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回访

一直沉默的萧南陌终于擡起头，目光扫过众人：“梁欲说得对。°看′书?君~ ??已?发[t¨布3最e新2a章?节?如果凶手是外部人员，伪装成患者潜入作案，确实困难重重，而且动机也很难解释。既然这条路暂时走不通，我们的调查方向，确实应该转回医院内部。”

他看向于东城：“尤其是那些能够正常、或者有权限进入七楼行政区域，并且有机会接触到沈曼如办公室及其私人物品的工作人员。”

于东城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查案就是这样，一条路走不通，就得立刻调整方向。

“好，那就查内部！”他拍板决定，“我和阿林亲自去一趟医院，重点排查能进入七楼行政区域的工作人员。秦游，梁欲，你们继续跟进之前排查出的那三十七个有潜在动机的人员，看看有没有遗漏的线索，特别是和医院内部人员有关联的。”

“是！”

就在于东城准备动身，拿起外套时，一直负责技术支持的宋一展突然敲门走了进来，脸色有些凝重。

“于队，萧老师，”宋一展语速很快，“我在初步筛查医院内部邮件系统时，发现了一个情况。死者沈曼如的个人工作邮箱，在她出事前五天内，连续收到过三封匿名邮件。”

“匿名邮件？”于东城立刻停下脚步。

“对。”宋一展将几张打印出来的邮件内容递过去，“内容措辞很隐晦，没有直接的威胁字眼，但字里行间充满了警告和暗示，似乎在影射她过去做过的一些不光彩的事情，让她‘好自为之’，否则‘会有人出手清理门户’。”

于东城快速浏览着邮件内容，眉头越皱越紧。这些邮件的发件人地址都是乱码，显然经过了技术处理。

“能追踪到发件源吗？”萧南陌问道。

宋一展摇了摇头：“很难。对方用了多层代理和匿名跳转技术，追踪难度非常大，需要时间。*5*k?a_n+s¨h￠u~.^c?o^m~我正在尝试。”

匿名威胁邮件……这无疑是一个重要的新线索！它直接指向了沈曼如的“过去”，或许与她那段妇产科医生的经历，甚至那起名为安若曦的医疗事故有关。

“看来，医院内部的水，比我们想象的要深。”于东城沉声道。

“先接触医院管理层吧。”萧南陌建议，“我们需要了解医院内部的人事结构，特别是七楼行政区域的人员情况，以及沈曼如近期在工作中有没有和谁产生过比较大的矛盾。”

于东城表示同意：“联系医院的副院长，张华。”

联系很顺利，副院长张华表示自己立刻就能见面，并且会全力配合警方的调查工作。

半小时后，于东城和萧南陌驱车抵达了市中心医院。

医院门口依旧人来人往，但他们这次没有从正门进入。根据张华的指示，他们将车停在了医院后方的内部停车场。

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金丝边眼镜，看起来约莫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早已等在那里，脸上带着热情而标准的笑容。

“于队长，萧老师，辛苦你们跑一趟。”张华主动伸出手，和两人一一握过，“沈院长的意外，我们全院上下都感到非常痛心和惋惜。警方有什么需要，我们一定全力配合，知无不言。”

他的态度看起来无可挑剔，言语间也充满了对沈曼如离世的惋惜之情。

“张副院长客气了，我们也是职责所在。”于东城简单寒暄了两句，直接切入正题，“我们想了解一下七楼行政区域的人员情况，以及沈院长办公室的安保措施。”

“没问题，我们上去谈吧。”张华点了点头，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引着两人走向旁边一栋相对独立的建筑入口。

“这边是行政楼的后门，平时主要是员工通行。μμ¨看?$\书?君+? ¤最o新|~#章μD?节t¤更[新?o快-”张华一边走一边解释，“为了方便管理，这边设有单独的员工电梯。”

员工电梯？于东城脚步微微一顿，心里咯噔一下。之前他们调取监控，重点都放在了对外的客用电梯上，完全忽略了可能存在的内部员工通道。

“这个员工电梯……需要刷卡吗？有监控吗？”于东城立刻追问。

“需要刷员工卡的。”张华回答，“这条通道和电梯内部都没有安装监控摄像头，所以之前警方来调取监控的时候，我们也就没有特别提及这边。”

没有监控！

于东城的心沉了一下。这意味着，如果凶手是熟悉医院内部情况的员工，完全可以利用这个监控盲区，避开大部分追踪，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七楼。

张华似乎没有察觉到于东城神色的变化，依旧热情地引着他们来到电梯前，刷了自己的员工卡。

电梯运行效率非常高，不到十秒的功夫，就到了七楼。

“滴”的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露出七楼行政区域安静的走廊。不同于楼下科室的喧嚣，这里铺着厚厚的地毯，光线柔和，空气中弥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氛。

“这边就是我们的行政办公区了。”张华脸上依旧挂着热情的笑容，一边引路一边介绍，“左手边是几个部门主管的办公室，右手边是会议室和档案室。沈院长的办公室在走廊最里面，采光最好。”

他停在走廊中段一间办公室门口，拿出钥匙：“这就是沈院长的办公室，门锁我们没有动过，保持着原样。”

说着，他将钥匙递给于东城，“这是备用钥匙。另外，这是近一周我们七楼所有员工的打卡记录，也给你们准备好了。”

萧南陌接过打卡记录，却没有立刻翻看，反而看向张华：“张副院长，我听说医院大楼现在用的是两种wifi？”

张华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话题会跳到这里，但还是立刻回答：“是的。一种是对外开放的，给患者和访客用，手机验证码就能免费登录。还有一种是我们内部员工使用的，连接医院内网系统，处理工作事务都需要用到。”

“而且，”萧南陌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我听说员工上班时间都需要保持登录这个内网wifi，作为在岗凭证？甚至……洗手间还装了信号屏蔽器，用来统计员工的联网数据，防止有人躲在里面摸鱼？”

张华脸上的笑容明显僵硬了一瞬，眼神闪过一丝尴尬，连忙摆手：“哎呀，萧老师您听谁说的。那、那主要是为了督促大家提高工作效率，随便说说吓唬人的。我们平时工作都忙不过来，哪里有闲工夫真的去统计那个……”

“放心，”萧南陌打断了他，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我无意评价贵院的管理制度，只是单纯需要这份员工wifi的登录登出数据。”

张华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似乎在快速权衡。虽然不明白警方要这个数据做什么，但他没敢多问，连忙点头：“没问题，没问题！我这就安排人去技术部调取，尽快给二位送过来。”

“有劳。”

张华又忙不叠地打电话吩咐下去，随后才引着两人来到走廊尽头的院长办公室。

办公室宽敞明亮，布置得简洁而有格调。于东城戴上手套，开始仔细检查。他先查看了门锁，没有被撬动的痕迹；窗户紧闭，插销完好；办公桌上文件摆放整齐，按照严格的大小顺序排列，并且贴上了清晰的分类标签。

另一边，萧南陌则站在窗边，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状似随意地问张华：“沈院长最近工作状态怎么样？有没有和谁关系比较紧张？”

“沈院长工作一直很投入，是个女强人。”张华叹了口气，语气带着惋惜，“不过最近医院正在筹备扩/张，还要引进几个国外的新项目，她的压力确实很大。偶尔……也会和个别部门主管在工作细节上有些不同意见，但都是为了工作嘛，讨论几句也就过去了，属于正常范畴。没听说有什么特别严重的冲突。”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过于完美了。于东城心里冷笑一声。结合之前收到的匿名威胁邮件，他不信沈曼如的处境真如张华描述得这般风平浪静。恐怕有人在刻意粉饰太平，甚至可能已经销毁了某些证据。但他面上不露声色，继续检查着桌上的物品。

“张副院长，”于东城直起身，“麻烦你把七楼其他几位高层管理人员都请过来一下，我们需要单独和他们谈谈。”

“好的好的，没问题。”张华立刻应下，又去打电话安排。

很快，几位西装革履、神色各异的部门主管陆续来到了院长办公室外的休息区等候。于东城和萧南陌就在沈曼如的办公室里，轮流对他们进行单独问询。

一番盘问下来，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饭点。被问询过的主管们都已离开，办公室里只剩下三人。

张华看了看时间，再次热情地提议：“于队长，萧老师，问了一上午话也辛苦了，不如我带二位去我们员工食堂吃个便饭？尝尝我们大厨的手艺。”

“不了，我们等wifi数据。”萧南陌直接拒绝。

“哎呀，那数据估计还要点时间，”张华立刻改口，“要不这样，二位先到隔壁休息室稍等片刻，我让人去食堂给二位打几份招牌菜送过来，保证干净卫生。”说着就要引导他们去休息室。

于东城看着他过分热络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擡手拦住他：“张副院长，心意领了。不过我们有纪律，不能接受管理和服务对象的宴请。我们自己点外卖就行。”

张华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下，似乎还想再争取，但看到于东城和萧南陌都没有商量的意思，最终只好讪讪作罢：“那……那好吧。二位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