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第194章击杀张奎
张奎哭了许久,最后在山谷寻了个绝佳之处,将妻子掩埋了。`n`e′w!t?i.a¨n,x_i-.^c*o′m!他的双手沾满了血迹和泥土,却浑不在意。他呆坐在妻子坟前良久,抱着那冰凉的墓碑,仿佛抱着高兰英。月上中天,山谷里寒气入骨。张奎只觉得身心麻木,仿佛也随妻子一同死去了。冷风吹来,他忽然打了个激灵。想到家中还有老母,眼泪啪嗒啪嗒掉。张奎一身狼狈地回来,张母还未睡,听到丫鬟通传,她连忙迎了出来,夜色中她看不清张奎的哀伤,只问:“儿啊,怎么回来得这么晚?”张奎一看到张母,就忍不住要落泪,喉咙哽咽得难受,他努力按下了心中酸楚,哑着嗓子对张母道:“打仗呢,顾不上娘了。”张母一听他嘶哑的声音,察觉了有些不对劲,“你怎么了?可是受伤了?”张母伸手要拉他,张奎偏开了身体,道:“娘,我身上脏,先去洗个澡。你早点睡吧。”“哦,”张母看着他,道:“那你赶紧洗洗睡吧。”张母觉得奇怪,慢慢的她想起来奇怪在哪了,看向门口方向,“咦,兰英呢?怎么不见她回来?”张奎一听兰英的名字差点崩溃,压抑着悲痛道:“她先回房了。娘,我走了。”张奎说完,落荒而逃,生怕母亲看出不对劲来。张母看着儿子离去,感觉很怪异,儿子似乎与往常很不同。但是她又不知发生了什么。是夜张母做梦梦到了高兰英满身是血的样子,还过来喊她,张母见到她的样子,被生生吓出了一身汗,醒来心头突突地跳。她顾不得别的,披了件外衣就踉跄着出门去,来到儿子房门前敲门。敲了半天,里面无人应。张母推门进去,里面床铺整齐,似乎无人睡过。此时天将明,张母心中疑惑,儿子儿媳这么早去哪了?张奎夜里心中难受,又去山谷陪伴妻子去了。张母见不着儿子儿媳,心中忐忑,外面在打仗,她也不知什么情况。她回房洗漱好,用了餐。想起在府中居住的那位侯爷,还有一位将军。张母不由去找他们,想问问现在是什么情况了。以前还从未有儿子儿媳都不见的情况。这让她非常害怕。她隐隐觉察出事了,却不敢往深处想。张母过去时,正值费时出来,“费将军!”张母上前喊住了他。费时见到张母有些惊讶,“老夫人,您找我?”“是,我,我想问问你,外面现在打仗怎么样了?”张母看着他道:“我儿子儿媳现在都不见,我不知道他们上哪了。你能告诉我吗?”费时一听,就叹了口气,他自昨日他夫妻二人消失起就没见过他们了,对张母道:“您儿子应该没事……”“那,那兰英呢?”张母有些急切地问,她想到梦中高兰英一身是血,心又狂跳起来,“她受伤了吗?”“她……阵亡了。”费时艰难地说道。“啊,阵亡,阵亡是什么意思?”张母一时没反应过来。费时看着她,眼中露出不忍,张母反应过来时,如同晴天霹雳,“你是说,她死了……”老太太忽然一阵天旋地转,险些栽倒下去,“怎么会……天呐……”费时见她要倒,赶紧伸手扶住她,“老夫人!”“天呐……怎么会……”张母抓着费时,失声痛哭起来,“天呐!”张母知道儿子最疼儿媳的,如今儿媳没了,儿子要如何是好!她这儿媳素来孝顺,如今竟没了,没了……“老夫人莫伤心了,我们一定会为兰夫人报仇的。”费时安慰着她,叫来丫鬟扶她回房去。张母回到房里,哭得眼都要瞎了。一会儿哭死去的儿媳,一会儿哭活着的儿子,一会儿哭自己这把年纪了还要遭这种磨难。越想越伤心,越伤心越哭,几个服侍的丫鬟起先还劝慰她,后来就跟着一起哭了起来。正哭得不能自已,外面丫鬟来报,张奎回来了。张母一听,赶紧擦干眼泪,叫丫鬟们也都别哭了!张母坐在太师椅上,看着儿子走进门来,张奎一脸憔悴,满面风霜,人高马大的一个人看着脆弱不堪,却又强打精神。他进门来,都不敢正眼瞧张母。张母强忍悲痛,向他道:“儿啊,你去哪了?”张奎半跪下去,拉着张母的手,道:“娘,对不起,现在打仗忙,要顾不上娘了。”张母伸手慈爱地抚摸着他的头,勉强露出笑容,道:“儿啊,你不用顾虑娘,打仗自己要小心呐。”“我会的。”张奎双腿跪了下去,头枕在母亲膝头,张母看着儿子,眼睛又蓄满了泪水。但她什么都不能说,不能让儿子为她担忧。张奎待了一会儿,就起身走了。因他心中太过悲痛,竟没察觉张母有什么不对劲。张母跟着行出来,看着儿子越行越远,她想喊他回来,却究竟没开口。视线被泪水模糊了,她擦了擦眼,很快又模糊了。这日周营攻县。费时如今不敢硬抗,只能坚守不出。调集了全部弓箭手,火箭手,立于城门之上,死守城门。这时张奎回来了,费时见了他,就像见着了救星,道:“你可回来了!”张奎立于城门之上,看着底下形势,被攻破只是时间问题。周营的强悍他是见识过的,张奎对费时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我们守不住,城中百姓也会遭殃。你派人去把城中百姓掳来,让他们并排立于城墙之上,做肉盾。让他们堵在城门口,堵住敌军进攻。呵,他们不是号称仁义之师么?那一定不舍得杀这些百姓了。”“这……”费时有些犹豫,“这能成吗?万一他们真舍得呢?”张奎凉凉地看了他一眼,道:“那就大家一起陪葬吧。”费时被看出了一身寒意,他知道张奎死了夫人,心灰意冷,恐怕不想活了,但他们还想活呢!张奎道:“这里交给你了,方法我也教给你了,你自己看着办吧。??狐±??恋$文-学? ¨|首?=发&”“!”费时一听他要撂挑子的意思,不由急道:“那你呢!”你可不能不厚道啊!老弟!张奎道:“我么,我去烧了他们的老巢。”费时一听是如此,不是要撂挑子,放心了下来。张奎道:“你动作快点吧。”说完他便走了。费时当下便命人去把城中百姓掳来。老弱妇孺被绳子捆着手立于城墙之上做肉盾,城门后也堵满了百姓,由士兵看守着。虽然此计有背人道,但周营确实忌惮了。刀兵相见,必然伤及无辜百姓。消息传回姜子牙处,姜子牙气得大骂张奎混蛋。此时攻县就有些投鼠忌器了。张奎趁着注意力都在前线之时,便遁地到周营,四处点起火来。他要让整个周营给高兰英陪葬。秋日里天干物燥,很快周营外围四面着火,呈围攻之势。大家一见着火了,都慌乱起来,连忙救火。张奎烧了外围,又窜到里面来点火。他就像只耗子,带着强烈的复仇的愿望,死命搅着周营这趟浑水。整个周营都着火了,张奎半个身子在土里,在边上看着。他忍不住癫狂地笑了起来。忽然晴天一道霹雳,天上风起云涌,乌云聚集起来,不多会儿,一场大雨降了下来。落在那燎原之上。张奎愣住了,笑容僵在了脸上,看着天空,雨水落在他脸上身上,将他浇了个透心凉。老天,连你也要帮他么!张奎笑得越加癫狂,笑着笑着,泪水混着雨水流了下来。耳边听着哗哗的雨声,眼睛看着那逐渐熄灭的火光。天地茫茫,只觉万念俱灰。姜子牙和武王及一众留守的周营将士都狼狈不堪,即便天降大雨救了火,但营帐都烧得七七八八了。大家身上都湿哒哒,秋风吹来,透心凉。前面攻不下,后面又着火了,差点没把姜子牙气晕厥。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这火是谁放的!姜子牙气汹汹地对杨戬道:“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赶紧把张奎给我弄死!”杨戬道:“待杨戬去学个指地成钢术。”姜子牙道:“要多久?”杨戬道:“我尽快。”姜子牙点了点头,道:“那你快去吧。”杨戬当下便化了只苍鹰去了。杨戬想着若是学那指地成钢术慢的话,就直接搬救兵来。杨戬此番去找的便是土行孙的师父惧留孙。杨戬去到夹龙山飞云洞拜见了惧留孙,说明来意。惧留孙知道土行孙魂魄已入了封神台,叹了口气。给了杨戬一沓指地成钢符,教了他口诀,便打发他去了。杨戬将那几句口诀记下,原还想着要费心学法术,结果倒便利。杨戬去了一日,回来时已经半夜。周营营帐被烧了大半,没有营帐,很多士兵只得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就这么挨过了凉凉的一夜。翌日,杨戬来见姜子牙,姜子牙见了他,忙问:“如何了?”杨戬道:“讨来了几张指地成钢符,困住那张奎不成问题。”如今张奎没了高兰英,又没了独角乌烟兽,大厦将倾,独木难支,困死他只在朝夕。姜子牙道:“有了符固然好,但如今上哪里去寻他?”杨戬道:“这张奎最是孝顺,家中尚有一老母,我们将他母亲捉来,他便会束手就擒。”姜子牙听了,不以为然,道:“以老母要挟,此等不仁之举,传出去与我军名声有损。不妥,不妥。”杨戬默了默,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别的法子将他引出来了。这张奎跟地里的耗子似的,谁知他在哪个耗子洞里猫着。若不速速拿下他,恐怕又来行刺。真是防不胜防。姜子牙见杨戬沉默,看了他一眼,暗叹了口气,道:“若是能神不知鬼不觉……”杨戬猛然看向丞相,对上了他的眼神,丞相眸中精光一闪,杨戬何等聪明,很快明白过来,会意地点了点头。这天早上,张母便在张奎眼皮子底下被掳走了。“娘!”张奎情急之下大喊了一声,目眦欲裂地瞪向空中的鸟人。那鸟人——雷震子看了他一眼,抱着张母飞走了。“王八蛋!”张奎气得三尸暴跳,当即追了上去。雷震子飞得并不快,老太太两脚忽然腾空,吓得半死,嘴里大呼小叫起来。雷震子不耐烦听她喊,捂了她的嘴,老太太嘴里只剩了呜咽之声,吓得眼泪汪汪,一看底下就头晕目眩。雷震子看着底下张奎跟了上来,便将他引到了郊外。张奎到了郊外之后,杨戬,杨任韦护都出现了。杨任骑着云霞兽载着韦护,杨戬腾空,对张奎道:“张奎!今日你的死期到了。”张奎在底下哈哈大笑起来,状若癫狂,“你们就是这样号称仁义之师的?抓一个老妇人威胁,真是好有本事啊!单打独斗打不过,就出此下策,厚颜无耻得令人佩服!”杨戬道:“彼此彼此,张奎,束手就擒吧。”张奎冷哼了一声,磨着牙道:“我今天话放这里,若是你们胆敢动她一根毫毛,老子定将你们周营搅得天翻地覆!至死方休!”杨戬道:“你不就会遁地么?若是遁地不成,你还有什么法子?我已习得指地成钢术,今日就拿你练练手。你现在可以遁了。”杨戬回头看了韦护一眼,韦护冲他点了点头,祭出了降魔杵。张奎望着空中老母,想到若自己死了,母亲一个人如何活下去?他赌周营的人不敢动他母亲,当下便要遁回周营,捉了那武王,换他母亲。张奎打定主意,再不废话,便要遁了。杨戬祭出了指地成钢符,往张奎要遁的方向指去,那符纸飘然过去,不巧落在了张奎后面,没能阻止他。被他跑了。韦护降魔杵跟着符纸一击下去,霎时大地轰隆一声,裂开了一条缝,却是偏了。“偏了。/比1奇&中?@文2!网?\> ?#追!\最[,/新/×?章>^<节??\”杨任道,韦护听了,忙又祭起降魔杵,问:“在哪里?”杨任云霞兽跟上,“往前面去了。”张奎在地里被地震震得懵了一下,反应过来,明白后面危险,更是加速狂奔。杨戬暗道不妙,他头一回使这个符还不是很熟练,速度没有张奎快,根本没起什么作用!若是让他跑了,又上哪里找他去!杨戬连忙跟上去,一路用天眼探照,一路发出指地成钢符,都没张奎遁得快。杨戬眼看手中符纸越来越少,冷汗落了下来。这符纸只有一次效用,已经费了好几张,都没能阻住张奎!大概惧留孙也有些先见之明,给了他一沓练手用。最累的是韦护,每次降魔杵下去都落了空,做了一堆无用功,心里把杨戬恨死了。韦护对杨任道:“杨先生,你见他被困住了,立刻告诉我,再这样下去,我要被他累死了!”杨任道:“好。”张奎只听到后面轰隆隆的响,除了铆足劲狂奔,不作他想。眼看杨戬手中只剩两张符纸了,他总算练得手熟了。杨戬追了张奎百里,终于追到他前头,将那指地成钢符往他前头一贴,霎时一片地面迅速钢化,坚硬无比,张奎闷头钻过去,只听哐当一声,震得他头晕目眩,眼前发黑。张奎还想往别处跑,杨戬又一张符纸贴下去,又是哐当一声,把他彻底撞晕乎了。“就是现在!快!符纸那里!”杨任情急大喊。韦护立即将降魔杵一摆下去,轰隆一声,又是山崩地裂,可怜张奎就这样被挤压成泥,丢了性命!杨戬看到张奎被捶死了,狠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回头冲杨任他们点了点头。杨任道:“成了。”韦护悬着的一颗心,跟着松懈下来。雷震子抓着张母一直跟在他们后面,此刻见他们都定住了,看着地面,雷震子不由也停住。张母跟着看向地面,那地面已经裂开,形状狰狞,如同一道惨烈的疤痕。张母愣愣地看着,看到那些人一副得意的神情,忽然一个可怕的念头窜了出来:死了。她的儿子死了。张母哽咽不能言,眼泪随之滑落。儿啊,我的儿!张母悲痛欲绝,忽然发了狠,猛的一挣扎,推开了雷震子的禁锢,雷震子的注意力被杨戬那头牵引,哪成想这老太太忽然挣扎,等反应过来时,老太太已经从他手中掉落下去。雷震子吃了一惊,连忙去接,却已晚了。老太太的身体狠狠摔在地上,溅起了一滩血。即便雷震子在战场上见过不少血腥场面,如今看到这老太太的惨烈死法,也不由目瞪口呆,鼻头发酸。杨戬等人落了下来,看到老太太的死状,都沉默了。雷震子擡头看他们,眼中闪着泪花,“我,我没看住,她挣扎得太厉害……”杨戬点了点头,对他道:“好好安葬了吧。”杨戬脱了件外衣,将老人掩盖了。看向张奎的葬身之处,将她抱了起来,在张奎旁边给她挖了个坑埋了。这一番下来,杨戬的白衣上沾了不少血迹泥土,嫣红的一朵朵,仿佛盛开的梅花。杨戬,雷震子,韦护,杨任都站在那土堆前,静默地看着,一言不发。最后还是杨戬出声对他们道:“回去吧。”三人彼此对望了一眼,点了点头,便都回去了。 渑池县。哪吒、李靖、木吒父子三人再次带兵攻县。哪吒到了城门楼之上,斩杀了不少弓箭手,对那些被当肉盾的百姓大喊:“不想死的都蹲下!”那些百姓早已吓尿了,霎时都蹲了下来。哪吒一路杀过去,所向披靡。后遇到了费时,两人对上了。费时自知打不过,只得硬着头皮上。没几回合就被哪吒刺死了。这下渑池县再无人主持大局,殷商士兵慌做一团。城门很快被攻破了。周营将士长驱直入。许多百姓死于刀剑流矢,也是莫得办法。张府里一直昏迷不醒的子启这时醒了。他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等他知道发生了什么时,连忙骑马出去,冲周营将士大喊:“吾乃纣王王兄子启,吾要见周武王!”一连喊了三声。哪吒从空中落了下来,落在他面前,看着他犹疑不定,“你说你是谁?”子启看着哪吒,急道:“小子,快带吾去见武王!别打了!”哪吒听说,放出混天绫将他捆了,上前去揪了他,道:“那便如你所愿。”“……”子启被这无礼的小子给气的!但看到自己腾在空中,一不小心就掉下去摔死了,到底没敢再说什么。哪吒将子启带到了武王面前,子启当即跪了下去,剖心析肝地道:“吾乃纣王兄长子启,纣王帝辛荒/淫/无/道,让一个妇人祸乱朝纲,残害忠良,早已离心离德,吾不屑与之为伍,甘愿臣服武王,大义灭亲,讨伐纣王!”武王一听,不由大喜,将他扶了起来,让哪吒松绑。哪吒松开了混天绫。武王攀着子启的手,道:“孤早闻子启先生仁义,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姜子牙也道:“有子启相助,何愁事不成啊!”当下双方休战,子启回到渑池,集结残兵,投诚周营。渑池县终于拿下了。此一战,耗费了大半个月,周营损失了十多万将士,殷商损失了近二十万,结果双方一合计,又是三十多万。武王姜子牙带兵入驻渑池县,开始准备渡黄河之事。连日征战,双方都疲乏了。姜子牙便打算在渑池县休整几日,也好好筹谋一下后面的事。一干将领又入驻了张府,张府不够住,就借宿民居。武王姜子牙子启都住张府里,张奎人丁稀少,府邸不很大,房间不很多,只是个二进院落。杨戬哪吒等一帮年轻将领去住民居了。杨戬雷震子杨任韦护四人因为诛杀了张奎,又眼见张母惨死,即便张府还有房间,也不愿去住。哪吒则是不愿和他们闹哄哄地挤一块,他只要和敖丙在一块就行了。借住的这民居只是个普通院子,有三间卧房,人多房少,就不免要相互挤挤。哪吒敖丙挤一间,雷震子看向杨任杨戬韦护,识趣地对杨任道:“杨先生,咱们一间吧。”杨戬看了雷震子一眼,又看向韦护,道:“好像只有一间了,现在僧多粥少,房间不好找,只能委屈你我一间了。”韦护:……哪吒敖丙看着他们,雷震子杨任也看向韦护,韦护此时若是拒绝,感觉有些矫情了,只得迫于压力道:“情况大家都知道,没什么委屈的。”此话一出,大家都知道这算是答应了。商议定,就各自回房了。哪吒进了房门,四处看了看,除了灰大点,床旧了点,没别的不满。敖丙看到脏兮兮的房间,有些不能忍,运了法术,将房间“清洗”了一遍,干净了不少,看着舒服多了。哪吒从背后搂了他,道:“好累,让我抱抱。”敖丙攀了他的手,靠在他怀里,享受着两人的静谧时光。这些日子乱糟糟的,两个各自忙得四脚朝天,很久没像现在这样安静下来待在一起了。虽然知道很快又要去忙了,但眼下两人都默契地不去想那些。哪吒在他耳边轻声道:“真想一直这样在一起,简简单单,平平淡淡。”敖丙道:“会的。”哪吒将他带到床边,两人一块坐下,哪吒仍是搂着人,轻声道:“饼饼,我觉得前所未有的累。不是身体,是心。心累了。倦了。不想打了。”敖丙看了他一眼,安慰道:“快打完了。”哪吒看着他的脸,想到快打完了,敖丙也要离他而去了,不由将他箍得更紧了些,“饼饼,你答应过我,要永远陪着我的。”“嗯,”敖丙靠在他怀里,轻声应着,“我答应过你。”“不许食言。”哪吒又说了一句。“不会食言。”敖丙道。哪吒想到敖丙,又想到东海,想到东海龙王,不由道:“饼饼,你父王,在天界受人尊敬吗?有话语权吗?”“我不清楚。”敖丙擡起头来,“为什么问这个?”哪吒捏了捏他的脸,道:“就随便问问,若是他受人尊敬,有话语权,是不是……”是不是你就不用死?敖丙道:“我只知道父王要遵玉帝谕旨兴云布雨。父王只是一海龙王,想必在天庭没什么话语权的,只是遵旨办事。”哪吒道:“那他就没认识什么厉害的神仙吗?”敖丙道:“没听父王说过。”哪吒暗叹了口气,想想也是,一个海里的,一个天上的,就没能走一块去,能认识谁呢?东海龙王这里无法可想,只能看师父那里了。师父上面好歹还有师尊,师尊可是天上的神仙,到时能不能求求师父,别让敖丙肉/身毁灭……可师父又说一切已经注定了……哪吒想起这些,更是愁眉不展。“你到底怎么了?”敖丙忍不住盯着他看,“怎么忽然问起我父王来,又问有没有认识的神仙,你想干嘛?”“我想当神仙了。”哪吒笑了下,神仙似乎无所不能,若是能保下敖丙,当神仙也无不可。哪吒想起自己本就是灵珠子,现今又是莲藕身,而看师父对自己的态度,似乎也是在为自己能位列仙班铺路,不然何以当初让母亲为他建个哪吒庙呢?如果不是神仙,哪里会受人香火?“你要当神仙么?”敖丙看着他,“你当神仙了,我去哪里找你?”哪吒看着他迷茫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哄你玩呢,神仙哪是我想当就能当的。”“哪吒,你说伐纣完成,我们是不是就回乾元山继续修炼?”敖丙从前未想过这个问题,现在伐纣就快走到终结了,不由又将这个问题拿出来谈论。“大概吧。”哪吒拉了他的手摩挲着,道:“你想不想回乾元山?”“挺想的。”敖丙靠在了他怀里,轻声道:“但回去之前,我想回东海一趟,你陪我回去,好不好?我还没向父王正式介绍过你呢。”哪吒想到东海龙王,那可是未来老丈人啊,心里不由有些紧张起来,“嗯,你说他会喜欢我吗?”毕竟因为李靖曾经杀害过敖丙,两家是有仇恨的,哪吒还真有点怕东海龙王棒打鸳鸯。不让他跟敖丙好了。“应该会喜欢吧,你表现好一点。”敖丙想到父王,也有些不确定起来。他能接受哪吒吗?“若是他不让我们在一起,怎么办?”哪吒问,“他要棒打鸳鸯怎么办?”敖丙坐直了看哪吒,以东海龙王的眼光打量了他一遍,一声不吭,哪吒被看得有些发毛,“怎么了?”“我也不确定。”敖丙有些泄气地道,“不知道父王会不会喜欢你。他要棒打鸳鸯,怎么办?”“那你自己想不想跟我好?”哪吒看着他笑。“当然想了。”敖丙道。“那你跟我私奔吧。”哪吒道,“他若是不同意,你就跟我私奔。生米煮成熟饭了,再回去。”敖丙听了,想到了什么,有些不好意思,撇开了视线,道:“不是早就熟了么?”“哪熟了?要生出龙蛋才熟。”哪吒嘴角都要与太阳肩并肩了。敖丙看向他,看到他得意,闷闷道:“你怎么还记着这事?没有龙蛋。我生不出来。”“那你父王怎么能生出来?”哪吒问。敖丙认真地看了他一眼,忽然想到了一个可以反驳他的理由,“哪吒,不是我生不出来,是你啊,你的身体,你想想莲藕和龙可能生出什么来?”哪吒想了一下,道:“有道理,这么说,是没可能了。真遗憾。”敖丙道:“你就别想了。”哪吒道:“我还是挺喜欢龙蛋的。”敖丙道:“那我们以后去捡一颗吧。看有没有人家不要的。只要你不怕捡回来一条恶龙。”哪吒道:“不怕,什么龙我都降得住。”“随便你了……”敖丙闷声道,重又靠在哪吒怀里,两人又就着龙蛋说了些有的没的。似乎未来一切安好,幸福美满。杨戬和韦护走进了自己房间,一样是灰尘多过什么。韦护看着肮脏的房间皱了皱眉,杨戬四处瞧了瞧,道:“收拾收拾还可以,比住帐/篷好多了。”韦护并不想跟杨戬多说什么话,掉头道:“我出去打水来。”杨戬看着他去,嘴角勾了勾。无论怎样,人还是被拐到一个房间里来了。虽然之前打算放手了,但见他又没跟他那个师弟好。杨戬的心思又活泛开了。特别知道他心里还有他之后,杨戬总忍不住想他,想拥他入怀。杨戬鲜少被什么承诺绊住脚,当然不是说他不是一个重诺之人,只是对韦护如此而已。反正他不是第一次反悔了。韦护打了水来,杨戬在整理床铺。这房间久没人住了,不知这户人都干什么去了。只留了一个空空院落在这里。他们可能要在渑池住上几天,自己住的地方还是打扫一下好。韦护一言不发,仔细拿巾帕擦拭着桌椅。杨戬整理好床,也来帮着擦拭。韦护被灰尘呛得时不时地咳一下,杨戬道:“要不你去再打一盆水来吧。”韦护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出去了。杨戬见他出去了,便加快速度打扫起来。等韦护再回来时,屋里已经焕然一新了。只有杨戬身上灰扑扑一身灰尘。韦护看着干净整洁的屋子,愣了一下。杨戬走过来就着他手上的水,道:“刚好,给我洗把脸吧。”韦护看着他低下头去洗脸,手上死死抓着脸盆,不敢动弹。为什么还是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对他?温和地说话,亲切地看他,体贴地关心,好像什么都没发生,难道自己又让他误会了什么?杨戬洗完了脸,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直起身来看他,韦护愣愣地看着他,水珠从他脸上滑落,还是那张令人动容的俊颜,韦护下意识咽了下口水。杨戬看着他笑了下,韦护反应过来,有些尴尬,撇开了视线,道:“我,我去换盆水。”杨戬捉了他的手,道:“我去吧。你坐着歇会儿。我顺便洗个澡。”杨戬说着接过他手中的脸盆出去了。韦护转身看他,被碰过的那只手忽然变得滚烫。韦护拽紧了拳头,心情复杂。韦护走到桌边坐下,想着即将发生的事。他又和杨戬搅和在一起了。他怎么又和杨戬搅和在一起了呢?是因为一同击杀了张奎,使自己又生了亲近之心么?即便没了那层关系,他们也是战友,需要合作的时候,自己根本不能拒绝。杨戬把韦护纳入了他的计划,这一点令韦护欢喜。说明自己对他还有点用处,并不是一无是处。从前韦护离杨戬很远,离杨戬的计划很远,杨戬只是在那方面需要他,现在他的计划里也需要他了。他们一起并肩作战。这种感觉很美好。即便韦护对杨戬有着很复杂的感情,甚至怨恨于他,但这是于私。于公,韦护还是很佩服杨戬的聪明机智,有勇有谋的。他是个光明伟岸的男人。这样的男人如何令人不喜欢?韦护坐了不知多久,天色逐渐暗淡下来。杨戬一身清爽地回来了,手上提了一个食盒,对他道:“吃饭吧。”韦护起身点了灯,两人默默地对坐吃饭。韦护看着桌上的饭菜,想到另外两个房间的人,不由问:“他们呢?”杨戬端了饭碗吃饭,听了,皱了皱眉,道:“他们有手有脚,饿了自己找吃的,难道还要我伺候么?”韦护想了想,觉得有理。哪吒何大夫不用吃饭,杨先生修行之人,辟谷过的,也不需要吃,剩下一个雷震子,想必他饿了自己会找吃的。不过转念一想,难道他在伺候自己么?韦护看了他一眼,脸色有些不自然起来。杨戬见了,问:“怎么了,不好吃么?”“还行,没什么不好。”韦护淡淡地应着。“一直打仗,也没能让你吃上什么好吃的。”“……”为什么要说得这么暧/昧?根本没法接。韦护默默低头吃饭,不再吭声。杨戬见韦护不吭声了,他也没好再说什么。韦护对他仍是一副寡淡的样子,似乎不打算再与他亲近。自己这边一直热脸贴冷屁股,怕会适得其反。反正来日方长,也不急于一时。吃了饭,杨戬收拾食盒去张府还。韦护拿了衣服去洗澡。就寝之时,韦护有些犹豫不前。韦护心中暗骂自己太矫情。从前都不知睡过多少轮了,什么姿势没有,这会儿又装什么纯呢?恐怕杨戬都不想再碰他了。杨戬心中不是装着那只孔雀么,还说什么祝你幸福呢!韦护想想又有些动气,闷闷地自己上床躺了。习惯性躺到了里侧,背对着外面躺着。杨戬回来,见他如此乖巧,还给自己留了一席之地,心中欢喜,便吹灯上床躺了。这一晚,杨戬很规矩,安安分分地躺着。倒是苦了韦护,韦护身子都快缩到墙里去了。剩下一大半床,杨戬躺了还有空余。韦护心扑通扑通跳了半夜,终于熬不住困倦睡去。睡着睡着韦护一个翻身就滚到了杨戬身边来,杨戬睁了眼看向他,见他睡熟了,将他搂到了怀里来,这才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韦护睡了一个好觉,几乎一夜无梦。翌日睁开了眼,看到杨戬的脸近在眼前,都快贴一起了。韦护脸上一烫,忙起身,看看两人的位置,好像是自己滚过杨戬这里来的,杨戬规规矩矩地睡着呢。韦护想到自己睡着后的孟/浪,真是羞得无地自容。不知杨戬有没有发现。韦护看着杨戬的脸,杨戬似乎察觉了他的视线,睁开了眼,在他睁开的一瞬,韦护撇开了头去。“怎么了?”杨戬坐了起身,看着他。“我,我睡相不太好,”韦护闷声道,“昨晚,没打扰到你吧?”杨戬笑了下,“你睡相什么样,我还不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