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也说她这样好。

“抱着也舒服。”秦牧批卷子批到一半抬头说。

江遥白他一眼，“嫌硌得慌，你也可以不抱。”

不上扫盲班的日子里，江遥每天晚上都是在补习。

秦牧这个认真的老师，每学完一个单元都会给她出些试题。

试题的难度有高有低，江遥时常咬着笔头，一脸苦相的做卷子。

每每这时，秦牧都会过来亲她一口，以示鼓励。

十一月初，家属院迎来了第一场雪。

秦牧刚离开被窝就放进来不少冷气，冻得江遥一哆嗦。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见秦牧己经穿好了衣服，嘟囔着说：“你今天怎么起的比平时还早？”

秦牧回头，看见小姑娘抱紧被子，只露出个眼睛，忍不住笑道：“外面下雪了，我去外面扫地，你继续睡。”

江遥一听下雪了，顾涌到秦牧躺着的那一侧，看着窗外一片白，缩得更紧了。

嘴里念叨着：“下雪好啊，就可以在家睡懒觉了。”

秦牧坐到床边，轻轻捏了捏她的小脸，语气带着几分宠溺：“起晚点也没事，爷爷在家时，奶奶也喜欢睡懒觉，等会我去灌个汤婆子给你送来。”

过了会，江遥抱着汤婆子又舒舒服服睡了个回笼觉，到八点才起。

厨房的煤炉子加上火墙一烧起来，屋里尤其温暖。

宋玉兰看见她起来了，招呼她过去喝姜汤。

边喝，宋玉兰边说 ：“今早上，小牧逢人就说你给他织了一件毛衣，把隔壁的刘营长羡慕坏了。”

江遥听了，想起昨晚秦牧穿着毛衣跟她胡闹的场景，脸上微微泛红，慢吞吞的说：“这是我第一次织毛衣，没想到他会这么喜欢。”

宋玉兰眯眼笑，“自己媳妇亲手织的怎么会不喜欢呢，就算你给他织个大裤衩，他保准也得天天穿着。

我也是好久没看见他这么高兴了，上一次还是他爷爷和两个伯伯在的时候呢。”

说起以前的事，宋玉兰就有些感伤，“自从小牧的爷爷和两个伯伯出了事，小牧脸上就不怎么笑了。

他不是不想笑，而是不能笑。

十六岁就要去当兵，我不愿让他去，他非要去。

他跟我说当兵津贴多，到时候寄回来就能让我少下地。

我不让他去，说有他爷爷和两个大伯的抚恤金，怎么着也够了。

但他还是留下遗书走了。

这一走就是十西年，这十西年里我没有一天不担心他的安全。

一听说哪里要打仗，我这心就提到了嗓子眼，整夜不敢睡，生怕哪天小牧也像他爷爷那样，最后连个面都见不到。

后来，日子逐渐好了，他每个月寄回来的津贴越来越多，一年也能回来待上几天。

你和小牧也结了婚，我本以为这日子就这么过下去也不错。

可偏偏和平染上了赌，把家里的所有钱全都赌输了，后来又传回来消息说小牧也走了。

还好那时有你陪着我，如果没有你，我恐怕连过来见小牧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现在终于苦尽甘来，奶奶只希望你们俩把自己的小日子过好，也想让你替奶奶好好照顾小牧。

他是一个很好的孩子，只是不太擅长说一些心里话。

奶奶是看的出来的，小牧很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