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糖哭得喘不上气，说话也是断断续续，“悦…悦她…被车撞了…流了好多血…砚寒…”少女的指尖用力握着手机，指尖微微泛白“都是…我不好…是我没看到车…她为了推开我…都是我害了她！”呜咽声断断续续，音带着尖锐的颤抖，苏糖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巨大的恐惧和自责淹没。

电话那头急切的追问声变得遥远，苏糖蜷缩成更小的一团，额头抵着膝盖，哭得浑身发麻。

“你呢？你有没有事？”

“我没事，悦悦…把我推开了！”她只是膝盖跟手心破了点皮。

“那赵悦医生怎么说？脱离危险了吗？”

“暂时…脱离危险了，可是我好怕…呜呜…都是我不好！”

“宝宝乖，我们要相信医生好不好？这事不是你的错，如果是赵悦遇到危险，你也会出手的是不是？”周砚寒几乎能想象到小小的人儿把自己缩卷成一团那无助的模样，他得再快一点，此时她那么需要他的陪伴，可是自己却不能陪在她身边，他烦躁得踢了一脚脚边的石头，心痛得没办法顺畅呼吸。

“嗯，嗯…医生也不让我进去看她…我什么时候才能看到悦悦…砚寒，我好想你…”好累，好想有人能捞她一把，她快喘不上气了…

“宝宝先睡一觉好不好？什么都不要想，赵悦还等着你去照顾呢，到时候天亮了你自己又倒了谁去照顾她？”

“嗯…你说得对，我乖乖睡觉，我明天还要照顾悦悦…”

“你现在在哪个医院？”

“云启市附属一医…”

“好，我知道了，交给我好不好？”

“你有办法帮我见悦悦吗？”苏糖不可置信地抓紧手机，不看悦悦一眼，她真的没办法安下心。

“那你答应我乖乖的陪在一旁就好，不能哭，更不能打扰到赵悦，知道吗？”少年温柔的嗓音从另一边传来，莫名地安抚了苏糖的躁意。

“嗯，我肯定不会打扰她，让我看看她就好。”

“好,那你现在乖乖坐在椅子上，等下医生会去找你的！”

“真的吗？”

“我先打个电话，你等我消息。”

“好。”

周砚寒没有让她等多久，十分钟之后苏糖的主治医生急匆匆赶来“苏小姐是吧？请跟我来！”

“我让人在患者边上放了一把躺椅，你就安静躺在上面，不要出声，安静地睡一觉即可，不出意外患者明天就会醒过来的！”

“好的，我保证不出声，谢谢医生！”

苏糖手机调成静音给周砚寒发了条信息，轻轻地推开了病房，消毒水的气味刺得鼻腔发疼，苏糖攥着手机的手指节泛白。

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里，赵悦像是被抽走了所有鲜活色彩，原本总爱扎高马尾的长发散在枕头上，像团失去生命力的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