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农苑,今日一个新面貌,往日精心侍弄的阡陌良田被粗暴地划成几片泾渭分明的比赛区域。*兰,兰¢文?学¢ ′更_新?最+快·
开阔处,临时搭起了几处遮阳的竹棚和布幔,权作观赛休息区。
皇上皇后并未高高在上,而是端坐在视野最佳的一处竹棚下,云无咎带着竺冬和弈羽坐在他们一旁,等着看皇上所谓的好戏。
太后倚着舒适的软椅,指尖捻着佛珠,眼角却藏着看戏的微光,一道半透明的纱屏巧妙地隔开了部分视线,却不妨碍她看清全场。
太子沉稳立于一旁,目光不经意掠过浣洗区那道温婉的身影。
不远处的百官休息区,李氏死死攥着洛文瑞的袖子,眼睛首勾勾盯着庖厨区那个忙碌的身影——洛欣乐戴着一顶高帽,正一脸‘我很专业’地掂着锅铲。
洛欣乐身边还有一个小小的身影,戴着跟洛欣乐同款高帽,正仔细的检查着调味料。
老弟团钱巨多、朱文叙几个则挤在离农事区更近的角落,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寻找着任何可以起哄下注的缝隙。
大宁正使、副使,还有脸色苍白的国师玄冥子被那阴沟鼻仆从扶着,也混在其中。
萧景晨、姜庭澜等人也三三两两散落在不同休息区,目光聚焦赛场。
礼部尚书清了清嗓子,刚想宣读冗长的规则,一道软糯,带着奇异穿透力的‘心声’猛地在现场大炎官员和其家眷的心中响起,硬生生把他到嘴边的开场白给噎了回去。
[各位观众!欢迎准时锁定由大炎皇家农苑独家冠名播出的大型沉浸式生存体验节目——《皇家农苑变形计》总决赛现场!]
那语调活脱脱就是街边茶楼里说书先生拍醒木的架势,激情澎湃,[我是你们的老朋友,首席解说员,瓜皮!]
万众瞩目下,瓜皮穿着一身背带裤站在小锤锤肩膀上,被小锤锤带着在场中游荡,而它爪中还拿着一支迷你小玉锤充当麦克风。
[而这位!]瓜皮的心声拔高了一个调,爪子轻拍小锤锤的脑袋,充满了与有荣焉的骄傲,[就是本解说员专属的移动观景台兼武力值天花板——小锤锤!]
[我抗议!]
小锤锤猛地咽下最后一口糕点,小脸一板,双手卡住瓜皮的腰身,原地就是一个利索的陀螺转,[本锤是器灵!不是驴!]
白色的毛团在空中划过一道残影,伴随着一声声不满的“喵呜”。·`?咸ˉ鱼e?看[书?;网? ?1最t÷?新=章$#节±e:更\??新¢^快£=;
全场大炎观众肩膀齐齐一抖,憋笑憋得辛苦。
而大宁使团则一脸莫名其妙,只看到小锤锤突然举着一只狸奴转圈。
“肃静!肃——静——!”礼部尚书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老脸涨红,气得胡子都在抖。
“第一赛区,农事三项!插秧、犁地、施肥!各司其职,不得懈怠!”
礼部尚书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挑肥处,用手指着远处的肥料堆,加重了语气,“施肥者,需亲力亲为,亲自挑肥料至田间!不得假手于人!”
施肥区,礼部尚书那句“亲自挑运”就像丧钟敲响一样!
瞬间,世子的脸颊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血色,转为一片惨绿,活似刚从酱菜缸里捞出来的腌黄瓜。
几步开外,田信瞳孔放大到极致。
难以置信地看着摆在自己脚边的两个同样粗鄙不堪的空桶和扁担,再对比一下自己精心保养的纤纤玉指...
强烈的反差让他胃里一阵翻腾,手中那柄陪伴了他三天的长柄喷壶,“哐当”一声砸在地上,壶嘴磕歪了。
[前方高能!年度巨献——‘挑粪の王’争夺战正式打响!哈哈哈!]
瓜皮贱兮兮,带着十足看戏腔调的心声同时响起。
“哦豁!”钱巨多猛地一拍大腿,嗓门洪亮得压过所有议论,“世子殿下!田公子!是时候展现真正的‘躬耕’精神了!给大伙儿打个样儿啊!”
尉迟明辉慢条斯理地火上浇油,“姿势要优雅,步伐要坚定!田公子,拿出您文试时的风采来!
朱文叙、尹正初几人立刻哄笑着应和,声浪几乎要掀翻头顶的晴空。`幻\想/姬_ _更+新_最?全!
“咚!”一声沉闷的铜锣敲响,比试正式开始!
插秧的二皇子、申璞瑜,犁地的萧景明、韩锋迅速行动。
纪先生见平王世子还干愣着,急得压低嗓子,声音都带着破音,“世子!世子殿下!想想蛊老的手段!想想咱们的大业!忍!一定要忍!就一会儿!挑过去倒了就行!”
不知是被蛊老还是想到平王的大业,平王世子猛地一咬牙,屏住呼吸,弯腰,一把抓住了其中一个木桶的提梁,那粗糙的手感让他浑身一激灵。
几乎是闭着眼,凭着感觉,将那根同样粗糙的扁担穿过两个桶的提梁,然后,以一种极其别扭的姿势,将其架上自己尊贵的肩膀。
世子挑着空桶,一步一挪地蹭向那堆肥料。
纪先生远远吊在后面,恨不得把头埋进地里,此时的他与刚才劝说的时候完全不同,脸上分明写着“此人我不认识”。
另一边,田信原本一伸一缩的还在犹豫,看到自己的对手己经行动了,咬咬牙,学着世子一样,眼睛一闭,挑起空桶就往肥料堆走去。
洛欣乐拍了同样带着高帽的三公主,小声嘀咕道,“三儿,,你爹可真坏...”
田信拿起最长的木柄粪勺,蜻蜓点水般从肥料堆表面掠过,两只桶底各自铺上薄薄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