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他觉得这样还不够,又把那根还沾着血和口水的铁棍,捅进了她的下体,反复搅动,首到他感觉到里面的肠子都被搅烂了。
第二天,女孩的尸体在店铺后面的垃圾堆里被发现。全身都是伤,面目全非,小小的身体像一个被玩坏的布娃娃。
警察抓到那个男人的时候,他正在若无-其事地开店卖东西。面对警察的质问,他只说了一句话:“她穿得太少了,是她引诱我的。”
这件事在当时引起了巨大的民愤。人们上街游行,要求严惩凶手。
但最后呢?那个男人的律师,以“被告精神失常”为由,为他争取到了无期而不是死刑。
阿琼到现在还记得,新闻画面里,那个女孩的母亲,一个瘦弱的女人,在法庭外撕心裂肺地哭喊,一遍又一遍地喊着:“我的女儿有什么错?!”
是啊,她有什么错?
阿琼猛地回过神来,他发现普莉亚正用一种担忧的眼神看着他。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没什么。”阿琼摇摇头,试图挤出一个微笑,“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事。”
他不想把那些肮脏、血腥的东西告诉她。
“每个人都有不太好的事。”普莉亚轻声说,“我也有。”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手里的陶杯。“我爸……他己经开始给我物色结婚对象了。一个孟买的富商的儿子,据说刚从牛津大学毕业。我连他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那你……会同意吗?”
“我不知道。”她摇摇头,马尾辫在肩头轻轻晃动。“在这个国家,一个女人的命运,有多少是自己能决定的?读再多的书,学再多的英国文学,最后可能还是要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然后生孩子,老去。就像我妈妈一样。”
“我不想过那样的生活。”普莉亚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阿琼,“我想看看,这个世界,还有没有别的可能性。”
阿琼的心,被她的目光烫了一下。
他突然明白了,她为什么会来赴这个约。
因为他,代表了另一种可能性。一种她从未接触过的、粗糙的、混乱的、却充满了生命力的可能性。
他就像她书本里那些浪漫主义时期的诗人,贫穷、潦倒,却拥有最自由的灵魂。
当然,这只是她的想象。阿琼苦笑着想,自己算个屁的诗人。
就在这时,广场上的扩音器里,传来了总理的声音。人群瞬间安静下来,然后爆发出更猛烈的欢呼。
“……我的兄弟姐妹们!我的同胞们!请相信,我们伟大的白象国,在众神的庇佑下,必将战胜一切邪恶!那些企图从内部瓦解我们的‘敌人’,都将在我们万众一心的力量面前,灰飞烟灭!”
“贾伊·欣德!”
“贾伊·欣德!”
口号声排山倒海。
普莉亚厌恶地皱了皱眉。阿琼却注意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在他旁边不远处,一个穿着体面的中年男人,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那不是普通的咳嗽,而是一种发自肺腑深处的、撕裂般的干咳。他咳得满脸通红,青筋暴起,身体像虾米一样蜷缩着。他的妻子惊慌地拍着他的背,嘴里念叨着:“都怪这灰尘太大了……”
更远处,一阵骚动。
两个年轻人,不知道为什么扭打在了一起,其中一个把另一个死死地按在地上,用拳头疯狂地砸着对方的脸,眼神里是一种阿琼从未见过的、野兽般的凶狠。警察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他们拉开。
空气似乎变得比刚才更加燥热、黏稠。
阿琼看到很多人,脸上都带着一种不正常的潮红,眼神也有些涣散,就像发高烧一样。
“我们……要不要先走?”阿琼感到一丝莫名的不安。
“再待一会儿吧。”普莉亚似乎没有察觉到这些异常,她还沉浸在刚才的情绪里,“我不想那么早回家。”
阿琼点了点头。
他也不想。他想让这一刻,无限地延长下去。
太阳开始西斜,给整个胜利广场镀上了一层金红色的光辉。喧嚣了一天的城市,似乎终于有了一丝宁静的诗意。
阿琼把喝完的陶杯放在台阶上,转头看着普莉亚的侧脸。
她的睫毛很长,在夕阳下投下淡淡的阴影。
或许,未来也不是那么糟糕。
或许,他可以再试一次,再考一次IAS。为了她,也为了自己。
或许,这个正在腐烂的国家,还有救。
就在他被这突如其来的希望冲昏头脑时,一阵尖锐、急促的鸣笛声,划破了喧闹的背景音。
不是警笛。
是救护车。
一辆。两辆。三辆……
更多的救-护车从西面八方汇集而来,那凄厉的、连成一片的警报声,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令人心悸的恐慌,疯狂地冲击着每个人的耳膜。
人群的欢呼声,渐渐低了下去。所有人都困惑地转过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狂欢的气氛,像一个被戳破的气球,正在迅速地漏气。一种莫名的、冰冷的恐惧,开始在人群中悄无声息地蔓延。
普莉亚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她抓住阿琼的手臂,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那是什么声音?”
而对于这个沉浸在虚假胜利中的国家来说,倒计时的秒针,己经开始飞速转动。
这一天,被后世的历史学家,称为“长城日”。
但在白象国,人们更愿意称之为……
“夏花之日”。
因为在这一天,无数的生命像夏花一样,在最绚烂的时刻,迎来了突如其来的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