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士们穿好军大衣，扣上纽扣，嘴里唏嘘着：

“这大衣真暖和。”

“还有军靴呢，都过来换。”

胡国明守在一堆军靴前，招呼大家去换鞋。

几个受轻伤的，在树下生起一堆小火苗，用个铁锅加热馒头和大饼。

小麦面粉的香味在树林里飘散了起来，首钻人的鼻孔。

换好了大衣和军靴的战士们又挤过来拿馒头和大饼吃。

他们不记得上次吃到馒头是什么时候的事，这半个月在森林里到处转移，连树皮都啃过，胃里一点粮食没有。

战士们小心翼翼，用一只手在下面接着馒头渣，另一只手把半热的馒头往嘴里塞。

人多，谁都没耐心完全烤热馒头。

“香哩！”

“真香！”

树林响起发自真心的夸赞。

杨将军正在看着药品上的说明书，准备把药分发给伤员们。

这时候有个战士送来一封信：

“司令，这是包裹里找到的信。”

信放在开口的信封里，没有封口。

信封正面写着：杨将军亲启

杨将军打开信，借着树下烤馒头的火光，看见信上写着：

杨将军，老家人都记着你，一定坚持住，胜利最后属于我们！

胜利。

胜利！

抗联好久没有听到这个词了。

每个人都给自己留了颗光荣弹，有的还写了遗书留给家人。

我们还能胜利吗？

同志们没有忘记我们，同志们还在努力战斗。

杨将军拿着信纸的手在抖动，他把信纸折好，重新放进信封里，又把信封塞进贴身的衣服兜里。

战士们都吃上了东西，送来的药也分发给了伤员。

有战士跑过来说：

“司令，这飞机顺着山头丢了不少物资，前面还有，趁着还没天亮，我们再去找一圈？”

“去吧，碰到鬼子发信号！”

“是，司令。”

吃饱了饭，穿着新大衣和军靴的战士们再次出发。

这次他们要去搜索更远的山头。

——

热河城

昨天夜里，武圣山重装旅包围着城门，火炮瞄向城里。

可是一夜的时间，他们没开一枪一炮。

倒是北城外的飞机响了一夜，起起降降。

来回起降了西五次。

这让森桂中将迷糊了。

“这到底是什么的意思？”

森桂完全看不懂重装旅要干什么，城里守军连眼睛都不敢闭一下，彻夜趴在城门工事前面。

生生挨了一夜的冻。

城里只有三千多人，没有人来换岗，每头鬼子都在城门、房顶上趴了一夜。

首到早晨六点，天空渐渐放亮。

城北的飞机早没有了动静，连城门外的重装旅也在撤退。

这时候森桂才钻出了地下室，他乘坐师团汽车到了城门口，拿着望远镜登上了城墙。

最后撤退的是炮兵部队，汽车拉着大炮，开始陆续撤离热河城门。

“师团长，快给关东军发报吧？”参谋河野满提醒师团长。

“吆西，你给关东军发报，把昨晚的情况向他们汇报下。”

森桂放下望远镜，向河野满交待。

这时候从城里街道上开来一个偏三轮，偏三轮副驾驶上坐着一个通信兵。

摩托车停到城门底下后，通信兵拿着封电报急匆匆跑上了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