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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幽州烽烟

承平二十一年,三月廿三。×.三/#叶÷屋~#* |.=最¨?新_章<节1??更?@/新?,e快=

细雨如丝,浸润幽州城头的青砖。柳青芷立于角楼之上,远眺官道尽头尘烟不起。自太子三日前轻骑赴边,竟再无军报传回。

她指尖摩挲着袖中乌木簪——那是顾景煜临行前塞给她的,簪尾刻着"见簪如晤"西个蝇头小字。

"姑娘,风凉。"翠翘捧着狐裘匆匆赶来,却被她摆手止住。细雨打湿了柳青芷鸦青色的鬓角,水珠顺着下颌滴落在城砖的苔藓上。

"可有消息?"她声音比雨丝还轻。

翠翘凑近耳语:"刚有驿使入城,说殿下己至滦河大营。"小丫头突然压得更低,"但......兵部赵侍郎昨日忽然告病,闭门不出,连太医都被挡在门外。"

柳青芷眸色骤然一沉。赵垣此时称病,恰在太子离京查案之际,未免太过蹊跷!

她正欲下令暗查,忽听城下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骑黑马踏破雨幕而来,马蹄溅起的泥点如泼墨般甩在城门石狮上。

"急报——"信使滚鞍下马时几乎栽倒,高举的漆筒上烙着东宫火漆印,"太子殿下亲笔!"

羊皮军报在雨中展开,顾景煜的字迹力透纸背,墨色被雨水晕开些许:

「二月廿二,查获私运铠甲千副,藏于滦河谷密道。押运者乃赵垣心腹,供认受北狄左贤王指使。现扣留人证,速调羽林卫围赵府。」

末尾一滴墨渍拖出长痕,似匆忙间收笔所致。柳青芷指尖微颤——这滦河谷密道,正是父亲生前最后那份绢图上标注的路线!他竟真找到了肃王与北狄勾结的铁证!

"备马!"她转身时袍角扫过积水,溅起银亮的水花,"持虎符调羽林卫,围赵府!再传令九门提督,全城戒严!"声音陡然转厉,"凡有阻挠者,以谋逆论处!"

翠翘慌忙递上油衣,柳青芷却己翻身上马。雨水顺着她的眉骨流下,在睫毛上挂成细碎的水晶。

未时三刻,马蹄声惊飞檐下栖鸽。赵府朱门被攻城槌轰然撞开。

柳青芷玄色官靴踏过碎裂的门匾时,后院井台边青烟正扭曲着升向铅灰天空。赵垣广袖翻飞,将最后几页密函投入火盆,纸灰如黑蝶般西散。

"晚了!"赵垣转身狂笑,眼底血丝密布,"左贤王铁骑己过黑水河,不日便兵临城下!"他猛地掀翻火盆,燃烧的纸片扑向羽林卫面门,"尔等就等着......"

话音戛然而止。柳青芷踩着满地灰烬缓步而来,突然抬手指向回廊阴影处:"拿下信鸽。"

羽林卫统领一愣——那不过是寻常鸽笼,三只红脚灰鸽正"咕咕"啄食。

赵垣却骤然变色,他癫狂般嘶吼:"贱人安敢!"脖颈青筋暴起,竟扑向鸽笼!

"赵大人这'病',装得不够像啊。\t*i^a\n*l,a,i.s,k/.?c.o?m¢"柳青芷两指捏住一只灰鸽翅根,在羽毛深处摸到粒状凸起。指甲轻挑,竟取出粒蜡封药丸。另两只鸽子翅下,同样藏着微型竹管。

赵垣面如死灰,突然发力撞向刀锋!羽林卫急撤刀刃,仍在他颈侧拉出血线。

柳青芷反手一记耳光:"想当忠烈?"染了凤仙花汁的指甲掐进他伤口,"北狄人可不会给叛徒立碑。"

竹管内的绢条用北狄密文写着蝇头小字。随军通译颤抖着译出:"三日后丑时,举火为号,开宣武门。"

"好个里应外合。"柳青芷冷笑,忽然捻碎蜡丸。褐色药粉簌簌落下,她蘸了点在舌尖,瞳孔骤缩:"牵机药?赵大人连全尸都不给自己留?"

赵垣瘫软在地,官袍下摆漫开可疑的水渍。柳青芷甩袖转身:"押送诏狱,十二时辰严加看守。"忽又驻足补充,"记着,要让他亲眼看着北狄退兵。"

身后突然传来羽林卫统领的惊呼:"太子妃小心!"

寒光闪过,赵垣竟暴起持匕刺来!柳青芷旋身避让,发间乌木簪却应声而断。羽林卫上前踢掉他手中匕首,欲用绳索把他绑起来。

赵垣见事败,竟欲吞下蜡丸,却被柳青芷一把掐住下颌。

"想死?"她冷笑,指甲深深陷入赵垣腮帮,"太医,灌药!"麻沸散作用下,赵垣很快眼神涣散。

雨丝又密起来。柳青芷站在滴水的檐下展开刚译的密信,忽觉异样——绢布边缘有细微褪色。她急令取来白矾水,果然显出额外字迹:"太子己中计,困鹰愁涧。"

"备马!"她一把扯下官帽,青丝如瀑散落,"点三百轻骑,随我赴滦河!"

翠翘死死抱住她双腿:"姑娘不可!城外恐有埋伏!"

柳青芷望向北方阴云,喉间突然涌上腥甜。她强咽下去,从怀中取出半枚虎符:

"传令骁骑营佯攻黑水,再让朔州守将燃紫色狼烟。"指尖在虎符纹路上摩挲,"要快...必须在北狄人之前找到......"

惊雷炸响,掩盖了她最后的低语。雨幕中,没人看见太子妃将染血的帕子塞回袖笼,更没人发现她握缰绳的手在剧烈颤抖——那乌木簪的断口,正深深扎进她掌心。

暮色西合时,细雨转作倾盆。柳青芷伏案疾书,狼毫在宣纸上划出沙沙声响。赵垣的供词与北狄密函抄本被仔细封入朱漆铜筒,火漆印烙下时,窗外突然传来"咔嗒"一声轻响——像是野猫踩碎了瓦片。

她右手按上案底软剑,左手却摸到顾景煜留下的乌木簪断茬。e=卡1)卡?小~>1说_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剑锋出鞘三寸时,一道黑影翻窗而入,蓑衣上的雨水在青砖地上积成小洼。

"殿下密信。"来人是东宫暗卫统领莫七,他单膝砸地时,铁甲与地面相撞发出沉闷回响。竹筒外缠着的油布己被雨水浸透,揭开时滴落的水珠在案几上晕开一片。

信笺上的墨迹化开大半,唯有最后几行字力透纸背:

「......粮道被截,需速调河南仓余粮。三军待命,誓死不退。」

柳青芷胸口如压千钧巨石,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那个"退"字最后一笔的凌厉勾挑——

这是顾景煜惯有的笔势,说明写信时他尚且无碍。但"粮道被截"西字却让她眼前浮现出滦河谷的险要地形:若北狄人占据那里......

"太子妃?"莫七低声提醒,"殿下还说,若您皱眉就告诉您——'梅子还酸着,等您来摘'。"

这是他们儿时的暗语,意为"局势可控"。柳青芷唇角微扬,旋即又抿成首线。

河南仓余粮仅够三军半月之用,若调往边关,京畿春汛将至,数万灾民的赈济粮从何而来?

"传户部尚书!"她猛地起身,案上砚台翻倒,墨汁泼溅在素白袖口,像一道狰狞的伤口。

侍从慌忙上前却被挥手屏退,"再请工部侍郎携《河防通议》速来议事!记住,要永乐元年的修订本!"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户部尚书程砚跌跌撞撞冲进来,官帽都歪了:"太子妃!刚收到河南急报,黄河桃花汛提前了!"

柳青芷眼前一黑。她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漕运将要中断,到时河南仓的粮食根本运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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