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恰好摆了西个杯子。
看到楚轩和两个女人进来,老人一言不发,轻轻抬手。
壶里的酒水如银线一般掠出,带着浓郁的酒香落入杯中。
夏知秋和秦玉颜睁着漂亮的眼睛,有些疑惑地打量着老人。
“小轩子,这位是?”
夏知秋轻轻拉着楚轩的衣角问道。
“先生请的酒,不是什么人都能喝的!”楚轩拿起杯子,一左一右递给两个女人。
“玉颜身子不舒服!”夏知秋小声地说道。
“没事。”
秦玉颜笑了笑,举杯饮尽。
“好喝吗?”楚轩问道。
“比红酒要好喝许多!”秦玉颜红着脸道。
“再来一杯!”夏知秋来了兴趣。
楚轩哈哈一笑,冲着煮酒的老人叫道:“先生,你听听,她们都是识货的人。我眼光不差吧?”
“小姑娘不要贪杯!”
煮酒老人也笑了。
话虽如此,还是给两个女人再次添满杯子。
接下来,再也无话。
一壶酒喝完,楚轩起身,朝着老人拱手作揖。
“天凉人冷,先生适可而止!”
······
阳光升起。
燕京河岸上忽然升起了一团烈火。
从新华夏成立以来,就一首存在的草屋,在火中化为了飞灰。
红楼上有归来的燕子筑巢,清脆啼叫撩动了清晨时光。
暖阳下花草随风舞动。
但即便是盛夏清早的天气,也难免有些凉意。
站在红楼上,负手眺望的大司空,脚下踩着的地板,仍然可见洗不去的血迹。
不多时。
急促的脚步声从楼下传来。
老龙王怒气冲冲。
“河岸的驻兵,为什么还没退去?”
大司空转过身,语气冰冷道:“龙魂的将士,也没退!”
“姬川,你别忘了,没有那孩子,你屁股下的位置可坐不稳!”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怎么,闲真话刺耳?”老龙王一脚踹翻椅子,吼道:“大司空不乐意听,可以把老子的脑袋砍下来,就没人聒噪了。”
“·······”
大司空眯起眼睛。
杀意若隐若现,但最终还是弱了下去。
叹息道:“二蛋,处其位,谋其职,换做你是我,也没有选择!”
“我呸,老子不想听那些歪理!”老龙王不耐烦道:“退兵!”
大司空笑了笑。
君臣几十年,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位被人尊称为华夏龙王,实则真名李二蛋的老人,心里真正的想法。
想保住那孩子是真。
生气是真。
但绝不会为此枉顾大局。
“龙魂因他而存在。”
“红楼的交椅,也是他用鲜血换回来的。”
“战区超过一半之数,都视他为传奇。”
“正因为他功劳太大,才更要去死!”
“如果有朝一日,我像他那样,你也会杀我?”老龙王平静了下来。
眼底有着深深寒意
“你应该明白,他若想僭越,你永远都回不了红楼!”
“我从来没怀疑过他的忠诚!”
大司空说道:“但,他对我的忠诚,并不代表,他手下的将士,他的后辈子弟,会同样忠诚于这面旗帜!”
“他没有反叛的心,但有反叛的能力,这就是罪过!”
“吴家,楚家,他们的先祖跟随太司空打天下的时候,哪个不是忠心耿耿!结果又如何?”
“·····”
老龙王陷入了沉默,叹道:“真要走到这一步?”
“并不是,只要他舍得离去,一切相安无事!”
“你真要脸!”老龙王讥讽道。
大司空摇了摇头:“他若心有不甘,有朝一日,我从这个位子下来,他可以随时拿剑,砍下我的脑袋!”
老龙王再也无话可说。
“放屁!”
话音刚落。
一声戾喝由远及近。
“先生?您怎么来了!”
大司空诧异地看着,一步从云端跨上红楼的老人。
“手伸出来!”老人板着脸叫道。
“······”
大司空看了一眼,旁边幸灾乐祸的老龙王。
年近七十岁了,还是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老老实实地伸出掌心。
啪!
啪!
啪!
尺子落三下,刚挑过煤炭的戒尺,在长满茧子的手心印上了黑色的印痕。
与此同时。
一道透明的剑气,从一个隐晦的角落掠出,渐渐消失于无形。
“藏剑术····”老龙王大惊失色。
普天之下,有这等手段的人,在昆仑也不多见。
“知道我为何打你了吗?”煮酒老人沉声问道。
“学生知错!”
大司空深吸一口气,赶紧拱手认错。
“真以为,天底下就你一个聪明人!”
“倘若你伤了那孩子一根汗毛,刚才那缕剑气,会第一时间切下你的脑袋!”
“不止是你,所有大周姬氏的读书人,都会死!”
“······”
名为姬川的大司空,顿时感到彻骨的冰寒。
喃喃说道:“按照玄门的规矩,那位老人,不是以守护人间气运为己任,怎么会对我起杀心!”
“规矩?”
煮酒老人冷笑道:“自古以来,王朝更迭,帝王可以有无数个,但历代玄医传人,只有一个!”
“你想断了玄门的传承,是谁破坏规矩在先?”
“······”姬川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