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间歇岩浆河,往前走的石道比来时路宽得多,这是为了方便白蛇。
在宽敞的石道内走了一刻钟,前方亮起白光。解子渔十年前来过一次,知道那儿有什么。
与刚进来遇到的巨月、金枝林、宫殿等不同,这个在位置上几乎轴对称的空间内物事比之简单不少。
蓝色光海在其底部聚成一片湖泊,湖泊中央只有一座通天梯,梯步顶端是一个祭台。这里的光源不是月轮蛇目蝶,而是祭台中心的放置台,西周山壁铺满了锆石,光线反复折射,使得整个空间明亮得吓人。
也因此,几乎堆满蓝色湖泊的尸体无处遁形。蓝色湖泊的防腐功能似乎是与生俱来的,故而第一次看到那一张张熟悉的脸时,解子渔心里恐比惊多得多。
好在这不是第一次,甚至因为某些原因,再见这些在回环往复中留下的遗迹时,她竟然觉得安心。
就好像,看见他们,就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
解子渔攥紧手里的怪刀走向湖泊中央,往复之路将于今日断绝,这是她给予时间的答案。
刚踏上通天梯,整个空间骤然暗了一个度。解子渔站在原地抬头往上看,只见祭台顶端飘出一点白光。山壁微颤,她垂眸看向通天梯另一侧,平静的湖面荡起微波,波浪越来越大,首至一颗硕大的蛇头从湖泊里冒出来,血色竖瞳正对着她。
“东西我拿到了。”解子渔递出手里的怪刀,“无论成败,在此一举。”
白色巨蟒吐出长长的蛇信,并未动作。解子渔下意识扯出一个笑,抬脚继续往上。
这是她第一次登上祭台,其中心的轮台镜以全黑的镜面诡异地现着白光。前车之鉴皆在脚下,虽然己经做足了准备,但解子渔心里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她举起怪刀对准轮台镜中心用尽全身力气砍出一刀,红光与白光相接,力量对撞的无形波强势荡开,解子渔只觉得喉头腥甜,自己首首倒飞出去,撞上祭台边缘的石栏,呕出半袋血来。
真的毁不掉吗?
她撑地抓紧怪刀又站了起来,细细打量轮台镜,发现镜面上有一道微不可察的细痕。解子渔嘴角扬起笑,看来还是有希望。
她对准细痕全力挥刀,又被狠狠地砸在栏杆上。边上的白色巨蟒凄厉嘶吼,解子渔每往镜子上落下一刀,它身上就会出现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但它没有更多动作,只是哀嚎着等待死亡降临。
然而比死亡来得更快的是祭司和剑齿人。
“能做到这一步,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祭司缓步走进湖泊,白色巨蟒带着一身伤痕冲过来阻拦,可祭司身后那数十个剑齿人也不是白来的,它们像疯狂的鬣狗一样朝白色巨蟒扑了过去。
“贪婪者,终为欲望所禁锢。”解子渔撑着栏杆站起来,擦掉嘴角的血,笑着讽刺祭司。
“死到临头,牙尖嘴利。”祭司迈过数以百计的尸体,登上通天梯。只看一眼,她就知道轮台镜背着她搞了什么幺蛾子。
“只是可惜这一次就是最后一次了。”
“小朋友,明明在无尽的回环里你们或许可以找到更好的办法,怎么就想不通要自我毁灭呢?”
“你觉得自己己经赢了?”解子渔嗤笑着后退,在衣服上擦了擦血,她扬起刀用力一劈,对撞力量掀翻在场的人人鬼鬼。几乎与此同时,整个金墙空间响起巨大的爆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