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油灯在指挥部里摇曳着,将李云龙的影子拉得老长。`丸~夲!鰰`戦· ·追¢蕞?辛^蟑.截!他盯着桌上摊开的三份供词,手指在"凤凰岭"三个字上来回摩挲。赵刚推门进来,带进一股深秋的寒气,手里捏着旅部刚送来的加密电报。
"老李,旅部确认了,这是半年来第三支潜入根据地的日军特工队。"赵刚摘下眼镜擦了擦,"前两支分别在柳树沟和黑石崖被发现,都是同样的手法——先侦察,后下毒,最后刺杀。"
李云龙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抓起搪瓷缸灌了口凉茶:"小鬼子这是跟老子玩上瘾了。"他突然把缸子往桌上一顿,"和尚!去把张大彪叫来!"
魏和尚刚转身,李云龙又补了句:"让王铁柱带上他的侦察排,要快!"
月光被云层遮得严严实实,二十名精挑细选的战士静悄悄地集结在打谷场上。李云龙蹲在磨盘边,用刺刀在地上划拉着:"凤凰岭往东三十里是青龙潭,往西二十里是黑松林。铁柱,你带人往东;大彪,你负责西面。记住,要活口!"
张大彪摸了摸腰间新缴获的南部手枪:"团长,要是碰见带纹身的..."
"那还用问?"李云龙眼睛在黑暗里闪着光,"除了领头的,其他一个不留!"
两支小队像水银泻地般消失在夜色中。李云龙转身回了团部,从床底下拖出个木箱,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十二个牛皮纸包。他挑出标着"西号"的纸包,轻轻拆开——这是上个月端掉伪军据点时缴获的日军地图,上面标注着晋西北地区所有己知的八路军据点。
"老赵,你看这个。"李云龙把地图铺在桌上,手指点在青龙潭和黑松林之间的空白处,"这两处中间缺了块,像不像被故意撕掉的?"
赵刚凑过来,突然从兜里掏出铅笔在纸上划了条线:"如何把柳树沟、黑石崖和凤凰岭连起来..."
两人同时倒吸一口凉气——三条线交汇处赫然是旅部所在地!
"好家伙!"李云龙一拳砸在桌上,"这帮龟孙子是冲着旅长去的!"
正说着,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艘¢嗖.暁!税_旺+ /嶵/鑫¨章`結\庚+辛\快,王铁柱满身是血地冲进来,右臂不自然地垂着:"团长!青龙潭有埋伏!我们折了三个弟兄...对方有狙击手!"
李云龙脸色瞬间阴沉得像锅底:"张大彪呢?"
"不知道,西边枪声响了一阵就停了..."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闷雷般的爆炸,震得窗棂哗哗作响。李云龙抄起枪就往外冲,却被赵刚一把拽住:"老李!这明显是调虎离山!"
李云龙牙齿咬得咯咯响,突然扭头对魏和尚吼道:"传我命令,一营立即驰援张大彪,二营三连守住所有进山路口,其他人跟我去旅部!快!"
马蹄声碎,二十余骑在崎岖山路上狂奔。李云龙伏在马背上,耳边风声呼啸。转过一个山坳时,他猛地勒住缰绳——前方五十米处的树梢不正常地晃动了一下。
"下马!隐蔽!"
几乎在同一瞬间,一颗子弹擦着他头皮飞过,打在后面战士的马鞍上,溅起一蓬木屑。战士们迅速散开,依托山石还击。李云龙滚到一块青石后面,眯着眼观察子弹射来的方向——三百米外的一棵老松树上,有个模糊的黑影。
"他娘的,还是专业狙击手。"李云龙从怀里掏出面小镜子,借着月光调整角度。镜子里,狙击手的位置清清楚楚。他冲身旁的机枪手比了个手势,然后突然将镜子往左一偏。
"哒哒哒!"机枪喷出火舌,子弹像长了眼睛似的钻进树冠。一声惨叫后,重物坠地的闷响传来。
"继续前进!"李云龙翻身上马,"旅部危矣!"
旅部所在的村庄静得出奇,连看门狗都不叫一声。李云龙示意部队分散包抄,自己带着魏和尚摸到村口的碾盘后面。月光下,几个黑影正从祠堂方向溜出来,背上鼓鼓囊囊的像是文件包。+6!吆′看\书.枉/ ?已_发*布\嶵¨鑫·漳_结+
"上!"李云龙一个箭步冲出去,驳壳枪喷出火舌。最前面的黑影应声倒地,其余人立即散开还击。子弹在土墙上凿出一排排弹孔,有个战士闷哼一声栽进沟里。
魏和尚像头暴怒的熊罴扑上去,将一个黑衣人拦腰抱起狠狠掼在地上。那人却异常灵活,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手里多了把明晃晃的短刀。两人在月光下你来我往,刀锋划破空气的尖啸声令人牙酸。
李云龙正要去帮忙,脑后突然袭来一阵凉风。他本能地低头,一把武士刀擦着头皮掠过,削掉半截帽檐。回身就是一枪,偷袭者却鬼魅般闪到侧面,刀光如匹练斩向他的手腕。
"当!"火花西溅,李云龙的驳壳枪被砍成两截。他顺势一个扫堂腿,对方轻巧地后跳避开,月光照在那张涂满油彩的脸上——正是凤凰岭逃脱的"货郎"!
"李云龙,久仰了。"货郎的中文字正腔圆,武士刀在手中挽了个漂亮的刀花,"在下竹内健次,特高课特别行动组组长。"
李云龙把断枪一扔,从绑腿里抽出匕首:"少废话!今天要么你躺下,要么老子躺下!"
竹内冷笑一声,刀光如瀑倾泻而下。李云龙连连后退,匕首与武士刀碰撞出连串火星。有次躲闪不及,左臂被划开一道口子,鲜血顿时浸透了衣袖。
"就这点本事?"竹内步步紧逼,"你们八路军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