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第191章黑虎出马

武王的到来,为周营增添了不少信心和希望。\c￠u?i~w_e·i^j+u!.^i`n~f?o~武王带了十万兵马赶来，加上此地的二十万，也凑了个三十万的整数。的确可以和渑池县的三十万殷商将士来个人数大比拼。如果还不够的话,潼关还有二十万可以拉来。不过一个小小的渑池县,也用不着这许多人。

周营这两天就在忙着迎接武王的到来,渑池县里则一副敌不动我不动的架势。

武王及各路诸侯都来了，就像一个老大哥带了一帮小弟,大哥指哪，小弟打哪。

姜子牙迎接武王入帐,就将军情告知于他。说到渑池县守将张奎，一脸沉重。如今虽然明面上赢了一场小仗,但大局未定,姜子牙也不敢贪功。对武王据实以告,包括对张奎此人的担忧。

在旁听着的崇黑虎就有些沉不住气,觉得姜子牙到底老了，顾虑太多，什么张奎,恁多人还怕他一个张奎！崇黑虎是北伯侯崇侯虎之弟,长得人高马大，黑不溜秋,一双眼睛铮铮亮,时不时还会瞪人。他自己把大哥干掉了坐上了大哥的位置，能耐还是有的，就是有点虎。

崇黑虎道：“什么张奎,让老子来会会他！看他有什么厉害的！”

武王道：“黑虎兄弟，还是要谨慎些好。”

崇黑虎道：“武王放心，让俺去会会他,让他知道知道俺的厉害！”

姜子牙的计划里并没有让崇黑虎以身犯险这一桩，当下不由劝阻道：“黑虎，此事还需……”

“哎呀，丞相莫要啰嗦，”崇黑虎面对武王时，还给些面子，对姜子牙就粗鄙得很，“打仗的事还是得咱们年青人来，丞相您就安心坐在帐中看着吧！”

一句话噎得姜子牙说不出话来，心里暗叹了口气，随他去了。要找死还有上赶着的。

杨戬在旁见丞相下不来台，不由出声道：“丞相，此事不若就让黑虎兄试试。”崇黑虎跟杨戬还有些交情，听杨戬如此说，冲他点了点头，杨戬对他眨了眨眼。丞相顺驴下坡，道：“既如此，那黑虎就试试吧。看能不能拿下那张奎。”

崇黑虎道：“老子一定能拿下他，你们都看好了吧！”

武王道：“孤也一同前往吧，看看那张奎有何厉害之处。”

武王此言一出，姜子牙就不同意，崇黑虎也道：“武王殿下还是在帐中备好酒水，待俺得胜归来，与俺好好痛饮一杯！”

于是，崇黑虎就带领他那帮人去和张奎叫嚣去了。有几位与崇黑虎交好的诸侯也一同上场。

姜子牙一看崇黑虎就不是个稳重人，怕有个好歹，让邓婵玉和土行孙带兵从旁策应。

邓婵玉土行孙等跟崇黑虎不熟，见他们那帮人一副眼高于顶的模样，也懒得搭理他们。丞相让去就去，但战场上刀剑无眼，他若死在那了，邓婵玉心想她可管不着。至多把尸体擡回来。

有崇黑虎等诸侯在，也没了邓婵玉等人说话的份，崇黑虎见他们一个女人一个小矮子，就很是瞧不起。邓婵玉看出了他的鄙夷之色，心中很是不爽，就冷眼旁观，看他怎么弄。

两军阵前，崇黑□□了匹火眼金睛兽，双手抄了对板斧，出列冲对面喊：“你们，哪个是张奎？出来受死吧！”

张奎出列笑：“怎么，上回那个踩火轮的起不来了？派了你这么个黑鬼佬上来！”他话一说完，己方将士很配合地哈哈大笑起来。

崇黑虎长得黑，也最痛恨别人取笑他长得黑，他咬了咬牙，冷哼一声，道：“尽情笑吧！待会儿老子让你笑不出来！”

废话不多说，崇黑虎/骑了火眼金睛兽就上前，“你爷爷崇黑虎在此，记得今日杀死你的便是你黑虎爷爷！”

张奎骑了独角乌烟兽，手持大长钢刀亦上来，“你爷爷张奎前来领教！”

不得不说，在战场上当长兵器对上短兵器，还是长兵器有些优势。张奎一把大长钢刀使得虎虎生风，灵活多变，而观崇黑虎这两把短板斧就有些应接不暇，捉襟见肘。

两个从地上打到天上，越战越酣。

邓婵玉看他们打了一阵，又看向对面，高兰英着金盔红袍骑在马上，头盔下半张脸被雪白面纱遮住，只露出一双美目，别有一番风情。高兰英正看着天上丈夫和人打斗，察觉到邓婵玉的目光，不由看了过来。邓婵玉挑了挑眉，高兰英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两人很有默契地没有要战的意思。

战场上的情谊很微妙，就有一种“虽然我们不得不作为对手一战，但并不妨碍我欣赏你”的感觉。邓婵玉和高兰英打了一场，用了些技巧险胜，但自知论单打独斗，实打实的不是高兰英的对手。邓婵玉对她是心服口服。

高兰英看了邓婵玉一眼，又看向天上。崇黑虎已经落于下风，左支右绌，力有不逮，眼看要输。

他奶奶的！崇黑虎被耍了一把，心里暗骂了一句。张奎一大钢刀砍下来，崇黑虎右板斧一挡，铿的一声震得手臂发麻，险些让板斧震掉下去，也不知那张奎怎的力气这般大！两个都是人高马大，气势上谁也不输谁，但一打起来，高下立见。

张奎冲崇黑虎邪邪一笑，“黑鬼佬，你要输了！”

“输你奶奶！”崇黑虎破口大骂，挥开了他的大钢刀，强攻了一轮。张奎只当他垂死挣扎，倒也不急于将他杀死。就像一只猫已经把老鼠抓住了，并不急于吃掉，耍着玩也很有趣啊，不是吗？

崇黑虎何等心高气傲，哪里能容忍被他耍着玩！一轮强攻之下，他为自己争取了点空闲，骑着金睛兽回身，将板斧往腰间一插，手上拿出个红葫芦来。张奎看着他拿出个葫芦，皱了皱眉，直觉那葫芦里装着什么宝贝，总归不是酒。

张奎笑他，“难不成你要用这葫芦装了你爷爷我么？”

崇黑虎嘿嘿一笑，拿着宝贝葫芦对着他道：“张奎！爷爷喊你一声你敢答应么！”

张奎错愕了一下，难不成这葫芦真能把人收进去，叫名字答应了就被收进去了么？张奎自己也是修行之人，不敢贸然答应，只是一副古怪样子看着崇黑虎。′k!a-n!s`h′u^c_h￠i,./c+o\m￠不敢动。

崇黑虎见张奎被唬住了，哈哈一笑，道：“有趣！有趣！你真是个妙人！”

妙你奶奶！张奎暗骂了一句，没好气地道：“有甚本事便使来，装神弄鬼做甚！”

崇黑虎将葫芦塞一拔，张奎惊了一下，下意识想躲。但想到自己并未答应他，不至于就被收了去。

底下人也看到了空中状况，那两人讲话都是带喇叭的，声大得底下人都听得见。高兰英也看到了崇黑虎手中葫芦，不由警觉起来，暗暗祭出了太阳神针。

只见崇黑虎手中的葫芦塞被拔了之后，霎时一股黑烟冒出来，张奎见了下意识退远了些，保不齐是什么毒烟。那黑烟腾腾而起，越放越多，越聚越大，慢慢的遮天蔽日一团乌云笼罩起来。张奎除了见着一团黑云，什么也不见。

正在好奇，忽然噫呀一声尖锐鹰鸣如雷贯耳，刺入脑中，所有人俱是一震。

待张奎睁眼看去时，只见一只巨大雄鹰破云而出，朝他飞来！模样凶狠，体型之大，遮天蔽日，那嘴张开，就能吞进一人！张奎吃了一惊，并无法宝抵挡，想退缩，底下又有许多将士，若是被这巨鹰一搅和，必定大败！电光火石间，张奎已惊出了一身冷汗！

张奎想着还是先引开它再说！

张奎拍着独角乌烟兽要撤，谁知那鹰快如闪电，眨眼之间就到了眼前，独角乌烟兽也被吓傻了，一动不动，张奎急得要往下跳。

就在巨鹰张开大嘴要一口连人带兽吞进去之际，高兰英在底下出手了，两枚太阳神针射过来，分别刺进了巨鹰的一双眼睛，巨鹰身形一顿，呀的一声惨叫，差点没把张奎叫聋了。张奎趁机挥起钢刀，一钢刀下去，那近在眼前的鹰脑袋就被削掉了半个，巨鹰扑腾了几下之后，直挺挺坠落下去。底下士兵纷纷躲开，巨鹰轰的一声跌在地上，扬起一把不小的灰尘。

崇黑虎放出了铁嘴神鹰正得意，他这鹰一出，再没有不胜的！谁知眼看要将那张奎吞进腹中之时，那张奎竟然一钢刀将鹰给砍了！崇黑虎惊愕之余，满腔悲愤，急红了眼，咬牙切齿地道：“好你个张奎！王八蛋！竟敢砍了你爷爷的鹰！爷爷今天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崇黑虎当下气汹汹地提斧上来，张奎见巨鹰被砍了，也没什么好怕的，又来战崇黑虎，战了数十回合之后，又将崇黑虎给砍了。砍成了两段。

底下人看得分明，都惊出了一身冷汗。

张奎用刀尖挑了崇黑虎的脑袋下来挑衅，“哼，手下败将，还有谁要来！”

那与崇黑虎交好的诸侯焉能忍下这口气！当下又有人来战。也不管是不是以多欺少了，一下围上来四五个，将张奎团团围住。谅他张奎一双手能敌得过他们四五双！

张奎嗤笑了一声，腾空而起，挥着一把大长钢刀，将底下横扫一通。霎时一片惨叫连连，也有被削了脑袋的，也有被削了手臂的，也有被削了马的，未几，四五个人全部落败。

邓婵玉冷眼看着，土行孙悄悄擦了擦额头的汗，看了邓婵玉一眼，他生怕邓婵玉一个忍不住冲上去找死。邓婵玉也不傻，心里也在衡量要不要冲上去，毕竟丞相让她来策应的，结果都死完了，她没法交代，怎么地也要意思一下。可是明知打不过，若要意思一下，自己也得死啊！

邓婵玉把目光投向了对面，打不过那张奎，还打不过对面的么？

邓婵玉思虑已定，高举了刀来了一声气吞山河的大喊：“将士们，冲啊！为北伯侯报仇！”

听到“为北伯侯报仇”这一声呐喊，那些北伯侯的部下个个急红了眼，纷纷举起武器往前冲。

在邓婵玉的带领下，双方很快进入了混战。

邓婵玉又来战高兰英，高兰英面纱下嘴角勾了勾，道：“你还真是不怕死！”

邓婵玉嗤笑道：“我怕死，但我不怕你！”

两人你来我往地打了起来，边打边聊了起来。

高兰英道：“我夫君张奎有意纳你为妾，你若也有意，咱们倒可以做姐妹！”

邓婵玉道：“哪个要同你做姐妹！冥顽不灵的老女人！”

“你！你骂谁老女人！”高兰英确实比邓婵玉年长，但看着依然貌美，是个女人都不能容忍被人叫做“老女人”，何况还是个貌美的女人！“你个小蹄子！吾今日定要你好看！”高兰英愤恨地道。

“没你好看！”邓婵玉笑道：“你的脸上青青紫紫，瞧着不知多精彩！怎么拿面纱遮起来了呢？”

“！”高兰英此刻真后悔刚刚没用太阳神针给她戳瞎了，如今又被言语羞辱，好是痛恨！

邓婵玉一边故意激怒高兰英，一边和她打斗。高兰英气得全身发抖，气头上也露出了不少破绽，水平竟不能完全发挥出来。两个打得不相上下。

土行孙一直在邓婵玉身周，就怕媳妇吃亏，准备随时照应她。他奔下马来，在土里钻来钻去，专门扫马脚，将那敌军打得落花流水。

费时这回总算有些用武之地了，他对上了韦护。费时武力不差，但到底是凡人。韦护虽是修行之人，却一直疏于锻炼，武艺生疏得很。两个你来我往，打了个难解难分。

张奎骑着独角乌烟兽腾在半空看着底下，并没有下去参战。他跟崇黑虎打斗了不少时间，费了不少劲，此刻权当歇会儿。当他看到土行孙也会遁地术时，不由错愕了下。周营果真藏龙卧虎。

张奎想起了高兰英的话，对方还有不少厉害的未出手，而自己这边就他夫妻二人，如果来个车轮战术，他二人如何敌得过？刚刚那巨鹰差点没要了他的命，好险啊，若不是媳妇出手的话，恐怕此刻他已成了那巨鹰的腹中餐了。?/卡&卡?小?1说ˉ网-§ .更o?^新D:§最?全′张奎腾在空中有些庆幸地想。

杨戬出现在空中，看着底下的混战。

张奎一转头就看到了他，皱了皱眉，这小子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杨戬只看了他一眼，摇身一变，化了只苍蝇飞走了。从张奎的角度，只看到人忽然消失了，有一种来无影去无踪的感觉，周营果真藏龙卧虎啊。张奎又叹了一句。心想着这么下去不行，得想想办法。

杨戬化的苍蝇飞到了韦护身边，也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能肆无忌惮地看着韦护。看着韦护被打。

韦护打着打着的确有些体力不支，他太瘦了，这些日子又深受感情折磨，神情憔悴。杨戬看韦护渐渐落于下风，可能一个不小心，就成了刀下亡魂。不由飞到了费时身上，变了条滑溜溜的小蛇钻进了费时的身体，在里面东啃一口西啃一口。费时感觉到了身上的异样，不但酸溜溜，好像还有什么东西咬他，一分神，跟韦护打斗的动作就有停顿，被韦护寻着了破绽，一剑挥来，差点没削掉他的脑袋。

费时吓出了一身冷汗，忙用刀格挡开了。那身上的酸痒疼痛之感非常强烈，费时被牵引着注意力，都无法专心和韦护打斗。费时咬紧牙关，一只手和韦护挥刀，一只手伸手去抓，却根本什么都抓不着，还得预防着被韦护砍。杨戬在他身上的动作非常灵敏，角度又很刁钻，一会儿在后背，一会儿滑溜到腹部，一会儿又往腿上攀爬，搅得费时浑身难受，如坐针毡，苦不堪言。

若不是韦护也失了不少力气，真可能把费时干掉了。费时且战且退，心想着要揪出身上那玩意儿才罢休！杨戬溜了费时一阵，全身湿漉漉，都被汗湿了，自己也嫌弃得紧。赶紧从衣领里钻出来化了苍蝇飞走了。

杨戬飞走之后，费时见身上的骚动停止了，终于有了一种解脱之感，狠狠松了口气，这感觉甚至比打胜仗更令他愉悦！

韦护和费时打着打着就被士兵冲散了，后面就各打各的，没再交手。

杨戬出来了一阵，又回去了。

此时军中已得知崇黑虎几位诸侯战死的消息，中军帐中众人一脸悲戚。诸侯们的尸体被擡回来了。被砍成两段的崇黑虎又被捡全了尸身，摆在那里，其余诸侯亦是如此。总之都有个全尸。

姜子牙看到尸体，连连叹气。武王与崇黑虎感情还深厚些，不由落了几滴伤心泪。

“黑虎兄弟，你放心，孤一定为你报仇！”武王说着，手掌复上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眼睛轻轻合上了。

在场的诸侯们都有些兔死狐悲之感，一群大老爷们都跟着默默流起了眼泪。

武王当下就要带兵去铲平渑池县，为惨死的几位诸侯报仇。姜子牙死命拦阻，“吾王！此事还需慎重！不可自乱阵脚哇！”

“相父！”武王一脸悲戚地道：“若孤与黑虎兄弟一同出征，绝不至于让他惨死！”

姜子牙道：“那张奎绝非等闲之辈，吾王此时前去，也不过白白搭上一条性命！有何用处？吾王应当以大局为重！一个个小小的渑池县，还不至于拿不下来！咱们且从长计议！”

这时有些醒水的诸侯也忙来劝，“是啊，武王殿下，北伯侯实力这么强，还是被……咱们还是合计合计，不可再白白牺牲了。”

姜子牙和几位诸侯连番劝着，总算把武王劝回头了。

杨戬回来时，姜子牙问他：“杨戬，外面战况如何了？”

杨戬道：“回丞相，双方还在打，看情况势均力敌，一时难分胜负。”

姜子牙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帐中气氛非常沉闷，杨戬识趣地没再多说什么，站到了一边等着。

这一仗打到半夜，双方都疲惫不堪，最后鸣金收兵。清点人数，各死了五万。

翌日，停战一天，各自收尸。

姜子牙这边筹谋着怎么拿下张奎，张奎那边也合计着怎么解决眼前困局。

张奎将心中忧虑与妻子说了，高兰英也觉得事情不太好办，她就一个丈夫，对方那么多能人异士，轮番上来，搁谁受得住？

高兰英想了想，道：“昨儿你杀死的那几个，似乎有些与众不同。”

张奎看谁都一样，听了，道：“怎的与众不同？不还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哦，那个黑鬼佬是有些与众不同，特别黑。”张奎说着自己笑了起来，“不知是什么稀有品种！”

高兰英道：“不是这个，是他们的铠甲，那帮人的铠甲跟那个女将带领的不同，看起来像两拨人。派出去的探子没传回什么消息么？”

张奎道：“要不，老子去夜探敌营试试？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在这里空想也想不出什么卵。”

高兰英想了下，道：“也好，那你自己小心点。”

张奎道：“放心，一般鼠辈还伤不到老子。”

张奎抱了高兰英啃了一口，换了身夜行衣，自去了。

张奎夜探敌营，在地里钻来钻去，神出鬼没。直接钻到最里边最大的营帐，应该就是帅帐了。张奎心想。

中军帐内，武王，姜子牙，杨戬在商量对付张奎的办法。杨戬将他之前的想法去繁就简说了一遍，空中战斗也不要许多人了，他自己一个就够对付，地上就交给土行孙和其他人。

杨戬想到韦护那副瘦弱的样子，犹豫着没提他名字。现在那人可真够让人担心的，瘦得那样，风一吹就倒，还指望他能成什么事，别添乱就好。

“还有，”杨戬道：“对方有个女将，似乎有些本事。我见那日她好像使了什么法，逼停了黑虎兄的铁嘴神鹰。手法很是快速，都看不清是什么。”

姜子牙道：“还有这事？”

杨戬道：“是，那铁嘴神鹰眼看都要吃了张奎了，却被逼停了，后来鹰被张奎砍了，才……”

武王听了，脸色顿时冷了下来，看向杨戬道：“你都在旁边看着？”看着还不救人？

杨戬一听，就知武王把崇黑虎之死问责到了自己头上，杨戬正要辩解，姜子牙替他说了：“你是用天眼看的吧，离得太远，想救也有心无力。唉！早知如此，老夫绝不让黑虎去了。说来此事都怪老夫啊！”

姜子牙如此一说，武王想到自己当初也未劝阻崇黑虎，才让他逞一时之勇去赴死了，此事他也有些责任。战场上刀剑无眼，谁成想事情会变成这样呢！

姜子牙看向武王道：“吾王莫伤心了，生死有命，也许黑虎命中注定有此一劫，咱们还是商量怎么给他报仇吧。早日杀死了那张奎，也好让他早日瞑目。”

张奎就在帐外听墙角，听到武王两字，心想难不成姬发来了？张奎一想到姬发在此，想着干脆趁机杀了他，没了王，也早断了这些人的心思！

杨戬眼睛下意识瞥了一眼对面角落，他目力过人，看到了个人影印在帐上，不由让姜子牙和武王噤声，指了指角落。

姜子牙和武王惊讶了一下，跟随杨戬的视线看过去，杨戬早已奔出帐去。张奎一听屋内忽然噤了声，气氛莫名有些诡异，莫不是被察觉了？张奎想着该知道的也知道了，便不以身犯险了，随即溜之大吉。

张奎遁地遁得快，杨戬出去扑了个空。杨戬腾空而起，用天眼去扫。看到地上有东西在拱，一会儿就不见了。

杨戬心想，莫不是张奎来了？刚刚说的话俱被他听了去么，杨戬一想到此，就有些恼恨自己察觉得太晚。

杨戬双脚落在地面，姜子牙武王都出来了，问杨戬：“怎么回事？”

杨戬道：“张奎来了，刚刚说的俱被他听到了。咱们另做打算吧。”

武王道：“他，他竟然在此？此人当真神出鬼没么？”

杨戬道：“会遁地的确实有些难缠。”

姜子牙道：“莫等了，咱们速战速决吧。此人实在是个威胁。吾王，您若不嫌弃，这段时间咱们且在一处营帐休息吧。”

武王看向他，知他担忧自己安危，让一个老人如此操劳，武王心中有愧，忙道：“相父，不至于如此。”

姜子牙道：“咱们也有许久未好好聊聊啦，正好趁此机会聊聊，吾王觉得如何？”

武王道：“相父既有心要聊聊，孤，孩儿自当奉陪。”

杨戬也正担心张奎去而复返，要对武王不利，如今丞相说要陪着，杨戬放心了些。

姜子牙对杨戬道：“如今计划已泄，只得另想法子。今晚就先这样了，大家早些休息吧。”

杨戬点了点头，告退了。

张奎回到家中，先去洗了个澡，才回房。

高兰英见了他，问：“如何？”

张奎道：“我探听到姬发在周营了，只是未找到机会杀他就被察觉了。杀了他，抵过杀千军万马。”

高兰英道：“姬发在此了么？”

张奎道：“嗯，他们还商量着杀我呢。说得一套一套的。我也不知我这样难杀，让他们费尽了心机。”

高兰英道：“那你小心点了。”

张奎道：“是该小心点了，你也小心点，那边也盯上你了。我那日见着一个青年，三只眼，他看到你出手了。”

高兰英道：“看到就看到，什么大不了的。”

张奎道：“你可不能有事。我还得你帮我呢。”

高兰英道：“我知道了。”

张奎道：“现在情况不太妙，不能掉以轻心啊，我出去看看去。”

高兰英看着他出去了，到底没说什么。

哪吒因受伤缘故，不用上战场了，终日围着敖丙转悠。敖丙要给伤兵治伤，他就在旁边递东西。敖丙看到他一个独臂，就想让他歇着。哪吒天生好动，哪里歇得住？敖丙治了许多伤兵，也是累得慌。哪吒看到他累，就想让他休息。就想把那些伤兵都赶出去。让他们死远点。

难得没伤患的时候，敖丙就靠在哪吒肩头，两人一块坐在病床上，哪吒用一根独臂搂着他。哪吒真庆幸自己受伤了，可以每时每刻陪着敖丙。可以时时看着他。

打仗已经打了好几个年头了，日复一日地行军，打仗，打仗，已经疲惫了。一点意思没有。

哪吒在敖丙头顶亲了亲，他觉得最有意思的，就是敖丙了。

敖丙闭着眼休息，并没睡着，他伸手抓了抓哪吒空荡荡的袖子，道：“手臂什么时候才能长出来呢？”

哪吒道：“会长出来的。”

敖丙道：“长得有点慢。”

哪吒的身体正以龟速愈合，这自愈速度就跟池塘里的莲藕似的，所以还是直接拿莲藕接上更快些。若是让它自己长，那得长到猴年马月。

哪吒并不着急，他真想从此就一根手臂算了，这样敖丙会更心疼他。他非常喜欢被人心疼的感觉。

很快又送来了一批伤兵，敖丙不得不忙活起来。哪吒从伤兵口中也得到了一些前线的消息，什么什么侯又被张奎杀死了，死了好几个。

哪吒知道张奎有些能耐，虽然不知道正经打起来，自己能不能杀死他，但他如此厉害，哪吒还是很开心的。至于那什么什么侯就不关他的事了，打仗总要死人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稀松平常。

哪吒倒是好奇杨戬在忙什么，都死了这么多侯了，丞相也该着急了吧？丞相着急，杨戬就着急，那杨戬在忙什么，也不见有什么动静。

杨戬平时没什么事，也不会来找军医。杨戬不来，韦护倒来了。韦护是天快黑时才来的，哪吒和敖丙看到他都有些惊讶，哪吒道：“你看着跟个麻杆似的，就你这样还打仗？风一吹就倒了吧？”

韦护笑了下，向敖丙道：“我来是想向何大夫讨些丸子，最近没什么胃口。胸闷气短的。这样子上战场还真有些危险。”

敖丙道：“还是没胃口吗？”

哪吒道：“你这样不行，要不你干脆回去你原来的岗位算了，就没见你打过几场仗，难道现在要攒军功吗？拖着这个破烂身子都要上？”

韦护道：“也没那么糟糕。”

敖丙道：“你看起来是有些糟糕。我替你把把脉吧。”

韦护有些抵触把脉，但那两人看着他，韦护有种盛情难却的感觉，只得坐下，让何大夫给他把脉。

敖丙问：“除了胸闷气短，还有什么别的不舒服的症状吗？”

韦护道：“偶尔心悸，严重失眠，出很多汗。我都快被烦死了，天天洗澡都洗不过来。一身臭味。”

敖丙知道韦护的心病由来已久，原先身体还是健康的，如今有些变本加厉了。这极大的损害了他的心脏。他患上了心脏神经官能症。

敖丙怕哪吒在旁吵吵没完，没能让韦护好好说话，便支使哪吒出去给他拿饭菜去了。等帐里只剩下两人的时候，敖丙看向韦护，有些责怪道：“你自己也知道病因，放下他就能好了。你这样子，早晚得把命搭进去。何必呢？”

韦护愣愣地看着敖丙，最后撇开了视线，艰难地开口：“要放下他，除非忘了，不然我不知道……”不知道怎么放下。

敖丙暗叹了口气，这人执念太深了，自己把自己困死在里面了。

“那你们，就和好，如何？”敖丙试探着问，“不能和好吗？如果他是你的药，你就该吃他这副药。”

“我不想再去打扰他。”韦护自嘲地笑了下，道：“我也没资格打扰他，他的心不在我这里了。”

“不在你这了？那在哪？”敖丙并不知他们之间的弯弯绕绕，他之前跟杨戬和孔宣一处时，也没发觉有什么异常。

“算了，不提他了。你给我开药吧。你不是有那些丸子么？多给我几粒，我懒得吃饭了。”

“我治得了你的病，治不了你的命。”敖丙毫不留情地道：“何必呢，他既薄情，你又何必为他要死要活的，他想必也不会在意。如果他真爱上了旁人，就算你死了，他也不会伤心落泪吧。”敖丙说出的这番话也是存着怀疑态度的，他并不知道杨戬是怎么想的，只是就着韦护的话说，“所以，你自己想开点，活得快乐点。让那些不快乐的事离你远一点。”

“我只是觉得活着好麻烦。”韦护凄然地笑了下，道：“有时我也有些不耐烦了，干脆就随他去了。”

“不然你就重新开始一段吧，有什么大不了。”敖丙道：“说不定就能忘了他。”

“何大夫，你说的我都明白，你还是给我开药吧。”韦护话里有了恳求的意味。

敖丙叹了口气，觉得他已经无药可救了。

“我给你扎几针吧，你不是心悸么？”

“哦……那行吧。”韦护答应了，毕竟心忽然炸一下的感觉并不好受，有几次韦护感觉心都要跳停了。

哪吒回来的时候，韦护还在扎针。

哪吒看了一眼，道：“这怎么还扎上了？什么毛病这是？”

韦护看着他，有些不好意思，道：“哪吒你先出去吧，我看到你浑身不自在。”

“嘿什么毛病？老子招你惹你了？”哪吒真是纳了闷了。

韦护手擡了擡，想拿衣服盖上自己，哪吒看过去，终于明白他在别扭什么，嗤了声，道：“行，老子出去，又没二两肉，谁爱看你！”

“饼饼，先吃饭吧。”哪吒把饭菜放一边，然后乖乖出去了。

敖丙给韦护收了针，韦护觉得身心舒畅多了，对敖丙道：“谢谢你，何大夫，我觉得好多了。这个针可以经常来扎吗？”

“你要是需要就来吧，”敖丙说着，又加了一句：“都是治标不治本。”

敖丙给了韦护他需要的“丸子”，韦护就走了。敖丙本着大夫的职责，忍不住多叮嘱了他几句，韦护吓得赶紧溜了。今日的何大夫委实有些啰嗦。

韦护走了之后，哪吒掀帘进来，道：“他这是怎么了？”

敖丙端了饭，招呼哪吒一起吃，道：“他是心病。”

“什么心病？”哪吒顺口问了一句。

敖丙瞪了他一眼，“说起来这事还怪你。”

“怎么怪我了？什么情况？”哪吒一头雾水，“他该不会，该不会跟你乱说什么了吧？我跟他什么都没有！”

敖丙：……

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敖丙闷闷吃了两口饭，这让哪吒看着有些心慌，毕竟他跟韦护曾经有过那么一段“过往”，不会又让敖丙误会什么了吧？

“先吃饭吧。”敖丙道。

哪吒道：“你不说，我吃不下。”

敖丙道：“我说了，我吃不下。”

哪吒道：“那等你吃完我再吃，反正我也不饿。”

敖丙随他了，自己默默吃着。哪吒在一旁看着他吃，狠狠咽了下口水，道：“要不，你喂我？我手不方便。”

敖丙听了，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把饭碗递过来，真的喂他吃了起来，哪吒心满意足，看着他笑意盈盈，“待会儿，我们去洗个澡吧，我洗澡也不方便。需要你帮忙。”

敖丙道：“你就欺负我吧。”

哪吒道：“哪能啊，我最疼你了。可劲疼。”

敖丙道：“我肉疼。”

哪吒还记得韦护那事，道：“韦护到底怎么了？”

敖丙道：“他不是跟杨戬闹掰了么？就一直放不下人家，日夜忧思过重，就病了。我都劝他看开点了，可他执迷不悟，气死我了。”

哪吒道：“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敖丙道：“他俩的事不是你闹出来的么？怎么跟你没关系了？”

“这个嘛，”哪吒要说这辈子有什么后悔的事，就是这一件了，他一时冲动，害了两个人，现在连敖丙都来责怪他，“杨戬，他说他不怪我了。”哪吒闷声道。

“杨戬不怪你了，跟韦护有什么关系？杨戬病了吗？说起来你们这些人真是薄情寡义，爱的时候天天玩弄人家，不爱了就一脚踹开了，不闻不问。着实可恶。”敖丙同情韦护，自然站在了韦护这边，指责杨戬。

“我，饼饼，我可没有，我也觉得杨戬薄情寡义，你不见我都没跟他好吗？”哪吒连忙撇清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