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武三十四年,二月戊戌日。/x/i¢a?o~s+h\u~o~g+u,a\i`.`c′o′m!
复国大汉的皇帝刘秀,在这一天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在临终之前,他于南宫前殿召见了群臣,留下了最后的遗言:“朕死之后,由太子刘庄来即位,有辽东王刘知年来辅佐他,汉室必定扶摇直上,朕方能安心瞑目了。”在垂死之际,他仍然在牵挂天下,说道:“朕的后事都按照文帝制度来操办,切莫铺张浪费,务必俭省。各地的官员都不要离开自已的城邑,也无需派人来传函吊唁。”在说完遗言不久之后,刘秀驾崩,太子刘庄继承帝位。……大殿内充斥着浓郁的悲伤情绪,所有人都在为刘秀的逝去而抽泣。新帝刘庄看着父皇的神牌,强忍着难过而不去哭泣。当太子的时候,他可以哭。可现在成了汉帝的他却必须要控制自已的情绪,不能让人看到自已柔弱的一面。“陛下,请节哀。”辽东王刘知年守在汉帝的身旁,轻声安慰。他与汉帝情同兄弟,将先帝视作养父,此刻他的心中固然不好受,但也知道汉帝刘庄只会比他更悲伤。“不必安慰朕了,朕不会失态的。¤+秒~_1章,?.节|小·?说#′o网?? ¥最$!±新)2章-节×更¥-=新{′快$??”汉帝刘庄的声音有些颤抖,“知年,你能答应朕一件事吗?”“陛下请说,臣一定做到。”刘知年毅然决然的说道。“知年,你要答应朕,一定要死在朕之后。”汉帝侧首看向身旁这位年轻的辽东王,缓缓说道,“朕不想再经历这样亲人故去的痛苦了。”他不敢想象,假如有一天自已要去着手操办知年的葬礼,内心又该是何等的悲伤。他无法接受那样的事情发生。刘知年愣神了许久,而后重重的点了点头:“好,臣答应陛下。”如果真的有那一天,他宁愿自已去承受全部的痛苦。……“请,诸王入殿!”随着这道声音落下,一群身着素白丧衣的人走进殿内,这些人都是大汉的诸侯王。按照礼制,皇帝驾崩之后,诸侯王需进京参加丧礼。但这些诸侯王当中,有的人却面色不善,看向汉帝刘庄的眼神有些不服气。这是因为即位的皇帝刘庄只是汉帝的第四子,而非长子。这份不服气有的人藏在心里,有的人则不加掩饰,其中最为明显的莫过于楚王刘英了。/x/i¢a?o~s+h\u~o~g+u,a\i`.`c′o′m!他嚣张的大步走进了殿内,在其他人惊惧的眼神中,与汉帝并肩而坐。此等公然僭越的行为,是一点都没把新皇帝放在眼里。汉帝刘庄并未生气,只是平静的问道:“三哥,许久不见,朕能再见到你真的很高兴啊。”“先帝驾崩,我身为先帝的儿子,自然是要来奔丧的。”楚王刘英咬着牙说道,“四弟,得到皇位的滋味如何,三哥我可真羡慕你啊。”话音落下,他的身边传来的冰冷的声音:“你敢再说一遍吗?”楚王刘英看向说话的那人,是个看上去不到二十岁的少年。 虽然少年的身材略显清瘦,但身上的威严却犹如山岳般沉重,他的眼眸冰冷锐利,令人不敢直视。楚王刘英冷笑一声,上下打量着少年:“你是何人?也配跟孤这样放肆的讲话?”少年缓缓站起身来,素白的丧衣在殿内无风自动,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是靖祖之后,家父刘九思,承世袭罔替辽东王之爵。先帝加我为本朝太师、丞相、大司马,录尚书事,坐云台领百官执政,可节制天下兵马!现在你知道我是谁了吗?”殿内骤然安静了下来。楚王刘英瞳孔微缩,嚣张的气焰顿时一滞。虽然对方并未报上自已的姓名,但这么一大串名号下来,他就算是狗脑子也知道面前这少年是谁了。第十一世辽东王,刘知年!辽东刘氏一脉,自靖祖刘安起便是大汉的擎天支柱,历代辽东王皆执掌重兵,辅佐帝王,威望雄厚,位在诸侯王之首!即便楚王刘英再狂妄,也不敢轻视这个看似瘦弱的少年了。但他很快又强撑起气势,冷声道:“我当时谁这么有种,原来是辽东王啊。我听闻靖祖后人素来忠君,怎么,先帝刚刚驾崩,你便急着在心底面前表忠心了?”听到他讥讽刘知年的话语,本来还在忍耐的汉帝顿时眼神一寒。他可以忍耐楚王对自已的不敬,但他不允许楚王对知年无礼!不过没等汉帝发作,刘知年便已经从腰间抽出剑来了。他虽身体羸弱,此刻握剑的手却很稳,锋利的长剑直指楚王:“尔若欲求死,吾可赐尔一死!”从靖祖开始,历代辽东王皆可剑履上殿。也就是说,所有的辽东王都拥有佩着剑穿着鞋上朝的权力,这是大汉皇帝对辽东王的礼遇。虽然拥有剑履上殿的权力,但也没有哪位辽东王真的当着皇帝与群臣的面,在隆重严肃的场合拔剑。刘知年是第一位这么干的辽东王。汉帝刘庄的嘴角微微上扬,显露出心中的欢悦。他自然明白,刘知年这么干是为了维护他这个新皇帝的威严。这毕竟是在先帝灵前,汉帝刘庄就算心中愤怒,却也必须忍耐楚王对自已的不敬。楚王也是算准了汉帝不会在这种场所跟自已翻脸,所以才敢肆无忌惮的冒犯。但他却忘了一个人,那便是一直守护在汉帝身边的辽东王。“你...你敢在先帝灵前杀我?”楚王颤抖的说道,“孤乃先帝之子,我借你十个胆子,你敢动我一根毫毛吗!”说完这些话,他的勇气仿佛又全都回来了,用挑衅的目光看着刘知年。就算那是辽东王,他也不相信对方有这样的胆量。下一刻,在楚王与群臣惊恐的眼神中,刘知年毫不犹豫的挥落手中长剑!剑刃锋利,寒光闪烁,滚烫的鲜血染红了殿内青砖!楚王的眼神变得恐惧了起来,伤口从他的肩膀一直撕裂到了腰部,衣衫被浸透成了鲜红的颜色。这一剑虽然没直接要了他的命,但也差不多了。楚王这才意识到,这位年轻的辽东王是真敢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