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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第 131 章 累着媳妇

第131章第131章累着媳妇

大年初一,新年伊始。25′[?4?}?看·?书?* §)更?新D最)??全¢日光温柔地照耀大地,夜里降的霜花,一点一点消融,融成水滴,枯草地上亮晶晶一片。

临潼关里热闹喜庆,鞭炮声不绝于耳。

将士们吃饱喝足,无事可干,就来打比赛。刀枪骑步射,闹闹哄哄搞起来,拔得名次的赏赐丰厚。姜子牙带领一众将领,巡视了一遍。大家热情高涨,个个在将军面前邀功似的卖命起来。场上人声鼎沸,喊声震天。

李靖手托着玲珑宝塔,陪在姜子牙身边。自从他在自己帐中差点被哪吒打死之后,这玲珑宝塔是再不敢离身。哪吒的火爆脾气,就像一颗不定时炸/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冲上来暴打他一顿,李靖忌惮不已。被打事小,丢面事大。他李靖是断断丢不起这个人的。当爹当到李靖这份上,也实属不易。

其余黄飞虎、南宫适、杨任等都作陪,浩浩荡荡一行人,看了一阵,姜子牙道:“怎么不见那几个年轻人?杨戬韦护哪吒天化都去哪了?”

杨戬韦护无人管束,哪吒李靖管不着,黄天化他老子黄飞虎听了,道:“这臭小子!指不定还在睡大觉呢!我这就去撵他起来!”黄飞虎说着就要去,姜子牙叫住了他,“哎,飞虎!大过年的,随他去吧。咱们再看看。”黄飞虎听了,又折回来,陪着众人一同四处看。

众人看到大家这样朝气蓬勃、热情似火,也有感染场上热情的,也有感叹将士勇猛的,也有感慨自己老的,也有展望未来的……

这些将士,过不久之后,又要上战场了。他们便是以这血肉之躯筑建天下太平。战火纷飞下,到时这些将士留下来的又有多少呢?有人想到这不由沉默了。

姜子牙一向倡导仁义,以“不战而屈人之兵”为上策。

兵法有曰:“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大军一路行来,大都是以智谋取胜,辅以外交手段,不得已刀兵相见,最后才攻城。

一句话总结起来就是:咱不怕打仗,但不打无意义之仗!

姜子牙摸着胡子,看着场上,陷入了沉思。如今冰雪消融,春回大地,万物复苏,大军休整了一个冬季,也是时候了。

待过了年,大军准备向潼关进发。

黄天化陪在祈远身边,守了他一夜。何大夫来的时候,看到他趴在床边睡着,也没理他。径自去看祈远,祈远醒了,看向他,“何大夫,你来了。”

“嗯,”何大夫应着,“感觉怎么样?”

“还好。”祈远轻声应着。

黄天化听到他们说话,也起来了,看了他们一眼,又看向祈远,问:“你觉得怎么样?还疼吗?”

祈远看向他,道:“不疼了。你回去睡觉吧。”

黄天化道:“我没事。”

何大夫道:“你先回去吧,我在这里看着他就好。”

黄天化见说,又看向祈远,祈远道:“你回去吧,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

黄天化道:“那行,我晚上再过来陪你。”

祈远没反对,黄天化起身,对何大夫道:“那麻烦你了。”何大夫点了点头,黄天化去了。

何大夫检查祈远的伤口,伤口结痂了。这伤得治好了,才能帮他恢复容貌。祈远还是有些担心,问何大夫:“我的容貌真的能恢复吗?”

何大夫道:“放心吧,有我呢。”

“可是……”祈远还是不太放心。

何大夫道:“没什么可是,小事一桩,我有独家秘方,你相信我。”

祈远听了,只得暂时把心放回肚子。

没多久,黄天化去而复返,手上端了饭菜,对他们道:“先吃东西吧。”

哪吒醒来,不见了何大夫,就往这边来。他对于何大夫一心都扑在祈远身上这事,有些不痛快。哪吒进了营帐,就见黄天化在喂祈远吃东西,何大夫在一边研磨药材。好一副和谐的画面!

哪吒进来,不满地抱怨:“饼饼,你怎么可以这样,大清早的不陪我,来这里陪着不相干的人。”

何大夫擡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没搭理他。哪吒见如此,看向黄天化和祈远,忍不住迁怒:“哎你们俩!秀恩爱能不能回自己帐/篷,在这里秀屁!”

黄天化听得太阳xue跳了跳,这哪吒时常让他上火,那天他去到自己营帐找茬,打了他一拳,还踹了他肚子一脚,这事他还没跟他算账呢!这会儿又在人前让他难堪!他是不是找抽?黄天化手上拿着碗,一时没发作。祈远吃着黄天化喂过来的东西,看向哪吒,眼里露出了些胆怯。

何大夫道:“哪吒,你先出去,别在这里找不痛快。”

哪吒道:“你跟我出去。”

何大夫看向他,道:“你先出去外面等着。”

哪吒听了,没敢继续闹,轻哼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祈远知道他们两人关系,也知道那个哪吒很听何大夫的话,所以看到这一幕,没啥稀奇。但黄天化没见过啊!他真是奇了怪了,头铁的哪吒居然这么听何大夫的话,难道何大夫法术还在哪吒之上?不然何以把他治得服服帖帖?真是深藏不露啊。

黄天化想着不由扫了何大夫一眼,想起他和何大夫出去采草药那次,差点就歇菜了,当时就是这何大夫搞的鬼。黄天化此时看他,生生看出了几分胆寒来,直觉何大夫是什么妖魔鬼怪。他光顾着看何大夫,喂饭都喂到祈远鼻孔里去了。

祈远低呼了一声,黄天化听到声音,忙回过头来,祈远嗔怪地看了他一眼,黄天化连忙道:“抱歉。”拿了巾子帮他擦干净。

何大夫捣鼓完他的药材,就出去了,也没看他们一眼。

祈远见黄天化又去看何大夫,以为他对何大夫余情未了,有些不悦,道:“你看什么呢?”

“哦,没什么。”黄天化继续回头喂祈远,祈远摇了摇头,道:“不吃了。?d+i!n¢g·d*i′a?n^t¢x′t\.′c!o!m-”

“才吃一点,就不吃了么?”黄天化看着他,“是不是不舒服,吃不下?”

“嗯,不舒服。”祈远道。

“哪里不舒服?”黄天化看着他。

“心里。”祈远道。

黄天化一听,以为他是因为自己毁容一事,忙对他道:“你放心,这种事以后不会再有了,那个伤害你的人,我已经处理了。”

“什么?你处理了?”祈远听了有些震惊,“你怎么处理的?你……杀了他?”

“没有。”黄天化道,“大过年的杀他不吉利,我将他驮到深山老林,丢了。”

“丢了?……”虽然是轻飘飘的两个字,但祈远想到深山老林,就想到虎啸龙吟,鬼哭狼嚎,杳无人烟的深山老林,应该是一个很可怕的地方,如果是自己,一定会疯掉吧……

“你不用担心,以后不会有人这样对你了。”黄天化安慰着他,“以前我没处理他,因为他还算乖巧,也没给我惹出什么乱子,我就念了些旧情,放过他,没想到这次,他如此胆大妄为,老子焉能饶了他!”

祈远愣愣地看着他,看到他阴沉的脸色,不由有些胆寒,他怎么忘了,眼前这人,是杀人不眨眼的大将军,他不能以平常心待他……

祈远咽了下口水,道:“那,那些给你惹麻烦的,你都丢了么?”

黄天化看着他,因为纱布包着脸,黄天化没看到祈远害怕的神情,道:“丢了算轻的,还留了条小命自生自灭,若是惹恼了我,老子锤爆他……”黄天化说着,忽然想到什么,握住了祈远的手,道:“你不用害怕,只要你乖乖待在我身边,我不会亏待你的……”

祈远点了点头,心里却有些滋味难名。自己这是在以命爱他啊。若是他也同样爱他还好,万一哪天厌弃了,又觉得麻烦,就把他丢进深山老林,自生自灭……祈远想到那个被丢弃在深山老林的黄天化的老情人,不由有些兔死狐悲之感,虽然那人毁了他容……

何大夫出来,看到哪吒闷闷地在那里,不由拉了他手,道:“你生气了?”

哪吒转过身来看他,道:“对啊,生气!”

“气什么?”何大夫好笑地道。

“气什么,你不知道么?”哪吒郁闷地道,“大清早就不见人影,跑来这里会男人。哼。”

两人说着话,听到一阵欢呼声,何大夫道:“他们在干嘛呢?”

哪吒道:“打比赛吧。”

“比赛?比什么?”何大夫好奇地道。

“去瞧瞧?”哪吒拉了他道:“走吧。”

何大夫不放心地回身看了一眼营帐,哪吒道:“走吧,有黄天化照顾他,你跟着瞎操什么心。”

“好歹说一声……”何大夫道。

“不用跟他们啰嗦,”哪吒拉了何大夫就走,何大夫只得跟他去了。何大夫还没看过人间将士打比赛,心里也有些好奇。很多东西都是他一开始抗拒,等哪吒拉了他去,他又喜欢了。

哪吒拉着他往人声鼎沸那处去,向他道:“丞相他们搞这个啊,一是鼓舞一下士气,二是怕他们精力旺盛没处使闹事,三嘛,好歹是过节,热闹些也好。”

“哦,”何大夫应着,问:“都有什么项目啊?”

哪吒道:“比刀比枪比拳脚比骑马射箭等等,还挺多,嗨,差不多都是这些玩意儿。我们是不参加的,给底下将士点机会。再说,我要一上场,哪个打得过我啊!”

何大夫虽然知道他说的是事实,但还是被他的大言不惭闹得有点羞耻,“你谦虚点……”

哪吒听了,笑着将他一把揽过来,在他耳边轻声道:“饼饼,你男人这么厉害,你不觉得骄傲吗?”

哪吒呼出的气息都喷在了他耳朵上,何大夫觉得有些痒,推了推他,道:“你,你要点脸……”

“我就不要脸,”哪吒顺势在他耳朵咬了一口。

“哎呀,人看着呢,”何大夫推着他,满脸通红,哪吒见他害羞,心情好了很多。早上的抑郁之气一扫而空,只是手揽着他,不再轻薄了。

他们走到了比赛场地,这一处正在比骑马射箭,场上人骑在马上,一边跑着一边拈弓搭箭,嗖嗖嗖射出去几支箭,击中了靶心,就引起场外一片欢呼。

哪吒和何大夫看了一会儿,哪吒摸着下巴看着比赛,道:“哎呀,说起来,我也不会射箭呢。学会了法术又有法宝之后,倒觉得这些技术太落后了……”

何大夫打断他,“你小声着点,人家鼓舞士气呢,你在这里打击什么士气……”

“哦,说的也是,”哪吒看着浩浩荡荡的人,感叹着:“人多力量大啊。众人拾柴火焰高啊。千里之堤毁于蚁xue啊。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啊。”

何大夫白了他一眼,哪吒察觉了,这才闭了嘴。

这一处看了会儿,又上别处去看,那边在比剑呢,一个擂台上,两个人正比划着,周围也围了一堆人。也有叫好的,也有喝倒彩的。看了一会儿,继续走着,又看到比拳脚的,也有猜灯谜的,掰手腕的,斗鸡的,拔河的,赛马的,玩蹴鞠的等等各类运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何大夫看着如此浩瀚的场面,眼睛里塞满了人,有些晕乎,耳朵听着震天的喊声,都引起耳鸣了,何大夫头晕目眩起来,抓了哪吒的手,大声道:“我们回去吧!”

“回去了?”哪吒看着他。

何大夫点了点头,他俩挤出了热闹的人群,往人少的地方去。何大夫这才感觉好一点,刚刚都差点死在人堆里了。

哪吒看他脸色不大好,不由问:“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何大夫道:“没事。”

他们正走着,韦护一个孤单单走过来,哪吒见了他,招呼道:“韦护,怎么一个人?”

韦护道:“两位,新年好啊。”

何大夫道:“新年好。+d\u,a¢n`q.i-n-g\s·i_.~o?r!g·”

哪吒看着他道:“你怎么一个人,这么可怜。”

韦护好笑地道:“一个人还好呢,我可不想被人跟着。”

哪吒道:“那你这是去哪?那边挺好玩的,不过我们刚看过来,就不陪你了。你自个看吧。”

韦护道:“谁让你陪了,一堆人呢,先走了。”韦护说着朝他们挥了挥手,就走了。

韦护走后不多会儿,哪吒和何大夫又看到了杨戬孤单单一个过来,嘿!哪吒有些不耐了,敢情这两人玩猫追老鼠的游戏呢!人迎面走来了,也不能连招呼都不打一个,哪吒道:“杨戬,新年好啊,恭喜发财。”

“哦,”杨戬看着他们两个,道:“新年好。”

哪吒看着他,道:“你这是干嘛去?”

杨戬看了一眼他们身后,淡淡地道:“没干嘛,来看看。”

哪吒道:“韦护刚过去。”

“哦,”杨戬淡淡地应着,看那神色,好像希望快点离了这里追过去。

“我说你俩干啥呢,”哪吒皱了皱眉,道,“不是说清楚了吗?人家又不喜欢你,你一个劲往上凑什么劲……”

何大夫手拉了拉哪吒,哪吒看向他,何大夫看了他一眼,哪吒话锋一转道:“算了,你俩的事,爱咋地咋地,饼饼,咱们走吧。”

“嗯,”何大夫应着,对杨戬点了点头,就走了。

杨戬看着他们离去,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他此刻并不怨恨哪吒,他的心被另一个人占满了,没有空隙想其他人。

杨戬转身看向那边,人潮拥挤,人声鼎沸,人们热烈欢呼,喜迎新年。可在这样的日子,杨戬觉得很孤寂。热闹是他们的,跟他有什么关系……

杨戬处在一个高处不胜寒的位置,如果一直好好当他的大智谋家,运筹帷幄,决战千里,不染七情六欲,不食人间烟火,那么现在这些痛苦和烦恼根本不会有。可是从那天起,平衡被打破了。平衡一旦被打破,他的心就有了裂缝。他开始觉到了高处的寒冷,觉到了无人并肩的孤寂。

说到底,他还是个人,他的心是人心,不可能不食人间烟火,也不可能没有七情六欲。

杨戬想着,擡脚往那边走去。好像那边有什么拉扯着他似的,他不由自主跟着去了。

哪吒和何大夫走了一阵,何大夫看了哪吒一眼,道:“他们两个怎么回事?”

哪吒道:“就那么回事呗,杨戬不是对韦护那什么了嘛,结果就……动情了。”

何大夫道:“你不是说韦护喜欢他么?那不是正好?”

哪吒道:“开始是喜欢,可后来又不喜欢了。”

何大夫道:“怎么开始喜欢,后来又不喜欢了,是不是杨戬做了很过分的事……”何大夫忽然想到哪吒说过,韦护是被他折磨了大半个月,做那种事……何大夫想起那种事也是头皮发麻,何况大半个月都在做……何大夫有点同情韦护了。韦护不喜欢杨戬,也可以理解。若是哪吒对自己做那种事,折磨自己……他一辈子都不想理他了。

“大概被草怕了呗。”哪吒看了何大夫一眼,坏笑着道,“跟你一样。”

“!”何大夫听了,脸腾的红了,瞪了他一眼,“你再口无遮拦,我不理你了。”

“饼饼,”哪吒揽了他道,“我们什么时候可以……”

“什么时候都不可以!”何大夫坚决地拒绝。那么痛!谁,谁要做那种事!

“那你不怕我找别人啊?”哪吒凑近他耳边,道:“上次看到我跟韦护没有的事,你都想得怒火中烧,你自己又不肯,你不是占着茅坑不拉那什么嘛……”

何大夫不吭声,哪吒哄着他,“我会很温柔的,我保证。”

“不行。”何大夫不松口。

“哎,那我去找韦护了。”哪吒说着佯装要转身。

“你!你敢!”何大夫拽了他的手,哪吒看着他笑,“那你到底要怎样?”

“不怎样。”何大夫冷着一张脸。

“不怎样是怎样?”哪吒脸凑了过来,“嗯?”

何大夫被逼得后退了一步,哪吒扣住了他的月要,何大夫退无可退,哪吒堵住了他的唇。那边人声鼎沸,他们在此处安静地接口勿。哪吒扣着人,恨不得将他拆/吃/入/腹。

何大夫手搭在他的月匈膛,承受着他热烈的口勿。

什么时候可以做那种事?其实情到深处了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初/次的体验太过糟糕,何大夫想起来就只有彻骨的痛,和头皮发麻,他一点也不想,若是不会痛就好了……

啊!何大夫忽然想到了什么,推开了哪吒,哪吒不满意地还要凑过来,“怎么了?继续啊……”

“哪吒,我……我可以提前吃止痛丸……”何大夫面红耳赤地道,说完眼神躲闪,不敢看他。

“你说,什么?”哪吒有些没反应过来,“你吃止痛丸,干什么?”

何大夫瞄了他一眼,又飞快低下头去,闷闷地道:“你说呢?”

“你是说,做……”哪吒有些不敢相信地睁大了眼,“你同意了?”

何大夫轻轻嗯了一声,哪吒一听,高兴得一把将他抱起来转圈圈,“你同意了!你同意了!太好了!哈哈哈哈!”

“哪吒!”何大夫给他闹得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又怕被人经过瞧见,“快放我下来!”

哪吒转了几圈,才放他下来,眼睛看着他,充满了笑意。何大夫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起来,“干嘛啊?”

“饼饼,你可不可以变回原来的样子,”哪吒看着他笑,“我会更开心的……”

“现在有人……”

“不是现在,在做那种事的时候……”哪吒凑近他耳边,道:“那时你变回来……”

“……”何大夫听了,脑袋有些晕乎起来。在做那种事的时候,变回来……怎么感觉那么羞耳止呢。

哪吒莫着下巴看着他,道:“嗯,征服一条龙,应该挺有成就感的。”

何大夫听了,白了他一眼,“你就为了征服我?才想那样的?”

“当然不是啦,当然是因为爱你,才想要的嘛,”哪吒笑,“难道你不想和自己喜欢的人做些亲密的事吗?”

“我不想。”何大夫很不给面子地道。

“饼饼,我怀疑你性-冷-淡。”哪吒揽了他道,“不过没关系,我会让你热衷起来的。”哪吒打算回去向黄天化取取经,既然韦护都说黄天化技术好,那姑且算他好吧,黄天化毕竟经验老道。

两个人又继续走着,绕一大圈,才回到他们营帐,哪吒想了想,又道:“饼饼,你吃了止痛丸就不痛了,那不是没感觉了?”

何大夫道:“感觉还是有的吧,不是完全不痛,只是不那么痛而已,在可承受范围内。”

“那还好,”哪吒放心了下来,道:“若是你一点感觉没有,那我跟女干尸有什么区别?”

何大夫听了,又白了他一眼,哪吒捏了捏他脸,道:“媳妇,你得配合我,知道吗?”

“……”何大夫被他不害臊的话又搞得脸上一阵燥热,只得撇开了头。迎着风吹了吹,才感觉好一点。何大夫要往祈远那里去,哪吒拉了他道:“不去了吧,我们回去睡觉。”

“大白天睡什么觉?”何大夫道,“我不能睡。一会儿有人受伤被送来,我还得看病呢。”

军医们被集中安排在比赛场地边上一个临时搭建的棚里,每班留两个人看守岗位,其他人可以先去看比赛,到交班时间来交班。当然去的军医也是在附近活动,若是有什么事,还是要及时赶过来的。何大夫、祈远不从属于他们,所以并不跟他们在一处。当然,若是有军医们搞不定的比较严重的伤患,还是得送来何大夫这里。比如,很快就送来了一个不慎从马上摔下来,被马踩断几根肋骨的。

何大夫让黄天化把祈远抱回他们营帐去,把床腾出来,那个被踩断肋骨的,痛得额头直冒冷汗,牙齿咬得死紧,何大夫掰开了他的嘴,喂了他一颗止痛丸。才让擡着他的四人将他轻放到床上。肋骨已经断了,错位得严重,从里面戳出来,都可看到凸起。其他人看到都觉得疼,更别说当事人了。

何大夫吩咐那几人,道:“行了,你们出去吧。没什么事不要进来。”

何大夫看病一向很少有人在旁边看着,其他人以为这是医术高明的医生的怪癖,都很理解地出去了。其实是何大夫怕他们这些凡人看到他治疗的场面太过异于常人而受到惊吓,才打发出去的。受伤的这个士兵忍痛忍了半天,吃了止痛丸,倒昏过去了。何大夫伸手莫着他月匈腔肋骨,断了四五根,可能还是粉碎性的,挺严重。哪吒刚才被挤了出去,此时走进来,道:“怎么样?”

“不怎么样,得帮他接好肋骨。”何大夫看着人,头也不擡地道。

“需要我帮什么忙吗?”哪吒问。

“要,你在门口看着,一个人不许放进来。”何大夫看向道。

“好。”哪吒点了点头,道,“放心吧,没我允许,谁也进不来。”

何大夫见哪吒出去了,才着手给人麻醉,开膛破肚,接骨,营帐内光线不算明亮,但何大夫看得够清楚了。何大夫将那一根根肋骨接好,费了不少力气,接好了又给他缝上。月匈腔处完好无损,根本看不出有什么异样,一条疤痕都没有,连血都没流几滴。何大夫忙完了一切,洗了洗手,拿巾子擦了擦额头的汗。

这才走出来,对那些人,道:“他先留在我这里几天,你们去吧。”

那几人听了,点了点头,都去了。

哪吒见他脸色苍白,有些心疼,忙抱了他,道:“你没事吧?”

何大夫靠在他怀里,道:“没事,歇会儿就好了。”何大夫靠在他怀里,歇了歇。

没多久,又送过来一个被箭射中眼睛的,哪吒气得大骂:“你们搞什么!大过年的,都上阵杀敌了吗!”

那些人道:“误伤!大家都不想啊!”

哪吒大骂道:“再搞这么危险的活动,全部禁止!”

营帐里没有床了,地方本来就小,只得让他坐着,那人痛得眼泪扑簌簌掉,左眼被射中,流出了很多血来。何大夫让他们放下人,又让他们出去了。哪吒在外面守着,一个闲杂人都不放进来。何大夫照例给他吃了止痛丸,缓解了他的痛苦,这才帮他拔箭。箭正中眼球,这眼睛是毁了。何大夫没有回天之术,只能做力所能及的,断不能给他生出一只眼睛来。

何大夫拔出了箭,给他上药,包扎,好了之后出去叫人进来把他擡走,明天再送过来换药。何大夫治这个倒省事些,没觉得很累。

没多久又送来一个断腿的,哪吒有些忍无可忍了,这特么的都在拿命玩呢!有病啊!哪吒把他们狠狠臭骂了一顿,才放进去。他是不知道,这是数万人的规模,又都是热血男儿,在场上受伤那是再常见不过,这还是被军医们拦截过一批的、比较严重的才送过来。因为何大夫这里有药,他医术也过硬,军医不敢耽搁,当事人更是宁愿去找何大夫,所以严重点就送过来了。小打小闹的在军医处比较多一点。

哪吒一心只觉得这些该死的累着他媳妇了,恨不得一个个都踹走。等人都送走了后,又抱着他媳妇腻歪。

何大夫道:“我不累,没事的。”

哪吒道:“等晚上我去向丞相禀报,明天全部取消!”

何大夫道:“别啊,取消什么,不是说为了鼓舞士气么?”

哪吒道:“人都受伤,还鼓舞个屁的士气!”

何大夫道:“受伤的只是个别,大部分人还是受到鼓舞的。你不要胡闹。”

哪吒道:“可是他们折腾你,我心里不爽。”

何大夫道:“没什么,之前不都是这么过来的么?”

哪吒道:“他们就是事多,非得搞这些破事儿!”

何大夫见哪吒还是气鼓鼓的,不由伸手捏了捏他的脸,笑道:“心疼我啊?”

“嗯,心疼,可疼可疼啦,”哪吒说着又把头拱进他肩窝里,抱着他,道:“你是我媳妇啊,我可不想你累着。我心疼。”

在床上醒来的某人,猝不及防被喂了一把狗粮,慌忙闭上眼装死。哪吒看到他动了一下,装没看见。

“好了,我没那么娇气。”何大夫尽量安抚着他的情绪,“这点小打小闹,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那些扶了伤眼睛和伤腿回去的,来到军医处,说别尽想着往何大夫那里送了,哪吒气得要杀人呢!这话说得一个断了胳膊的,硬是忍住了往何大夫那里去的冲动,咬着牙让军医给他看。相比于身上这点痛苦,还是哪吒的怒火比较吓人。那简直是精神的碾压,灵魂的灾难!一般人还真承受不起。

接下来,如果不是严重得快死了的,都没敢往何大夫那里送了。何大夫清闲了一阵,以为没人受伤,也没放在心上。

哪吒一直陪在何大夫身边,两个人说着话,眼看天黑了,哪吒就拉了他要走。

何大夫到底还想起来床上有个人,喂了他一颗大补丸,这才去了。那人压根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他这是好了还是没好?他还记得自己肋骨断了,伸手莫了莫,好像接好了,但他不敢乱动,万一又断了,那不是玩呢吗!不过想着何大夫也真厉害,断了这么多根,都给他接好了,而且还不怎么痛!

哪吒见何大夫白日累着了,晚上只抱着他睡,不敢折腾他。两个人闭上眼就睡着了。

祈远被黄天化抱回营帐之后,就由黄天化照顾他的生活起居,黄天化并不觉得有什么,祈远感觉受之有愧。毕竟黄天化身份摆在那,自己身份太过卑微,不值得他这样对待。

祈远道:“我,我已经不要紧了,我自己吃就好。”

黄天化执意要喂他,“你都裹成这样了,还怎么自己吃?”

祈远见他坚持,也不好再说什么,以免惹他生气。

令祈远感觉尴尬的还不是吃饭,而是他要方便的时候,黄天化居然帮他拿来了夜壶,还帮他扶着,祈远脸都快烧起来了。黄天化见他窘迫,趁机取笑他,“害羞什么啊?老子又不是没见过,又不是没……莫过。”黄天化手上捉弄了他一下,祈远吓得一激灵,尿都差点憋回去了。

“哎你别闹,会吓出毛病来的……”祈远急忙叫着,脸上又羞又恼,又无可奈何。

“哦,对,不吓你了,万一吓得大小便失禁,的确不太好。”黄天化看着他,一脸笑意,祈远都不好意思再尿了。

“好了没有?”黄天化问他。

祈远努力了一下,总算尿完出来了,这下通体舒畅。

“好了……”祈远红着脸道。

黄天化手上甩了甩,祈远窘得恨不得钻床底下去。

黄天化帮他穿好,端了夜壶出去。祈远闻得一股尿骚味,又是一阵窘迫,他挥了挥手,希望把那味道挥散,不至于让黄天化回来闻到。

黄天化回来了,祈远叫着:“要不,放开帐帘透透气吧,有点闷。”

“闷吗?”黄天化站在那里看着他,祈远道:“闷!”

黄天化就顺手掀开了帐帘,通通气。通了一会儿,都感觉冷了,黄天化道:“行了吧,昼夜温差大,晚上还是挺冷的,别一会儿冷着了,又生病。”黄天化说着放下了帐帘,回到祈远身边。

祈远没说什么,反正通了这么一会儿气,味道都没了。

祈远问他:“你累不累?睡吧。”

黄天化道:“我不累。”

祈远看着他道:“我会尽快好起来的,我不连累你……”

黄天化躺上了床,搂了他道:“傻瓜,说什么连累,要说连累,是我连累了你。这些都是我该做的。”

祈远道:“不是你的错,你不用感到愧疚。”

黄天化道:“怎么不是我的错?是我让你变成这样的,那个该死的,我丢了他的时候还想若是你不能恢复了,我回头去宰了他!”

“哎你别!”祈远听了,有些激动起来,道:“能恢复,何大夫说能恢复!真的,你别去了……”

“能恢复?”黄天化惊讶地看着他,道:“何大夫不是说不能恢复吗?”

“他,他骗你的,”祈远道,“他想看看你是不是真心待我……”

“这个何大夫!”黄天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是好事,他心想,这是好事!他正想着如果以后祈远不能恢复了,以后还不知要怎样呢,还好,一切还能恢复成从前那样。

“我怎么不真心待你呢?”黄天化看着他道,“你自己不长眼睛看么?我连我爹都没这么伺候过。”

祈远道:“也许你因为对我有愧……”

黄天化真想捏他的脸,骂他傻,“对你有愧,用做得到这份上?用帮你把尿,用帮你倒夜壶?”

祈远道:“我行动不便啊……不然也不用……”

“你这小东西,”黄天化想动他,又动不了,真是难耐,最后只得叹了口气,道:“不说了,睡吧。”

祈远躺在黄天化怀里,心中既甜蜜又幸福,感觉一切都那么不真实。这个人,他是真心的吗?他是真心的吗?确实,如果他不是真心的,大可不必这样,不用做到这个地步。那么,他是真心的了?祈远想到这个可能,心都要飞起来了。可是飞了一会儿,祈远的心又放回了月土子。祈远觉得自己何德何能,可以得他真心相待!他从未觉得自己如此幸运!难道是他前半生的不幸换来了如今的苦尽甘来么?

祈远幸福得感觉有些虚幻,他望向黄天化,道:“我,我可以叫你名字吗……”

“不行。”黄天化出声道,“没大没小。”

“你真把我当你外甥了?”祈远问。

“对啊,叫声舅舅来听听。”黄天化看着他笑。

“不要。”祈远道,“我才不要和你乱仑。”

“大外甥不听话啊,连舅舅都不肯叫。”黄天化继续逗着他。

“黄天化,”祈远轻轻喊了他一声,道:“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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