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法租界的梧桐树上,蝉鸣撕扯着七月的闷热。*鸿^特,晓*税-徃/ *首^发,李云龙蹲在"荣记旗袍店"对面的阁楼里,望远镜镜头沾满了手汗。橱窗里,一袭墨绿色缎子旗袍在假人模特身上泛着幽光,襟前那朵白山茶花足有巴掌大。
"第三个人了。"赵刚在小本上划了道线,"都是先看绿旗袍,然后进试衣间。"
旗袍店的黄铜门铃又响了。这次进来的是个穿阴丹士林布旗袍的女学生,辫梢系着白绒花。李云龙突然放下望远镜:"这丫头走路姿势不对——当兵的!"
果然,女学生在试衣间待了不到三分钟就匆匆离开,手里多了个绣花手袋。魏和尚悄悄尾随,半小时后带回来张包香口胶的锡纸,上面用针刺出一串数字。
"电报密码。"赵刚对着光查看,"通知'台风小组'准备行动。"
正午时分,旗袍店突然提前打烊。女掌柜苏曼丽——一个烫着波浪卷的丰腴妇人——在门口挂了"盘点停业"的牌子。*丸\夲?神!栈! \首?发¢李云龙立即分兵:赵刚带人盯梢苏曼丽,自己则准备夜探旗袍店。
入夜后的法租界依然闷热。李云龙和魏和尚扮成醉汉,踉踉跄跄地撞进旗袍店后巷。魏和尚用匕首拨开后门锁舌,扑面而来是浓烈的樟脑味。
店内昏暗如巢穴。成排的旗袍在月光下像悬吊的人皮,案台上摊开的绸缎下隐约有硬物轮廓。李云龙掀开绸缎,底下是六把崭新的美制冲锋枪!
"团长!"魏和尚从试衣间探出头,"这墙是空的!"
试衣间的全身镜后,藏着道暗门。暗室里的景象让久经沙场的老兵也倒吸凉气——墙上钉着上海地图,标注了电厂、水厂、煤气公司的位置,每个红叉旁贴着张穿旗袍的女人照片。工作台上摆着二十几个定时器,正被组装成炸弹起爆装置。
"好个旗袍店!"李云龙刚抓起个定时器,街口突然传来刹车声。~d¢i.y-i,k¨a*n~s\h~u-.+c′o+m?透过窗帘缝,可见三辆军用吉普包围了店铺!
"撤!"两人刚退回后巷,前门己被踹开。魏和尚一个箭步蹿上防火梯,李云龙却故意落后半步——他要把敌人引开。军统特务的子弹追着他打,有发子弹擦过肋下,火辣辣地疼。
拐过两个弄堂,李云龙撞进家亮着灯的老虎灶。灶台边坐着个穿对襟衫的老头,正不紧不慢地捅煤球炉。"老总,借个道?"老头头也不抬地指向后门。
后门连着迷宫般的棚户区。李云龙七拐八绕,最终从个棺材铺钻出来,正好看见苏曼丽钻进辆黑色雪铁龙。车子朝外滩方向疾驰而去。
次日凌晨,杨树浦电厂外围。张大彪穿着电力公司制服,背着工具包混入早班工人队伍。他的任务是阻止特务破坏电厂,但厂区地形复杂,关键设备位置不明。
转机出现在交接班时。老工人王师傅发现"检修组"来了新面孔,悄悄用上海话提醒张大彪:"小阿弟,侬勿要跟伊拉去锅炉房!"
张大彪会意,借口检查电路溜进配电室。透过气窗,他看见"检修组"的人正往汽轮机基座塞炸药包!王师傅带着七八个工人突然出现,抡起扳手就和特务搏斗。张大彪趁机切断引信,但王师傅被特务头目一枪打中胸口。
"同...同志..."垂死的老人从怀里摸出张图纸,"这是...全厂...管线..."
同一时刻,苏州河北岸己成炼狱。敌军把每栋建筑都改造成堡垒,甚至教堂钟楼里都架着重机枪。魏和尚的特战队通过下水道潜入敌后,却发现主干道被水泥墩封死,只能从检修井钻出。
最惨烈的战斗发生在邮政总局大楼。突击队刚冲进大厅,吊灯突然爆炸——里面藏着霰弹装置!十五名战士瞬间倒在血泊中。魏和尚红着眼带剩余队员逐层清剿,在五楼档案室发现个奇怪装置:六根玻璃管插在沙盘上,标着上海地标。
"毒气?"队员惊恐地问。
魏和尚摇头:"是引爆器!"他一把扯断导线,但沙盘上的南京路模型还是冒出了青烟...
外白渡桥方向,李云龙正指挥强攻。三辆缴获的装甲车开路,后面跟着用门板当盾牌的突击队。桥面早己被炸断,工兵用渔船搭起浮桥。敌军从百老汇大厦顶楼用火焰喷射器封锁江面,十几名战士瞬间变成火人。
千钧一发之际,黄浦江上突然汽笛长鸣!十几艘拖轮和驳船冒着弹雨冲向北岸——码头工人起义了!船上的工人用货舱里的棉花包堆成掩体,向敌军阵地投掷自制的燃烧瓶。
傍晚时分,红旗终于插上外滩海关大楼。但李云龙在敌军司令部保险柜里发现的"台风计划"文件,让胜利的喜悦荡然无存——文件显示,敌军撤离前在上海各处埋设了足以毁灭半座城的炸药,引爆时间定在午夜!
"找!挖地三尺也要找出起爆器!"李云龙一拳砸在办公桌上。窗外,暮色中的上海华灯初上,丝毫不知自己正坐在火山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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