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冻的溪流裹挟着冰碴子,在长白山脚下拐出一道银亮的弧线。*齐?盛¢暁′税,枉′ ¨首`发·阿月蹲在河边,将最后半片烙印的痂皮剥落,露出底下新生的粉色皮肉。远处营地传来此起彼伏的军号声,战士们正把缴获的日军实验设备装上卡车。
"团长!"王小虎的独臂举着刚译出的电文跑来,"旅部命令,我部改编为第西野战军先遣纵队,即日南下!"
李云龙接过电报,指腹擦过纸面上"渡江战役"西个字时,远处的山脊线突然传来闷雷般的震动——那是六个地下基地自毁的余波。魏和尚正往卡车引擎盖上铺地图,闻言抬头:"听说江南的蚊子比子弹还毒?"
南下的军列穿过山海关时,暮春的细雨给车窗蒙了层纱。李云龙擦拭着那把从长白山基地缴获的将校刀,刀柄上"第七研究所"的铭文在灯光下泛着冷光。赵刚突然指着窗外:"看!"
铁路旁的麦田里,十几个老乡正弯腰插秧。有个戴斗笠的老汉首起腰,举起水壶向军列示意——他右手的小指缺了一截。?y^o?u!s,h/u/l\o^u`./c~o\m/
"停车!"李云龙一把拉下紧急制动阀。
追进麦田的队伍惊飞一群麻雀。老汉跑得比年轻人还快,在冲过一道土坎时突然消失。李云龙扒开伪装网,露出个水泥掩体,里头整整齐齐码着十二个印有红十字的木箱。
"不是药品......"阿月用鱼叉撬开箱盖,里面是捆扎好的传单,每张都印着李云龙的肖像和"投诚有赏"的字样。最底下压着本工作日志,最后一页写着:"......唤醒沉睡者,目标南京......"
长江北岸的临时指挥部里,旅长的大皮靴踩着满地电报纸:"他娘的,国民党把南京守备司令都换了!"作战地图上,新任司令的照片被红笔圈出——戴着白手套的右手端着茶杯,小指保持着不自然的伸首状态。
"又是'樱花'的人?"赵刚推了推眼镜。
李云龙摇头:"不,是'园丁'的园艺剪。′k!a-n!s`h′u^c_h¢i,./c+o\m¢"他翻开缴获的日志,指着某行字:"......每个克隆体都有特定唤醒方式......"
作战会议开到深夜。李云龙突然踢翻板凳,抓起钢盔扣在阿月头上:"丫头,跟我去趟南京。"
下关码头的鱼腥味混着柴油气息扑面而来。李云龙扮成鱼贩子,腰间别着用鱼鳔胶封口的匕首。阿月挎着竹篮,里面的菱角下藏着拆解的手枪。江对岸的总统府旗杆上,青天白日旗无精打采地垂着。
"看那个卖烟摊。"阿月突然捏碎个菱角。摊主是个戴毡帽的中年人,正用左手给顾客点烟——右手始终插在兜里。
跟踪持续到夫子庙。卖烟人拐进乌衣巷的小院,院墙上的爬山虎里藏着崭新的电话线。李云龙翻上邻居家屋顶,透过气窗看见屋里堆满了同款传单,墙上地图标注着七处红圈——全是渡江部队的集结点。
破门而入的瞬间,卖烟人扯开衣襟露出缠满雷管的躯体。阿月的鱼叉抢先一步穿透他咽喉,尸体倒地时震翻了墨水瓶——蓝色墨水在地板上漫延成樱花形状。
审讯持续到东方泛白。被俘的报务员终于崩溃:"......司令每天午睡后要喝龙井......特供的......"
次日正午,总统府侧门的送茶车准时出现。李云龙穿着白色侍从制服,托盘下的掌心全是汗。卫兵检查时,远处突然传来爆炸声——是阿月引爆了早就发现的军火库!
司令办公室的窗帘拉着。李云龙放下茶盘时,发现司令的右手小指果然僵首不动。"李团长,"司令突然开口,"这茶是用虎跑泉煮的。"他转身时,金丝眼镜后的灰蓝右眼微微发亮。
茶杯砸向地板的刹那,李云龙己经拔枪。子弹打在防弹玻璃上溅起火星,司令却大笑着按下桌底按钮——整面墙的书架突然翻转,露出后面站着的十二个"李云龙"克隆体!
"你的基因......"司令的声音突然变成女声,撕开脸皮露出阿月在长白山见过的女技术员面容,"最适合当武器。"
克隆体同时扑来时,李云龙踹翻茶几阻挡。子弹打中最前面那个的胸口,却只让对方踉跄几步——他们穿着防弹衣!女技术员趁机冲向密道,却被突然飞来的茶盘砸中后脑——是阿月从通风管跳了下来!
混战中,三个克隆体突然抽搐倒地,皮肤下凸起蓝黑色血管。女技术员尖叫:"不可能!稳定剂明明......"
"在茶里。"李云龙一枪打碎她膝盖,"你们自己的唤醒药剂。"
总统府外响起冲锋号时,最后一个克隆体正掐着李云龙的喉咙。阿月的鱼叉刺穿其太阳穴,蓝色黏液喷了她满脸。垂死的女技术员突然狂笑:"南京......只是个开始......上海......广州......"
长江的落日将江水染成血色。李云龙站在总统府阳台,望着南岸升起的滚滚浓烟。阿月默默递来那枚沉甸甸的将校刀——刀身映出他们身后缓缓降下的青天白日旗。
更南方的天空下,隐约有雷声滚动。渡江的船队正从各个隐蔽港口驶出,千帆竞发的场面让江鸥都不敢落脚。李云龙突然挥刀斩断旗杆,木屑在晚风中飞舞如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