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第155章欲说还休
继续行军。!x!i?a/n-y.u′k~s¢w¢.¢c!o~m′过了金鸡岭,又是一片坦途。韦护找了辆马车,让他两个师弟坐一起。此刻韩毒龙和薛恶虎坐在马车里,大眼瞪小眼。薛恶虎不满地道:“二师兄,你为什么要跟大师兄说那些话?”韩毒龙无辜地道:“我跟大师兄说什么话了?”薛恶虎道:“别以为我不知道,我都听见了。”韩毒龙有些惊讶,“你都听见了?你都听见什么了?”薛恶虎道:“你让大师兄来劝说我,想带我回山上去。我都说了不回去,你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大师兄不高兴了,我也不高兴。我真是恨死你了。”韩毒龙看着他气鼓鼓的,有些好笑,道:“我也没说什么啊,我又没很坚决地让你跟我回去,现在你不是好好坐在这里吗?”薛恶虎道:“谁让你多管闲事了,大师兄不高兴了。”韩毒龙叹了口气,道:“我知道大师兄不高兴了,那我也是为了你好啊,你根本不知道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薛恶虎道:“我不管,我就喜欢大师兄,我就想陪在他身边,你不要再乱说话了。我不是小孩子了,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的。再说了,那是大师兄,他能害我吗?”韩毒龙道:“他不能害你,但他会让你伤心啊。”薛恶虎道:“那也是我自愿的。不用你管。”韩毒龙道:“那我就不管你了,到时被大师兄伤了心,可别来找我哭鼻子。”薛恶虎道:“我才不找你。”薛恶虎虽然嘴上这样说,心里也是没底,大师兄还是把他当小孩,这令他不爽。加上那个杨戬对他造成的威胁,大师兄在梦中都对他念念不忘,薛恶虎想到大师兄把自己当成杨戬,更不爽了。韩毒龙打量着他神色,道:“好了,好了,什么大不了的,二师兄随时欢迎你来哭鼻子。谁叫你是我可爱的小师弟呢。”薛恶虎看向韩毒龙,神色缓和了些,道:“二师兄,你说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大师兄完完全全属于我呢?”“啊,这个嘛,”韩毒龙搔了搔脑袋,道:“二师兄莫得办法,你自己想吧。”韩毒龙心想他还是别掺和这事了,就自己这点道行,万一被大师兄识破,受苦的可是自己,还是别乱指点了。薛恶虎有些郁闷,到底怎么样才能让大师兄喜欢他呢?韦护心不在焉地骑在马上,看着长蛇似的车队出神。“韦护,不要再委身别的男人了好吗?因为,我会伤心……”那男人在他耳边如是哀求,当时抱得他那么紧。韦护觉得可笑,又觉得可悲。自己在他心目中,已经是个人尽可夫的男人了吧?毫无道德,毫无底线,这是他说的。既这样,为什么还不放手呢?一定有比自己更适合他的人吧?他喜欢的那人又是谁?韦护想到他对别人动了心,心里不大舒服。他有喜欢的人了,那自己在他看来算什么呢?随行的军/妓吗?为了抚慰他的寂寞,填补他的空虚,自己就是这样的功用吗?和黄天化的那点破事,想来他也后悔,为何当时那么冲动呢?落下了这污秽不堪的一笔,洗也洗不掉。即便黄天化死了,可还是活生生地横亘在他们之间。在杨戬那里,他已经变成了贱货,那一巴掌打得他很清醒了,他骂得也很清楚,自己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贱货,人尽可夫的贱货。韦护想着有些自我厌弃起来。如果一切可以重来多好,如果一切可以重来,他一定把杨戬上了,然后让他一刀把自己劈了,一了百了。这样一来就没有这些烦心事了。金吒骑马上来,对韦护道:“韦兄,想什么呢?”韦护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没什么。”金吒道:“看你心事重重的样子,是出了什么事了吗?”金吒想不出这军中还有什么事值得他这样烦恼的。韦护道:“李兄,你说,人要是做错了一件事,是不是就要永远被人诟病呢?”金吒道:“那要看是什么事了。”韦护看着前方,道:“我有一个朋友……”“哦,”金吒安静地聆听。韦护道:“他有一个妻子,但是他对妻子并不好,每每强迫于她。久而久之,妻子不堪受辱,又无人帮她,于是她铤而走险,勾/引了一个男人,想让那男人对付她丈夫。丈夫知道后,妒火中烧,差点杀了他们两个。后来妻子勾/引的那个男人,因为意外去世了,妻子又被迫回到了丈夫身边。丈夫承诺对她好,不会再强迫她,只要她答应留在他身边。妻子逼不得已留下了,但以往的屈辱像顽疾一样留在她心中,她想起来就厌恶和恶心。丈夫心里也不好受,因为妻子的背叛令他痛苦不堪,他没再强迫妻子了,却也难说喜欢她,只是把她强留在自己身边,不让她离开……李兄,你说,这是为什么呢?妻子做错了吗?还有那丈夫,既然不喜欢了,为何不肯放开她?”金吒耐心听完,清咳了声,道:“虽然你这么问我,但我,我懂的也不是很多。显然,这件事挺复杂。那妻子,一点不喜欢你那个朋友吗?”“哦,谁知道呢,”韦护道,“不是说女人心海底针吗。”金吒道:“那你朋友很爱他妻子吗?”韦护道:“也不见得爱吧,他还喜欢上别人了。强留妻子在身边,也许因为男人的自尊,或只是单纯地想占有她。妻子离开了他,还有更好的选择,但他不放手,她也逃不开。”金吒道:“你的朋友,在军中?我怎的不知你还有这样的朋友?”韦护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忽然想到,就想听听别人的看法。”金吒道:“这件事,也难说谁对谁错。妻子为了逃离丈夫,利用别的男人,可见是病急乱投医了,毕竟偷人这种事,传出去还是很难听的。她都不惜一切代价了,看来你那个朋友实在是逼急了她……但妻子的背叛,也使你朋友成了受害者,你朋友后来可以承诺不强迫她,那为何当初不好好跟她沟通呢?何必非得走到今天这个地步?”韦护道:“现在错误已酿成了,还能有什么补救的办法?”韦护像在问金吒,又像在问自己。.k!a~n`s\h`u+g,u?a?n′._c!o?m¨金吒道:“也许时间久了,双方都能解开心结,好好过日子也说不定。韦兄也不必太为他们操心,说不定这会儿夫妻俩已经和和美美了。”韦护道:“时间久了,双方都能解开心结么?”金吒道:“会吧,时间能抚平一切伤痛。”金吒看向前方,道:“想我爹和我娘,十几年了,也冷静了。”韦护看向他,道:“他们怎么了?”金吒叹了口气,道:“说起来,也是因为哪吒。我爹不喜欢哪吒,我娘护着他,就产生矛盾了,后来我娘就和哪吒出走,到哪吒师父那儿,十几年不归。我爹十几年来过得也不好。”韦护道:“你们家,还挺复杂。”金吒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那个弟弟,也恨着我们呢,都不理我们。”韦护道:“哪吒说他和你们没什么感情。”金吒道:“这是真的,因为哪吒,身世比较特别,那时候小,有点怕他,后来就疏远了。到如今,也就这样了,只能说,彼此相安无事吧。”韦护道:“可见有些心结,是化解不了的。”金吒道:“这话也对,也不对,一是看人愿不愿意化解,二是时间可能还不够吧。”韦护不再说什么,金吒也陷入了沉思,不再说话。黄天化死后,木吒顶上了他的位置。哪吒看到木吒,感觉就是丞相让他来给自己添堵的。哪吒从未喊过这个二哥,跟他也没什么感情。木吒见了他,也没有主动套近乎,只是骑着马和他们一块走着。雷震子看木吒倒是比黄天化顺眼些,起码木吒不像黄天化不理人。但看哪吒跟木吒不对付,他也不好跟木吒套近乎。“咳!”雷震子清咳了声,道:“应该离潼关很近了吧?”哪吒道:“没多远了。”雷震子道:“走走停停的,又过了这么久。都夏天了,好热啊。”哪吒对天气变化不敏/感,无所谓热冷,哪吒擡头看了下,艳阳高照,确实经过温吞的春季,夏季将要来临了。天气渐渐变得闷热起来。木吒刚加入他们的队伍,也不指望他那个弟弟能有多欢迎他,只要不给他添堵,就已经烧高香了。雷震子隔着哪吒问杨任:“杨先生,你在这里能看到潼关吗?”杨任抚着胡子道:“看到。”雷震子听了,道:“潼关有什么啊,跟之前的临潼关有什么不同吗?”杨任道:“除了护城河,并无不同。”“护城河?”雷震子道:“真有护城河?”杨任道:“真。”哪吒道:“护城河算什么?”雷震子道:“我们倒是不怕,普通士兵怎么办?总不能我们几个去打吧?打得过来吗?”哪吒道:“等到潼关再说吧,操那心!”雷震子听了,道:“也是,还远着呢,再说怎么打丞相说了算,也轮不到咱操心。”哪吒道:“那不就是!”一行人从白天行到日落,安营扎寨,埋锅造饭。韦护分配给那两师弟一顶营帐,让薛恶虎滚去跟韩毒龙一个营帐,薛恶虎不肯,韦护没鸟他,态度很坚决。韩毒龙说:“你还是不要惹大师兄不高兴了,暂时分开一下,让彼此冷静冷静比较好。”薛恶虎这才不再坚持,他也不想惹大师兄不痛快。单纯的小师弟没有想到“大师兄给某人腾地方”这上面来,韩毒龙也没提醒他。反正他已经打算不管了,就等着看小师弟怎么哭。韦护不知是不是听进了杨戬的话,下意识的和小师弟保持了距离。等他反应过来,又觉得心有不甘,为什么要听他的?凭什么听他的,他和小师弟之间什么也没有,是清白的啊!韦护觉得一定不是这个原因,一定是小师弟太烦人了,他是为了自己才这么做的,是的,不是为了杨戬!绝对不是!韦护再见到杨戬,感觉有一丝尴尬,他想直接从他面前走过,杨戬叫住了他,“韦将军,我有事相商。”韦护见他叫得那么客气,愣了一下,道:“何事?”杨戬上前了一步,道:“如今辎重部队觉得累赘吗?”韦护不知他是何意,道:“不累赘啊,怎么了?”杨戬道:“如今我的粮草被烧了,又有那宝斗,殷商的粮草运送不需要那么多人,如果你这边需要人,可以给你分派部分人手。”韦护一听是这个事,道:“我这里不需要什么人,若是嫌人多,将他们编入作战部队吧。”杨戬道:“确定不需要吗?”韦护道:“确定。”杨戬道:“那好。”韦护看了他一眼,道:“若没什么事,我先走了。”杨戬道:“你今晚,还和他睡吗?”“……”韦护顿住了脚步,这是一个很尴尬的问题,杨戬等了一会儿,才听到韦护轻声道:“没有,已经让他滚了。”杨戬心中松了口气,“是因为……”“跟你没关系,我自己也烦他,”韦护道,“杨戬,到处为止吧,别再烦我了,你不是有喜欢的人了吗?”“你介意我有喜欢的人?”杨戬问。“跟我没关系,就酱。”韦护说着,迈步离开了。杨戬看着他离去,不由失笑,这么快就按他的话去做了,还说没有情意吗?韦护,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捂不热呢?夜间,韦护躺在床上,只觉得空荡荡,习惯了身旁有个人,自己一个人怎么睡都睡不着。韦护翻来覆去,有些泄气,为什么要赶走小师弟呢,明明也没什么,他还像个孩子一样,根本什么都不懂。.k~y,a¨n¢k·s..!c_o′m?他是被二师弟的话影响了,还是因为杨戬,还是因为……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心了。韦护听到蚊子的嗡嗡声,下意识打了一巴掌,啪的一声在寂静的夜里异常响亮,蚊子躲开了他的手掌,落到了他身侧,化了杨戬的模样,道:“怎么,睡不着吗?”“你?”韦护听到杨戬的声音,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不悦地道:“你来干什么?”“来和你睡啊。”杨戬看着他。“不需要,快滚。”韦护冷冷地道,虽然他态度强硬,但为了不引人注意,还是压低了声音。压低了声音,说明他有所顾忌,杨戬听了,嘴角勾了勾,有些肆无忌惮起来,“不滚。”“你!”韦护瞪着他,恨不得在他身上瞪出两窟窿来,“你到底想怎样?”杨戬道:“我想和你在一起。”“骗谁呢?”韦护冷笑道,“你喜欢的那个人呢?怎么不去找他?”“他走了。”杨戬道,“只能来找你了。”“原来如此。”韦护心里一团火升腾而起,声音越发冷了,“杨戬,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军/妓吗?备胎吗?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贱人吗?”杨戬道:“你也完全配得上这些词。”“你!”韦护一时语塞,看着他,满心愤恨,既然他如此瞧不起自己,那又何必呢!又何必呢!韦护在一瞬间失望透顶,觉得一切是如此荒谬至极,可笑至极,他昂着头,嘴角勾了勾,道:“是啊,我就是这样,你不在时,我跟我师弟在这张床上玩得很欢乐呢,赶明儿我就让他回来吧,他离开了我还真有些不习惯……”“你敢!”杨戬抓了他的手,威胁着,力道之大,韦护感觉自己的手都要断了,但他强忍了痛,道:“我怎么不敢?我就是人尽可夫,杨戬,你知道我的,你还来自取其辱吗?你不嫌脏吗?说我贱,你比我更贱吧?你唔……”杨戬怒火中烧,凑过去狠狠堵住了他的嘴,杨戬的心痛得厉害,他恨这张嘴,这张嘴说出的话总是像刀子一样锋利,划着他的心,划得血淋淋,血肉模糊!韦护,为什么你是这样的人,为什么!杨戬愤怒地将他押下,一边强口勿着他,一边粗/暴地拉扯着他的衣服。韦护不停地捶着他,杨戬疯了一样,罔顾他的挣扎,只想征服他,用一种极为粗/暴的方式征服他,让他痛,让他哭,让他求饶!没有任何前/戏,杨戬长躯植入,啊!韦护感觉撕列般疼痛,痛得全身胫挛,不敢动弹。但杨戬并没放过他,他在暴怒中,急于证明这人是他的,是他的!不容许任何人侵占!韦护像风中落叶般,被急剧摧残着,偏他还紧咬了牙关,不敢叫出声,只是忍不住了,才哼出了一两声申吟。帐内是令人羞耳止的声音和难闻的气息,伴随着血月星味,韦护头昏脑涨,疼痛主宰了他,他感觉自己要被搞死了。杨戬是不是很恨他,要用这种方式杀了他?他的眼角溢出了泪。杨戬趴在他身上,绝望地道:“为什么,为什么总是要激怒我,为什么一定要我用这种方式征服你,好好说话不行吗?我恨你,韦护,我恨你!”杨戬带着满腔的恨意报复着他,韦护痛苦万分,苦不堪言,最后他痛得难以支撑,昏了过去。我也恨你,杨戬,韦护在心中回应着他,恨透了你。杨戬抱起昏过去的人,脸埋在他肩头难受地流下了泪。杨戬抽身出来,将他放下,喂他吃了一颗止痛丸。再也忍受不了,先行离开了。韦护睡梦中,又回到了在临潼关那时候,杨戬就是这么报复他的,每晚每晚,没有一丝柔情,有的只是冰冷的报复,冰冷的报复,让他如坠冰窟,头皮阵阵发麻。说是身处地狱也不为过,杨戬亲手为他打造的“人间地狱”。噩梦长久地伴随着他,像一场恶疾,无药可治,永远好不了了。他永远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以前是身体逃不开,现在连心也……翌日。韦护还在痛苦的睡梦中挣扎,忽然听到人声由远而至:“大师兄,你起来了吗?啊,什么味道?”薛恶虎掀开帐帘进来,闻到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夹杂着血月星味,忙捂了鼻子。 韦护像溺毙的人猛的从梦中惊醒过来,睁开了眼,扭头看向门口,薛恶虎正诧异地看着他,“大师兄你……”韦护扫了自己一眼,身上盖着被子,被子下是何等的污秽不堪,如果被他看到,那自己这个大师兄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就彻底崩塌了。“别过来!”韦护出声喝道,话说出口才发现声音哑得厉害,毫无气势。“怎么了?大师兄,”薛恶虎不解地走近来,“你是不是生病了?为什么嗓子这么哑?”韦护看着他走近来,走一步,他的太阳xue就跟着突突跳一下,韦护不得已,放软了声音,道:“小虎,先出去好吗?大师兄现在不方便。”“你是不是生病了?”薛恶虎有些担心,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韦护想挥开他的手,但他浑身没劲。“没发烧,大师兄,你哪里不舒服?”薛恶虎看着他,又看了一眼他散落在地的衣服,道:“你,你的衣服怎么在地上,你……”薛恶虎捡起地上的衣服看着他,韦护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先出去好吗?我要换衣服。我身上什么都没穿。”“哦,”薛恶虎把衣服给他,韦护下意识伸手去接,但实在没劲,向他道:“放那儿吧,快出去。”“哦,”薛恶虎把衣服放下,却没立即出去,问出了一句韦护难以回答的话:“大师兄,你为什么不穿衣服睡觉?”薛恶虎想起自己跟他睡时,他都是穿着衣服睡的,为什么不一起睡了,他就不穿了?现在晚上还是有些凉意的。韦护不耐地道:“快出去,别废话了!”薛恶虎见他要发火了,还是有些胆怯,道:“好,我出去,你别生气。”薛恶虎说着转身出去了。韦护见他出去了,努力蓄力用手撑起身体,他全身的骨头像散架了一样,虽然不痛,但说不出的难受和虚弱。想起昨晚杨戬的疯狂报复,韦护恨得牙痒痒。杨戬的做法令他寒了心,他已打算让小师弟回来了,他就不信当着人面他还敢强了他!韦护磨磨蹭蹭穿着自己的衣服,半晌才把衣服穿在身上,又将一头乱发梳理好,勉强能见人了。韦护下床,正要起来,月退一软,又跌坐回去,他搂着酸楚的月要,心里问候着杨戬祖宗十八代。“好了吗,大师兄?”薛恶虎在帐外叫着。韦护忍了忍,勉强站了起来,走了两步,月退一软,猛的向前扑倒出去,他以为要跌倒在地了,却扑进了一个怀抱里。韦护以为薛恶虎进来了,擡头一看,看到杨戬的脸,当下恨不得撕了他。韦护要推开他,杨戬抓住他道:“你还有力气?”“不用你管!”韦护用力推着他,但手上没劲,那样子倒像是欲拒还迎,杨戬看着他轻笑了一声。“大师兄,好了没?我进来了!”薛恶虎在帐外叫着。“没好!别进来!”韦护冲门口叫着,“你先去拿早饭来!”“哦,好的!”薛恶虎答应着,一会儿没声了,想是走了。杨戬搂着他笑,“这样子倒像是偷/情。怎么,你怕他发现我和你有女干情吗?”韦护推着他:“放开我!”杨戬手轻揉着他的月要,道:“不放。”韦护道:“杨戬,你不要尊严的吗?你不要我还要呢!为什么昨晚那样对待我之后,今日又像没事人一样!你这个混蛋,你还要不要脸!”杨戬抱着他,道:“你都不要脸了,我要脸做什么?”韦护恨恨地瞪着他,咬着牙,实在没什么可骂了,只从牙缝里挤出了四字:“厚颜无耻!”杨戬抱紧了他,凑近他耳边,低声道:“昨晚是我粗/暴了些,可我不这么粗/暴,都没发现你,这么紧,你是在为我守身如玉吗?你昨晚说的那些话是故意气我的是不是?是不是?”“不,我说的是真的。”韦护冷冷地道,“每一个字都是真的,真得不能再真。”“韦护,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杨戬看着他,道:“最讨厌你的口是心非,你这张嘴说出的话跟你心里想的一致吗?你对我就没有一点点情意吗?如果没有的话,刚刚为什么不让他进来呢,说明你心里还是有我的,我的分量比他重得多。”“杨戬,别再自以为是了,你在我心里,什么都不是!”韦护推开了他,杨戬紧扣着人不放,韦护没有力气挣扎,只得泄气地靠在他怀里,道:“你到底还想怎样?”“你是我的,”杨戬道:“只能是我的。”韦护冷笑了一声,道:“我不只是你的,我还是很多人的,我有数不清的情夫,如果你愿意,就和他们共享我吧。”“韦护,别逼我动手,即便是你的师弟,说不定一场意外,就会夺去他年轻的生命。”“你敢!”“我敢不敢,在于你,”杨戬在他耳边道:“若不是你拒绝了黄天化,说不定他也会死于一场意外。不过还好,他现在战死了,成了一名英雄。”“杨戬,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阴险呢?你不用这么费劲,你直接把我杀了,就什么事都没有了。”“我怎舍得杀你?”杨戬轻笑,“我要慢慢折磨你,让你沦为我的所有物。”“你做梦!”韦护咬牙道:“你永远只能和别人共享我,我不会成为你一个人的所有物!”杨戬揽着他的手加重了力道,韦护知道自己刺痛了他,感觉扳回了一局,有些得意,“你不是有个喜欢的人吗?你这样跟我纠缠不清,他知道吗?他知道了还能看上你吗?”“嗯,”杨戬道:“等大业完成之后,我就去找他。”韦护听了,皱了皱眉,猛的一把推开了他,“那你还抱着我干什么?你给我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你嫉妒了?”杨戬看着他,露出了玩味的笑,“韦护,你心里有我了,对不对?你终于体会到我的感受了吗?”“我只是觉得你恶心罢了,”韦护不想再看他,转过了身去,心又不可遏制地抽痛起来。杨戬道:“那我走了。别做傻事。不然自食恶果。”杨戬说着去了。帐内空空荡荡,心里也空空荡荡。“大师兄,早饭拿来了。”薛恶虎在帐外叫着,韦护擦了擦脸上的泪水,道:“进来吧。”薛恶虎拿了饭菜进来,还是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味道,但他没说什么,韦护走回了床边坐着,他没有胃口,什么都不想吃。“大师兄,吃饭了。”薛恶虎将饭菜端到了他面前。韦护拿起了碗,勉强吃了两口,就丢开了。“你吃吧,我没什么胃口。”韦护向他道。“可是你才吃一点。”薛恶虎担忧地看向他,“你真没事吗?是不是生病了?”“没事,出去吧,让我安静一会儿。”韦护道。薛恶虎并不想出去,但大师兄状态不对,他又不敢招惹他,只得闷闷地端着饭菜出去了。韦护只觉得心凉凉,很多事压在心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跟杨戬的破事,三天三夜都说不完。逃不开,躲不掉,只能硬生生地挨。这是一场劫吗?杨戬是他的劫吗?难道他下山历练不是助周伐纣,而是历杨戬的劫吗?韦护双手捂着脸,想哭又想笑,如果这是劫,那真他妈的难受啊。杨戬离了韦护那里,心里又酸又涩。韦护终于也知道痛了吗?一直以来利用别的男人来让他嫉妒,让他伤透了心,只因为自己在意他。如果不在意他了,如果表现得只是玩玩一样,他也知道难过了吗?把他玩坏了,再将他丢弃,他值得这样的下场。他就是个贱人。杨戬拼命地想将韦护从脑中抹去,换上孔宣的音容笑貌,聊以慰藉自己一颗受伤的心。可他发现他被韦护气着了,已经全然忘了孔宣的相貌,他的脑子里全是韦护,全是他的不屑和嘲讽,全是他冰冷的态度,还有那些气死人的话。他真的被韦护气着了。他身边有数不清的男人,来来往往,走马灯一样。他是狐貍精投胎吗,怎么就那么会魅惑人!杨戬闷头走着,对面韩毒龙恰巧走过来,向他打了声招呼:“杨兄。”杨戬停住脚步,看向他,道:“韩兄。”韩毒龙道:“你有见着我小师弟吗?大清早不见人影了。”杨戬道:“他在韦护那里。”韩毒龙看了一眼他身后,道:“你从大师兄那里来吗?”杨戬淡淡地应着,“嗯。”韩毒龙打量着他,道:“昨晚我大师兄为你留床了?”杨戬:……杨戬看着他,有些不解,“这是何意?”韩毒龙道:“你不是我大师兄的相好吗?”杨戬皱了皱眉,“谁告诉你的?”“难道真不是?”韩毒龙惊讶地道,“难道是我看走眼了吗?”杨戬道:“我问谁告诉你的?”韩毒龙哈哈一笑,道:“道听途说,道听途说,当不得真。”杨戬一听“道听途说”,以为他在军中听到的谣言,当下也没说什么,想起为他留床这句,又道:“你说你大师兄为我留床是何意?”韩毒龙道:“不是吗?特地把我小师弟赶出来,我还以为……”杨戬道:“以为什么?”韩毒龙道:“以为你们需要点私人空间。”杨戬突然好奇,道:“你大师兄和你小师弟之间,他们没什么吧?”韩毒龙道:“这个你放心,据我观察,我大师兄还没把我小师弟怎么样,虽然我小师弟挺苦恼,但大师兄真不喜欢他。”杨戬心中一喜,面上淡定地道:“你说的可是真的?”韩毒龙道:“真的啊,我天天跟我师弟在一块,能不知道吗?他是直肠子,有什么事瞒不过我的眼。”杨戬听了终于放心下来,好你个韦护,还真是说气话故意气我的!杨戬感觉跟他生了一场气,有些不值得,还把关系闹得那么僵。韩毒龙打量着他神色,道:“你真没去我大师兄那儿吗?”“不,我去了,”杨戬道:“昨晚,很愉快。”韩毒龙:……杨戬道:“韩兄,很感谢你为我解惑。”韩毒龙道:“哦,不算什么。”杨戬点了点头,正要走,韩毒龙道:“其实,我希望你俩好。”杨戬顿住了脚步,道:“为何?”韩毒龙道:“因为我小师弟,他不适合大师兄。”杨戬道:“那你为何不把他带回去,你们,任务已经完成了吧?”韩毒龙道:“他不肯回去。此事有些难办。大师兄在这里,他死活要陪着。”杨戬道:“这有何难,让你们师父派发个任务,你和他便可抽身离开了。师命不可违,不是吗?”韩毒龙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可万一任务完成了,我师弟还要跑来……”杨戬道:“到时再说吧。”主要是现在要把人支走了,杨戬发现他和韦护之间的问题,永远是第三者插足的问题。他恨不得那薛恶虎今日就离开,不要再缠着韦护了。韩毒龙道:“那我回头跟师父传讯,问他有没有什么任务要我们做。一定有任务的。”杨戬道:“嗯,如此甚好。”杨戬离了韩毒龙这里,心情终于好些了。心情好了一会儿,他又开始发愁,他为了刺痛韦护,也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韦护心里一定恨死他了。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早知韦护跟他师弟什么事都没有,他何苦来!韦护啊韦护,你还是这么不诚实,看来下次不能指望从你嘴里得知真相了,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话连半句都不能信!杨戬一面走一面想着。吃了早饭,大军再次出发。韦护屁股开花了,骑在马上,可想而知有多难受。韦护无时无刻不感觉自己在受着酷刑。他真是活该,为什么要刺激杨戬,为什么要激怒他,激怒他对自己有什么好处!都已经得过那么多次教训了,还不知道学乖!止痛丸的效力好像过了,韦护感觉那痛在屠戮着他,一寸一寸地折磨着他的身体,一寸一寸地碾压着他的神经,让他痛得两眼发花,恨不能当场去世!同时他在心里也骂杨戬畜生,不是人,这混蛋!怎么不去死呢!他怎么不去死呢!韦护真是恨死他了,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纵使他对他产生了一丝微不足道的爱意,也被这滔天的恨意给掩盖了。他满腔的愤恨,诅咒,昨晚有多汹涌,现在就有多澎湃!韦护心中大浪滔天,面上淡定从容,只是面色铁青,看起来有些阴沉。金吒见他神色有异,惊道:“韦兄,你没事吧?是不是生病了,脸色这么难看。”韦护咬着牙道:“没事。”“真没事吗?”金吒打量着他神色,“是不是夜里着凉了?”韦护道:“没事,不要紧的。”金吒道:“可你看起来不像没事的样子……”韦护在心中叹了口气,真不想说话啊,为什么要来跟他说话,他现在很难受啊,还要应付人。金吒道:“要不你去车里休息一下吧?”正巧韩毒龙薛恶虎的马车在前面不远,韦护有些犹豫。金吒劝着:“去马车里休息一下吧,我真怕你从马上掉下来。”韦护想了想,道:“那好吧。”韦护催马上前,马儿颠啊颠,韦护想死,非常想死。韦护终于爬上了韩毒龙薛恶虎的马车,感觉生无可恋。薛恶虎担忧地看着他,道:“大师兄,你没事吧!”“没事,别吵。”韦护摆了摆手。薛恶虎过去抱着他,让他靠在自己怀里,韩毒龙在旁道:“大师兄这是,累着了?”韦护掀了掀眼皮看向他,实在没力气说话,又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