搂住茗叶,摸了摸他的头:“咱们的茗叶长大了,都会心疼人了。”在这个动荡不安的年代,每个人都在为了生计奔波,无数人在饥饿与恐惧中挣扎,随时可能丢掉性命。我们不过是时代洪流中的渺小存在,如果不努力,随时会被时代吞噬。
茗叶抬起头,目光坚定:“父亲,我回来有段时间了,想帮您分担一些。您一个人太辛苦了。”我欣慰地看着儿子,点头问道:“你想从哪里开始?”茗叶毫不犹豫地回答:“我对药一窍不通,就从学徒做起吧。”
我很开心,当即拿起电话,对药行的水生说:“晚点少爷去你那里报到,让他从识别药材开始学起。”水生在电话那头犹豫了一下:“少爷来我这儿,会不会屈才了?”我严肃地说:“让他跟你学点真本事,有什么不好!”水生连忙应道:“老爷,是我失言了。”挂断电话,我走到茗叶面前,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干!”茗叶目光炯炯,看着我说道:“父亲,我会努力的。”说完,转身走出了书房。
不一会儿,锌敏又走进书房,双手捧着一尊10公斤重的纯金寿星献桃。这尊寿星献桃造型精美,寿星笑容可掬,周身散发着耀眼的光芒。锌敏走到我面前,恭敬地说:“老爷,您看这个礼物怎么样?”我满意地点点头:“锌敏,你办事,我一向放心。”锌敏谦逊地说:“老爷过奖了。”
安排好一切,我走出陈府。今天,我没坐黄包车,而是选择步行,想去看看第一天当学徒的茗叶。上海的街道热闹非凡,街边的小贩们大声吆喝着,黄包车夫们拉着客人在人群中穿梭。我来到陈记药行对面,远远望去,茗叶正认真地跟着水生学习识别草药。他不时拿起纸笔,记录着什么,眼神专注。我满意地点点头,心中充满了欣慰。
路过曼秀路18号,我看到了那家熟悉的咖啡店。这里是我和皮特先生第一次喝咖啡的地方,后来我们也常来。只是最近,我们改在李福居见面,所以很少来这里了。我推开门,店内弥漫着浓郁的咖啡香。.k¢a′k¨a¢w~x¢.,c·o*m¢服务员热情地迎上来,笑着说:“陈先生,还是老样子吗?”我点点头:“你的记性真好,还是老样子。”
我走到落地玻璃窗前坐下,看着窗外人来人往的街道。每个人都行色匆匆,为了生计奔波。我又何尝不是呢?不一会儿,服务员端上咖啡,我客气地向他点点头。就在这时,咖啡店的门被推开,一个日本士兵走了进来。他走到服务员面前,低声说了几句,便转身离开了。我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个服务员竟然会日语,但也没多想,只感叹在这乱世,每个人都不容易。
喝完咖啡,我起身将两个银元放在桌上,穿上大褂,离开了咖啡店。回到家,家人都在客厅里聊天。看到我回来,他们纷纷起身,为我拿包、接大褂。沈妈贴心地端来一杯茶,我接过茶杯,抿了一口,又还给了沈妈。这时,锌敏走过来说:“老爷,差不多该出发了。”我看了看手表:“那就备车出发,记得把礼物带好,再多带20根小黄鱼,我有用。”锌敏立刻回房准备。
我换上新的大褂,拿起公文包。不一会儿,锌敏回来了,将20根小黄鱼放进我的公文包。随后,我们乘车前往大世界。今天的大世界格外热闹,灯火辉煌,人山人海。上海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在大门口,我遇到了老朋友皮特先生。他身着一身笔挺的西装,戴着一顶礼帽,看到我,立刻热情地伸出手:“亲爱的陈,在这里见到你,我太开心了!”我握住他的手,笑着说:“我也是,等忙完这阵,咱们找个时间好好聚聚。下午我去咖啡店,服务员居然还记得我。”皮特先生笑着说:“没问题,我亲爱的朋友。”我们寒暄了几句,便各自找人聊天去了。
没过多久,日本海军三井洋大佐带着山竹门下等人来了。三井洋大佐身着一身笔挺的军装,胸前挂满了勋章,看到我,他微笑着点点头,便径首往里走去。随后,山本至治等人也来了。让我意外的是,景泰明子也在其中。她穿着一身华丽的和服,头发盘得整整齐齐,看到我,微笑着点头致意。我心中纳闷,她怎么也来了?更让我惊讶的是,在这个场合,我竟然看到了赵德福。这个曾经的跳梁小丑,现在居然也堂而皇之地出现在这里。
我疑惑地问锌敏:“赵德福怎么也来了?他现在混得不错啊?”锌敏连忙说:“老爷,您有所不知。现在赵家靠着日本人的关系,在日租界开了最大的赵记药行。他们的生意全是和日本人合作,和咱们没什么冲突,所以我之前没跟您说。”我点点头:“看来这半年,赵德福混得风生水起啊。”
赵德福看到我,主动走了过来,脸上堆满了假笑:“这不是陈记药行的陈掌柜吗?”我拱手说道:“赵掌柜,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我们寒暄了几句,便各自走开。我听到赵德福小声嘀咕:“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靠青帮撑腰。”
就在大家相互寒暄的时候,一阵喧闹声传来。只见黄金荣身着一套团龙金线虎头纹长袍,在众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这套长袍制作精美,主体团龙盘踞于中央,龙身由捻金线勾勒,龙须飘逸,龙鳞细密,尽显威严。虎头纹分布西周,虎口大张,獠牙毕现,虎身斑纹同样以金线绣就,与团龙纹样相互呼应。两种纹样运用盘金绣、平针绣等技法,针法细腻,让整件服饰散发着无与伦比的华丽质感。
黄金荣身后跟着三大当家、八大金刚,众多保镖前呼后拥,阵仗十分浩大。大世界的大厅足有1000平方米,摆满了近700桌酒席。黄金荣走上主席台,拿起话筒,声音洪亮:“感谢大家来参加鄙人的六十岁大寿。本来我不想大张旗鼓地办,奈何大家盛情难却。”台下众人哄堂大笑。黄金荣接着说:“今天,看到上海滩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我非常开心。”他举起酒杯,“感谢大家的到来!”说完,一饮而尽。台下众人也纷纷举杯,一饮而尽。
黄金荣放下酒杯,感慨道:“在这动荡的年代,大家能聚在一起,是缘分。”众人静静地听着,没有一个人起身动筷。这时,有人喊道:“请众人献宝纳福!”
第一个献宝的是蒋介石的副官,他双手捧着一幅明代画家朱端的《寻梅图》,缓缓走上台。这幅画意境深远,笔触细腻,震惊了当场众人。随后,众人纷纷献上宝贝。三井洋大佐代表海军献上了南宋画家陈容的《三龙图》,这幅画线条流畅,龙形栩栩如生,惊艳西座。景泰明子代表她父亲送上苏绣的三面豹纹虎狮寿,针法精湛,精美绝伦。赵德福则谄媚地献上了千年东北大人参,众人纷纷投去羡慕的目光。
接下来,众人献上的宝物五花八门,砗磲、琉璃、玛瑙、珍珠、金银应有尽有。我的礼物被安排在最后。锌敏捧着10公斤重的黄金寿星献桃,稳步走上献宝台。就在众人的惊呼声中,锌敏稳稳托着盛放寿星献桃的鎏金托盘,一步一步登上献宝台。刹那间,10公斤纯金打造的寿星献桃,绽放出璀璨光芒,将整个大厅映照得金碧辉煌。
黄金荣原本镇定自若的脸上,瞬间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喜。他双眼放光,肥厚的手掌不自觉地搓动着,随后迫不及待地快步上前。他双手紧紧抱住寿星献桃,像是抱住了世间最珍贵的宝贝,还在那光滑的金面上重重亲了一口,留下一个明显的唇印。
他转过头,脸上堆满笑容,眼神里满是满意,朝着我不住点头。我立刻拱手回礼,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我心里清楚,送礼的门道,不在于价值多高,而在于送到对方心坎上。黄金荣大哥对黄金的喜爱众人皆知,我特意命人打造这别出心裁的寿星献桃,自然比寻常小黄鱼更能打动他。
这时,台下一位管家模样的人扯着嗓子喊道:“请各位贵宾入席!”宾客们纷纷回过神来,有序走向各自的座位。不一会儿,大厅里响起此起彼伏的碰杯声,众人开始推杯换盏。黄金荣端起酒杯,朝着各个方向一一示意,现场气氛愈发热烈。我坐在席间,浅酌着杯中酒,看着这热闹的场景,知道今晚送的这份礼,不仅维护了和黄金荣的情谊,或许在这波谲云诡的上海滩,还为自己和家人,赢得了一份保障 。
献宝结束后,有人喊道:“请大家用席!”众人纷纷拿起筷子,开始推杯换盏。大厅里热闹非凡,人们相互敬酒、聊天,一片欢声笑语。我端起酒杯,看着这热闹的场景,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在这繁华的背后,隐藏着多少阴谋与危机?这个动荡的时代,又将走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