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你喝醉了

从一楼到二楼，楼梯只有两截，不算长，两分钟就能走完了。-k/u`n.l,u^n.o*i*l,s\.¨c·o+m·

宋述跟在陈颂身后，在楼梯转角处，趁着陈颂转身时，他腩枫刚好能捕捉到对方脸上的神色。

从晚上与陈颂见到今天的第一面开始，宋述总觉得今天晚上的陈颂，和前几天的陈颂看起来有点差别。

可他靠近时身上散发的热度没有变化，眨眼和呼吸的频率也很有规律。

……那是什么？宋述百思不得其解。

迈过最后一节台阶，陈颂平静地，把手搭在了一间包厢的房门把手上面。

他回过头看宋述，说道：“就这间。”

随后，他拉开了房门。

宋述和里面坐着的人打了个照面。

“奶奶，我们到了。”陈颂说。

很宽敞的一个房间，桌子中间放着一张能旋转的玻璃圆盘，直径乍一看比宋述自己的树干宽上不少。

不过，尽管陈颂进门后只喊了张奶奶一声，但屋子里其实还坐着另一个人。

宋述知道，那位就是陈颂的父亲了。

只是即便没有这个先入为主的认知，他也能大差不差地猜出来这个中年男人和陈颂的关系。

陈颂他爸和陈颂的五官长得虽然不是一模一样，但两个人眉眼走势间呈现出来的感觉却是很熟悉。

这让宋述感到有些有趣，因为同样是父子，宋爷爷和他儿子的外表看起来就是完全的连一丁点儿都不像。

原来人类的基因血脉这么有多样性，父子间凭借外表的话，有的能认出来，有的就认不出来。

还是他们松树好辨认一点，一个树种一个坑，大家基本上都是大众脸。

“张奶奶晚上好，……陈叔叔好。”宋述微微一笑，向屋内的两个人都问了声好。

“哎，好好好，快进来，烧烤都上来好几样了，就等你俩一块趁热乎吃呢。\d¨a?s_h,e+n^k?s′.*c^o_m+”张奶奶笑的比等到陈颂回家的前一天早上还高兴。

这时陈颂他爸将菜单推了过来，“小宋看看还有没有想加的菜，别客气。”

“好，谢谢叔叔。”宋述说着，露出了一个标准的露齿笑。

陈颂在一旁沉默地看着，没有说话。

宋述借着翻看菜单的时候，心里悄悄打量着对面的这个中年男人。

……陈颂他爸这个人看起来，第一眼的印象好像还挺好的。

但也不能这么看，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更何况陈颂是什么……gay来着，说不准他要念的经更难点。

gay的生活到底哪里不一样？宋述不明就里地想着。除了喜欢同性别的人类这点以外，陈颂跟他之前接触的人没有任何不同。

而且……喜欢同性这一点，宋述也没什么具体的实感。

嗯，应该是因为陈颂没当着他的面谈恋爱吧。

宋述恍然大悟，应该就因为这个，所以他才感觉不出来gay究竟有什么不同。

如果可以的话，不知道陈颂谈恋爱的时候他能不能去观察一下？

人类的同性别恋爱和异性别恋爱会有什么差别吗？

为什么松树间就不会产生爱情这个命题呢？

也没有哪句诗来描述松树的爱情，为什么？松树不需要爱情吗？

……

“你想要这个吗？”陈颂突然问道。

宋述一愣：“啊？”

“看你在这页菜单停了很久了。”陈颂淡淡地解释道。

宋述：“……”

该怎么解释在这一页停了很久是因为他正在思考一件很复杂的事情？

“嗯，是想点这个。”宋述正色道。

“哦，”陈颂自然地接过他手里的菜单，“想吃几个？”

但宋述还没来得及看菜单那页究竟是什么。

“十个吧？”他试探着说道。.5?d/s,c*w￠.?c?o′m?

平时点那些羊肉串牛板筋鸡脆骨差不多都这个数量，照这么点总不会出错吧。

陈颂擡起眼看他，表情有点奇怪：“十个？”

“嗯。”

“别的还要看看吗？”陈颂又问。

宋述摇摇头，“不用了，够了。”

“行，那我去底下跟服务员说，正好把菜单还回去。”陈颂站起身来。

陈颂离开后，屋内突然陷入了一阵尴尬的沉默之中。

好在陈颂他爸率先开了口：“小宋，陈颂是跟你一起在小卖部打工呢吗？”

“是的。”宋述中规中矩地回答道。

“那……挺好的。”对面的人抿了一口杯子里的水，“我倒没想到他回来之后居然还能找点事情干。”

陈颂他爸轻轻地笑了笑：“陈颂他表现的怎么样？”

“嗯……”宋述整理着自己的措辞，言简意赅道：“特别好。”

陈颂他爸放下了杯子，嘴边的笑容弧度似乎扩大了一些，刚想继续问道：“那——”

“吱啦”一声推门响，陈颂回来了。

他手里还提了几罐啤酒，“咣当”一声放在了桌子上。

“先吃饭吧，羊肉串过会都凉了。”张奶奶招呼道。

陈颂伸手拿过两罐啤酒，打开了一罐，放在了宋述手边：“给。”

“谢谢。”

宋述拿了一串牛板筋，咬了一口，接着拿起手边的啤酒灌了下去。

麦芽的刺激和辛辣的气泡一并涌上来，宋述被呛得连连咳嗽。

“咳咳咳咳咳咳——”

这什么味道？不酸不甜的，细品品还有股莫名奇妙的苦味。

“你没喝过啊？”陈颂惊讶地看他。

宋述的眉心隐隐皱起：“呃，是没喝过。”

“喝不惯的话给我吧。”陈颂说着，作势就要接过那罐啤酒。

宋述急忙道：“不用。”

这味道有点上头，他还想再试试。

“没事，大小伙子喝点酒，正好练练。”张奶奶笑着说。

“我大孙子都二十了，再过两年都该领孙媳妇回来了。”张奶奶感慨道。

陈颂：“……嗯。”

张奶奶拍了拍陈颂他爸的肩膀，“立宾，你说这时间过得多快啊，感觉陈颂昨天还是个小不点呢，一眨眼，现在都能考虑成家立业的事情了。”

“到时候孙媳妇也带回来，咱还一块过年。”

“咳……是啊，”陈颂他爸拿了串韭菜放在张奶奶盘子里：“妈，烤韭菜好吃。”

宋述又尝了一口啤酒，视线悄悄在周围扫了一圈。

宋述注意到，陈颂和他爸刚刚对视了一瞬，感觉这两个人的眼神交锋里有他看不懂的东西。

他又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易拉罐……好像有点喝惯了。

圆桌中间放着一个小型的烤炉，供客人们再自行加热。此刻烤炉内正滋滋冒着热气，加热后的烧烤气味更加浓郁了，充斥着整个包厢。

桌上的烧烤吃到一半时，服务员又端着盘子进来了。

“这是刚才加的十个烤面包。”

陈颂坐在离门最近的位置，他顺手接过来，贴心地一并放在宋述面前：“你点的烤面包。”

“……”

宋述和盘子里堆着的一摞面包大眼瞪小眼。

一……二……三………

数了很多遍，没眼花，就是整整十个。

“你……”宋述看向陈颂，艰难而缓慢地开口问道：“你怎么不提醒我一下，让我少点几个。”

虽然面包烤一下又软又甜很好吃，但是点这么多是要干什么？

面包开会吗？

陈颂眉心微微动了动：“我以为你有自己的打算。”

宋述：“…………”

张奶奶乐呵呵地说：“来来来，咱都拿一点。”

“小宋是想按大家一块儿吃的份量来点的吧。”

张奶奶这句话如同雪中送炭一般，宋述连忙承认道：“对……我就是这么打算的。”

尽管如此，最后宋述的盘子里还是剩下了足足五片面包。

他又打开了一瓶啤酒，就那么一口酒一口面包地搭配着吃完了。

宋述咂咂嘴，别说，还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五片面包塞进去，他半点儿别的东西也吃不下了。

被小麦果汁浸泡过的面包好像在他的胃里二次发酵了。

“吃完了咱们就回去吧，我去结账，你们都去车里等我。”见这顿饭吃的差不多了，陈立宾开口说道。

他把车钥匙撇给陈颂：“陈颂，你去把车门打开，带你奶奶和小宋先过去。”

陈颂接过钥匙，没有说话。

街道旁，夜幕早已落下，路灯纷纷亮起，一辆辆汽车疾驰而过，在浓郁的夜色中共同勾勒出一道闪烁着碎光的河流。

陈颂扶着张奶奶坐到了副驾驶的位子上，他刚准备转身和宋述一起去后座，就看见对方直愣愣地盯着自己的手看。

准确来说，不是手，是他手里握着的手机。

“你怎么……没换个手机膜？”宋述疑惑地问道。

“什么？”

宋述凑近了，用手指了指他手机上的裂缝，说道：“这里，坏了。”

“怎么没有换？”

陈颂：“……还没来得及。”

陈颂观察着宋述脸上的神情，“你醉了？”

啤酒度数那么低，宋述只喝了两罐多一点，不会吧。

宋述诚恳道：“不知道啊。”

刚才还没感觉有什么，但现在他觉得像是自己的树根都扎在了棉花里。

哦，记得前几年的一个夏天，连着好几天下暴雨，导致树根连续浸在水里面特别久。那时的他没办法，被迫着进行无氧呼吸的时候，差不多也是现在这个感觉。

“你不是请了一天的假吗？为什么没去换手机膜？”宋述理直气壮地质问道。

……

“你喝醉了。”陈颂换成了肯定句。

【作者有话说】

宋述：谁说喝酒都配花生米？我为面包代言！

陈颂：请问下一章能拉灯吗导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