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市法租界。
微风吹过,塞飞路上梧桐叶开始掉落。
树叶堆积在马路边缘,风来时,还有点青绿的叶子向前滚动,发出沙沙的声音。
塞飞路边上的一个咖啡馆,靠窗的位置坐着一个男青年。
男青年穿戴着半短大衣,身材笔挺,目光忧郁地看着窗外的马路。
此时咖啡馆的大门被人推开,一前一后走进来两个人,两人是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
他们站在门口往大厅环视了一圈,看见坐在窗边的男青年,于是走了过去。
“卫国,让你久等了。”说话的人叫杜子恩,他走路时腿有点跛。
“卫国哥。”另一个说话的是杜思玉,杜子恩的胞妹。
“没关系,我正好发会呆,你们坐。”叫胡卫国的男青年站起身,招呼他们兄妹俩坐下。
杜思玉坐到长桌的对面,杜子恩则跛着腿,慢慢挪进了胡卫国身边的长椅。
下午时分,咖啡馆人很少,靠窗的只有他们这一桌。
“卫国,你从德意志回来,当下什么打算?”杜子恩开门见山。
胡卫国从国外回来都八天了,首到前两天才通过杜思玉的牵线,联系上他曾经的同学杜子恩。
“我想赶紧上前线!”胡卫国声音很小,话却说得斩钉截铁。
“炮兵部队在几次大的战役中损失很大,很多重炮都丢失了,你去了部队可能会失望。”
“而且前面的城市都被占领,几乎过不去。”
杜子恩轻轻地敲击桌面,把当前战局情况向胡卫国介绍。
这时咖啡馆招待送来两杯新的咖啡。
三人都不说话,默默看着窗外。
等到招待走远,胡卫国才说:
“子恩,你什么返回前线?”
“我还在等机会,可能要从我老家,晋省,然后穿过中原,走山区才能回去。”
“晋省不是沦陷了吗?不危险吗?”胡卫国问。
“我们家老爷子身体不好,上月来了书信给我妹,让我们回去看看他。”
“我们家在那里,有个掩护,还有人给我们办好了一路上的手续。”
杜子恩在淞沪会战中,负重伤,被送到租界的教会医院。
他们的部队是空军,此时华夏非常珍贵的军种。
这些飞行员,正是后世说的富二代官二代,不过这些二代们个个视死如生,没有一个投降叛变。
只是飞行员战死率极高。
连续几次战役,华夏慢慢丧失了制空权,飞机也几乎损失殆尽。
“子恩,带上我吧,时间上我可以等。”胡卫国盯着杜子恩。
“有点危险啊,这一路上……”
“华夏都这样了,还怕什么危险!”胡卫国毅然地说。
桌子对面的杜思玉闻言默默看着胡卫国,眼眸里都是敬仰。
“思玉,你回头找人给卫国哥办手续。”
杜子恩抬头对杜思玉说,他又侧脸看着身边的胡卫国:
“卫国,虽然这是租界,可是特务非常多,你这段时间要注意,我一般也不好抛头露面。”
“明白。”胡卫国点头。
说话的当口,咖啡馆的大门又被推开,走进来三个穿长衫的中年人。
中年人看着很儒雅,只是神情有些倨傲。
他们找了个靠最里面的座位坐下。
几分钟后招待走过来。
“我们在等人,等一会再点。”
一个中年人淡淡地说。
年轻的男招待礼貌地退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