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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战地姻缘

"那您为啥躲着俺?"秀芹眼圈有点红,"俺知道俺配不上您,可俺是真心..."

李云龙手足无措,战场上面对千军万马都不眨眼的铁血团长,此刻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秀芹同志,你听我说...我不是那个意思...主要是我年纪大,又是个粗人..."

"俺就喜欢您这样的!"秀芹声音哽咽,"您打鬼子的样子,您帮老乡挑水的样子,您教孩子们识字的样子...俺都记在心里!"

李云龙愣住了。他没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这姑娘看在眼里,记在心上。那种被真心喜欢的感觉,像一股暖流涌进心田。

"秀芹..."他第一次没加"同志"二字,"我是个当兵的,脑袋别在裤腰带上..."

"俺知道!"秀芹打断他,"俺不怕!您要是...要是哪天..."她说不下去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俺给您守一辈子!"

李云龙心头一震。这么重的情意,他如何承受得起?正不知如何回答,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哄笑——魏和尚带着几个战士不知何时出现在地头,正挤眉弄眼地往这边看。

"团长!政委找您开会!"魏和尚扯着嗓子喊,脸上挂着促狭的笑容。

李云龙如蒙大赦,赶紧对秀芹说:"那什么...我先去开会...这事咱们回头再聊..."说完逃也似的跑了,身后传来战士们善意的起哄声。

回到团部,赵刚正在看文件,见李云龙满头大汗地冲进来,挑了挑眉:"被秀芹同志'伏击'了?"

李云龙抓起茶壶灌了一大口:"老赵,你得管管这帮小子!没大没小的,连团长都敢笑话!"

赵刚笑了:"谁让你平时跟他们称兄道弟的?活该!"他放下文件,正色道,"说正经的,秀芹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李云龙坐下来,难得地露出犹豫的神色:"老赵,你说我这样的人...配成家吗?"

"为什么不行?"赵刚反问,"就因为你是军人?那全中国的军人都不用娶媳妇了?"

"不是..."李云龙搓了搓脸,"我是怕...万一哪天我牺牲了..."

赵刚沉默片刻,轻声道:"老李,正因为明天充满未知,今天才更要珍惜。秀芹同志是个明白人,她知道嫁给军人意味着什么。既然她愿意,你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李云龙没说话,目光落在墙上挂着的作战地图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标记代表着一次次战斗,一个个牺牲的战友...作为穿越者,他本以为自己可以超然物外,但此刻却真切地感受到这个时代、这片土地带给他的羁绊。

"让我再想想..."他最终说道。

第二天一早,李云龙刚起床,就发现团部门口放着一个篮子,里面是热腾腾的玉米饼和一小罐蜂蜜。没有署名,但他知道是谁送的。拿起玉米饼咬了一口,甜丝丝的滋味在舌尖化开,像是久违的家的味道。

上午的训练结束后,李云龙独自来到村后的山坡上。从这里可以俯瞰整个赵家峪——炊烟袅袅的农舍,绿油油的庄稼地,嬉戏的孩童,劳作的村民...这一切如此平凡又如此珍贵。八年的抗战才刚刚开始,未来的路还很长,但此刻,他第一次有了想要守护某个具体的人的冲动。

"团长..."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李云龙转身,看见秀芹站在不远处,手里捧着一束野花。阳光给她镀上一层金边,朴素而美好。

"秀芹..."他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般说道,"我是个粗人,不会说什么漂亮话。你要是跟了我,可能要吃苦..."

秀芹眼睛一亮,快步走上前:"俺不怕苦!"

"我脾气臭..."

"俺能忍!"

"经常要打仗..."

"俺等你!"

李云龙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他接过那束野花,笨拙地说了声"谢谢"。秀芹喜极而泣,想靠近又不敢,两只手绞在一起,指节都泛白了。

"那个..."李云龙挠挠头,"组织上还得批准..."

"嗯!"秀芹用力点头,"俺这就去写申请!"

看着姑娘欢快离去的背影,李云龙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手中的野花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就像这突如其来的爱情,朴素却动人。

回到团部,赵刚正在写报告,抬头看了他一眼:"想通了?"

李云龙把花插在桌上的水壶里,难得地有些不好意思:"嗯...就是不知道咋跟组织上说..."

"这个交给我。"赵刚笑了笑,"不过老李,我得提醒你,结婚后可不许对秀芹同志耍团长威风。人家是妇女主任,工作表现一首很好,你不能干涉她的革命工作。"

"知道知道!"李云龙摆摆手,"我李云龙是那种人吗?"

正说着,孔捷急匆匆跑进来:"团长!政委!总部急电!"

李云龙接过电报,脸色顿时凝重起来:"山本特工队又出动了,这次目标是总部医院!"

"医院?"赵刚一惊,"那里有我们几百号伤员!张大彪还在那养伤呢!"

李云龙迅速披挂整齐:"集合部队!立刻出发!"

紧急集合号响彻赵家峪。战士们从田间地头、训练场上迅速集结,短短十分钟就列队完毕。李云龙站在队伍前,简短说明了任务。

"团长!"秀芹突然从人群中挤出来,手里捧着一个包袱,"这是干粮...路上吃..."

李云龙接过包袱,在众目睽睽之下,轻轻握了握秀芹的手:"放心,等我回来。"

秀芹红着眼睛点头,强忍着没哭出来。

部队出发了,向着总部医院方向急行军。李云龙走在最前面,背影挺拔如松。他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此刻,他有了必须活着回来的理由。

赵家峪渐渐远去,但那个站在村口久久不愿离去的倩影,却深深印在了李云龙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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