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着‘嗯’了一声。

第二天，萧鸣果然早早就来到了学校，姜苒向他打了声招呼走了进去。

临近中午，陈着从办公室出来，刚走到楼梯口，就听见楼下大厅传来一阵喧哗，夹杂着不堪入耳的咒骂声。

他眉毛一挑，来到下楼，就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叉着腰，唾沫横飞地对着墙角一个瘦弱的身影破口大骂，污言秽语，句句戳心。而被骂的正是沈大妞，她低着头，肩膀瑟缩着，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地缝里。

周围有几个看热闹的，也有同事上前劝架，却被老太太几句“关你屁事，我在教训我儿媳妇”给顶了回去。

陈着走到一同事面前低声问：“怎么回事？”

“这人是王锤的妈，沈大妞办了离婚手续出来，正好和她遇上。”

陈着扫视了一眼嘴里咒骂个不停的老太太，又看了一眼低着头，努力蜷缩着自己的沈大妞，语气平淡道：“沈大妞己不是她儿媳妇，把人带到拘留所冷静几天。等她什么时候能好好说话了，什么时候再放出来。”

“好！”

老太太见又有公安过来，以为又是来劝架的，骂声一顿，随即更响亮地叫嚣起来：“我骂我儿媳妇，怎么了？她就是个丧门星，不会下蛋的母鸡，你们公安管天管地，还管人家婆婆教训儿媳妇？”

年轻公安面无表情道：“沈大妞己经和你儿子王锤办了离婚手续，不再是你的儿媳。你现在当众公然辱骂、寻衅滋事，己经触犯治安管理条例，我们有权对你进行拘留。”说着，便要上前拉人。

老太太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转身就想往外溜，嘴里还嚷嚷着：“我不跟你走！”

年轻公安哪能让她跑了，一个箭步上前，轻易就制住了她。老太太这才真怕了，开始撒泼打滚：“哎哟，公安打人了！没天理了！”

陈着只是冷眼看着，其他人也是如此，没有一个人理会老太太。

老太太见西周的人只是冷眼看着，无人理会她的哭闹，终于消停了些，扭头看向一首沉默的沈大妞，态度大变带着哭腔哭求道：“大妞，我错了，你跟这位公安同志说说情，让他们别抓我。我以后再也不骂你了，行不行？”

沈大妞抬头看向了婆婆，眼神里有恐惧，有犹豫，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恨。

陈着冷眼看着这一幕，并未插手。沈大妞因为长期被家暴，性格变得有些怯懦软弱。今天倒是个机会。她若能借助这事立起来，往后没人能再欺负了她。

大厅内渐渐安静了下来，纷纷抬头看向了沈大妞。

沈大妞看了一眼陈着，像是从他那里汲取到了力量，她深吸一口气，声音不大，却清晰的传入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我去医院检查了，医生说我能生孩子，真正不能生的是你儿子。”

老太太闻言愣怔了一下，随即脸涨得通红大喊道：“不可能，我儿子好好的，明明是你自己不能生，竟污蔑我儿子，你这个贱人。”

说完脱了鞋砸向了沈大妞。

沈大妞没躲只是看着面部狰狞的婆婆：“这是医生告诉我的。因为我没有生孩子，这些年他在外面受气了打我，不高兴了也打我，喝醉想发泄还打我，你天天看着我挨打，什么时候帮我过？这次我绝不会原谅你儿子，原谅你。”

沈大妞站在那里，虽然身形依旧单薄，但陈着知道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这时她突然转身朝自己鞠了一躬，转身跑了出去。

老太太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愣了好久，等沈大妞离开后，她这才回过神来，呜呜着被同事带去了拘留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