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将硫磺岛的天空和翻滚的浓烟染成一片悲壮的金红。
经过整整一天的血战,付出极其惨重的代价后,盟军终于在硫磺岛东南部滩头,建立了几个摇摇欲坠、彼此隔绝的立足点。
绿滩左翼,楚鸿均的87军和廓尔喀工兵,在美军陆战4师的配合下,艰难地巩固了一块纵深不足500米的阵地,正依托一道反坦克壕和日军对峙。
雷吉米的爆破筒炸开了几个关键的坑道口,但里面的战斗更加残酷。
红滩中路,陈铁山的88军残部,在付出了“敢死营”几乎全灭的代价后,终于将锋线推进到了折钵山的山脚棱线之下!
一面沾满硝烟和血迹的88军战旗,被插在了最靠近山脚的一块巨大火山岩上!
但山上日军的火力,如同瀑布般倾泻下来,将他们死死压制。
黄滩和蓝滩的情况更糟,美军部队被压制在滩头狭小区域,伤亡巨大。
90军的装甲部队,依旧被困在海上,只能提供有限的火力支援。
滩头上,尸横遍野。黑色的沙砾被鲜血浸泡成了粘稠的暗红色泥沼。
伤兵的呻吟和绝望的哭喊在晚风中飘荡。燃烧的车辆残骸散发着刺鼻的焦糊味。
楚鸿均靠在一处被炮火炸塌的碉堡废墟旁,默默清点着身边仅存的兵力。一个满编营,如今能站着的不足百人。
他望向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的折钵山,那黑色的山峰在夕阳下如同巨大的墓碑。
陈铁山拄着大刀片,坐在插着军旗的岩石下,仅存的几十名士兵疲惫不堪地围在他身边。
他左臂的伤口还在渗血,但眼神依旧凶狠如狼,死死盯着山上不断喷吐火舌的坑道口。
陈海在“钢铁堡垒”号的甲板上,看着那片被鲜血染红的滩头,看着山上那面孤零零的88军战旗,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陈涛和“飞虎”队长在“猎眼”号上,彻夜不休地分析着白天的航拍照片和侦察报告,标注出更多致命的火力点,为明天的血腥战斗做准备。
霍兰·史密斯站在旗舰的舰桥上,看着夕阳下如同修罗场的硫磺岛滩头,看着伤亡报告上那触目惊心的数字,这位以强硬著称的陆战队老将,眼中第一次流露出深切的痛楚和凝重。
他拿起通往新德里的绝密专线,声音沙哑而沉重:
“陆将军…这里是史密斯。”
“D日…结束了。”
“我们…站上了滩头。”
“但…代价…超乎想象。”
“硫磺岛…比地狱更可怕。”
“折钵山…如同染血的墓碑,矗立在我们面前。”
“惊雷己响…但碾碎它的道路…才刚刚开始…每一步…都将浸满鲜血…”
惊雷的第一声炸响,在硫磺岛的黑沙滩头,化作了泣血的长歌。
折钵山的阴影,如同帝国的最后狞笑,笼罩着这片用血肉暂时换来的立足之地。更残酷的碾磨,将在黑夜与黎明的交替中,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