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下,似乎还有些后怕:“我领到你的时候,你全身都是血窟窿,身旁有两瓶那些人扔下的药。”
祁梵安有些发愣,不知道夏黎为什么要放他走,不等他细想,又咳出血来。
血是黑的,他快速喘了两口气,疼的发颤。
祁梵安突然意识到,放走他不会让他活着,只会让他死的更痛苦。
幸运些,说不定还能看到指挥和夏黎的结婚典礼。
吴恙赶紧把那些人给的药喂给他,药效上来后,祁梵安舒服了很多,但不一会儿,又开始吐血。
苏醒不过一下午时间,吴恙把两瓶药都喂完了,他找了大夫,换了其他药,还买了天价保命丹,都没什么效果。
祁梵安开始反复咳血,疼晕又醒来,全身发颤,后半夜的时候发起了高烧。
吴恙一整天都在拿药瓶追问大夫,试图开同款药,谁知大夫看了瓶子,脸上都浮现异样的神情,连钱也不收了,提着医药箱就走人。
他跑去医院,也是这个待遇,还被保安人员揍了一顿赶出来。
最后在医院外的拐角处,陈妙拦住他。
她嘴里的烟还没燃尽,目光扫视他狼狈的模样,语气平淡地告诉他,那是荒区的药物。
荒区的东西,有价无市,买来也不一定是真的。
“如果真想活,拉人去荒区看看吧。”
吴恙整个人都呆住了,先不说荒区人愿不愿意收治祁梵安,光是祁梵安全身的血窟窿,没到荒区说不定就死在了路上。
回到家,祁梵安又醒了,嘴角带着血,手指向营养液,对吴恙笑了下。
吴恙钢铁一样的男人,险些掉下泪来。
他在路上还想,是不是现在给祁梵安一个痛快才是对他好的。
但很明显,祁梵安不想死。
虽然他也知道自己活不久了,但还想拖些时间。
其实,他挺想看指挥的婚礼,想看她带上戒指,露出天使一样幸福的笑容。
她总是不爱笑,只有欺负他欺负的开心了,才会赏赐一个笑。
他以前做梦,梦见她穿白色的纱裙亲吻他。
但那不是婚纱,他在梦里也不敢妄想娶她,现在有机会看见她穿婚纱的样子,不看的话,他会觉得后悔。
吴恙喂了他一瓶营养液,忍下漫上喉头的哽咽,说道:“有个方法能活,要不要赌一把?”
祁梵安听完他的话,缓缓点头。
指挥上次为了救他就去了荒区,那里有很多和她的回忆,就是到不了,死在和她一起走过的路上,也是一件挺不错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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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