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腿软，梦呓
杯子在此时拥有了皮肤的温度。~x+i_a.o^s￠h￠u^o/c,m-s?.*n.e￠t′顾星河似乎感受到沈扶光双唇的触感，正顺着玻璃媒介传递到他的嘴角。温水入喉。热度顺着口腔、喉管，一路蔓延至脏腑。不知何时，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两双唇之间，仿佛有股吸力，将它们紧密地贴在一起。厮磨。纠缠。衣服不知不觉脱落在地。沈扶光的脖颈间，还松垮地系着一条领带。顾星河一把抓住领带，猛然箍紧，像拽动绳索般将沈扶光拉至身前。桌面被用力一撞。杂物七零八落。室内的红光越发迷离。不远处的拍立得掉落在地，开关无意间被触发，“啪嗒”一声，弹出了一张照片。两个小时后。声音渐渐平息。两个人去浴室里收拾干净，又过了好久才回到书房。顾星河腿还有点软，但是见沈扶光过来扶他，还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笑话！他一个男人，怎么能因为这种事就不行了！“没事吗？”“当然没事！”为了表示自己说话的真实性，他弯下腰打算捡地上的拍立得，起身时却膝盖一弯，差点栽倒下去，还好沈扶光眼疾手快将他搂进怀里。“怎么还这么逞强？”“我哪有！只不过是不小心被东西绊倒了！”顾星河继续嘴硬地顶撞回去，眼神却很不自然地到处乱飘，转移话题道，“这拍立得居然自己出照片了，拍的什么东……”话音未落，就看见照片里一大片明晃晃的裸背，赫然是沈扶光伏在桌上的情景。他心里一个咯噔，慌乱地把照片揉成一团，随手扔进了某个黑乎乎的角落里。“怎么了？拍到什么了？”沈扶光好奇地看过来。“没！没拍到什么！”顾星河连忙摆手，欲盖弥彰地否认几句，然后扭头，同手同脚地往书房外面走。′j_c·w~x.c,.!c+o-m.沈扶光看了一眼角落，略一犹豫，还是抓紧几步赶上了顾星河。看他走的这么别扭。他怕他绊着。天色已经完全变黑，月光披着一层清冷的外衣，透过窗户遗落在卧室里。床尾处，两双精致修长的小腿，藤蔓般相互缠绕，相觑相缠。呼吸声逐渐平稳，睡意的钩爪将两人扯入梦乡。一地莹莹月色。……自那夜之后，两人的关系迅速升温。他们开始频繁进出彼此的工作和私人空间，恋情完全公开。只是罗丰业务拓展开之后，需要四处出差。而顾星河作为他的得力助手，一路跟着他东奔西跑。加上沈扶光同样忙于工作，两人聚少离多。这天，下起了大雪。白茫茫的雪花如羽毛般装饰天地，厚度积了几厘米，一夜间满城缟素。“还没有休息吗？”沈扶光离开会议室，边走边拨打电话。顾星河还在室外，身上穿着厚厚的棉服，呼吸不断将面前的雪花融化。“老罗说今天的雪来之不易，要我们今晚就把视频拍完。”“我去看你。”“你那边忙完了吗？来我这儿怕是要走三个小时路程，这么大的雪……”“没关系，你把地址发给我。”“嗯。”顾星河突然想到当初郊外突发暴雨时，自己被沈扶光和李元一行人强行叫去的场景，心里起了点报复心思，答应下来，“那好吧，你路上小心点。”“小顾！快来！”远远的，耳边传来罗丰的呼唤声。“老罗在叫我了，先挂了。”说完，两个人挂断了电话。顾星河顶着风雪，向一处冰冻的湖面走去。……几个小时后。沈扶光经过长途跋涉，终于来到顾星河所说的住址。/l!u~o-l￠a+x!s_..c¨o^m/【你们忙完了吗，我到了。】【吃晚饭没有？】【星河？】接连发了几条消息，一直没有人回复，沈扶光心下有些不安。来到旅店，环境荒凉冷清，并没有看见摄影馆的工作人员。“沈总，这感觉不太对劲啊，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助理一改来时的苦瓜脸，变得机警起来。见沈扶光示意他咨询前台，连忙迎了上去。“姐姐你好！请问你有看到一群拿着摄像机的外地人吗？”中年女人听他嘴甜，也乐得跟他多说两句。“哦，你是说那些来跟拍珍惜动物的人啊！今天下午就进山了，到现在还没出来呢！”“哎呀，你说这些人也真是的，说什么为了跟地理杂志签约，非要大雪天拍什么雪……”没等她的话说完，沈扶光先按捺不住了。“你说他们一直没回来？！”“大姐，进山的话要走哪条路？麻烦你借我们点装备，我出高价！”中年女人闻言，瞟了眼他腕间的名表，伸手比划了一个昂贵的数字。沈扶光毫不犹豫催促助理付款。“对了，别忘了报警叫急救。”紧接着，两人背上登山包，揣着手电筒就进了山。……幽暗的林野中，隐隐约约闪过几处橙色光亮，一行人的脚步声不时分散又聚集。“找到人了！在这里！” 突然，一声惊喜的高喊声传来。众人连忙赶来。“张明！醒醒！”“不行啊，一动不动！他不会死了吧！”人群中恐慌蔓延。罗丰更是慌得六神无主。完了完了。他的事业才刚刚起步，居然就闹出人命，以后该怎么在这一行打拼。怪他鬼迷心窍。真不该一无所知地往不熟悉的领域里硬闯。这下怎么办才好！顾星河同样闻声上前。见同事冻得面色铁青，便将自己的棉服脱下来给人套上。他环顾四周一圈，脑海中迅速还原出事发时的场景，冷静道。“他好像是一个人到林子里解手，不小心踩到化开的冰面，失足落了下去！幸好有衣服勾住了树枝，才没有飘走！”“他还有心跳，大家快！我们几个轮流，擡也要把人擡下去！”顿时，所有人都像有了主心骨，二话不说地遵从顾星河的指令擡人。到冰湖时，恰好碰到寻来的沈扶光两人。顾星河穿好备用棉服，几人接力擡人，到山脚下时，已经能看到疾驰而来的救护车。闪烁的红蓝色灯光快速接近。顾星河脑中绷着的弦一松，整个人兜头倒了下去。“星河！”……“星星，我就知道，你最喜欢流深哥了对不对？”“来，现在，看着我手中的八音盒，看着它旋转。”“你会感觉大脑很放松，身心完全投入。”“一圈，两圈……你开始感到困倦，眼皮逐渐闭合。”“没错，你做得棒极了星星！”“我会倒数五个数，随着数字逐渐减小，你会一点点紧闭双眼，沉入睡梦中，但你的意识依然能感知到外界的声音……”“现在，5。”“4。”“3。”“2。”……“星河？”沈扶光担忧地握紧顾星河的手，爱怜地拂拭他额头上的汗水。这个小傻子。明明自己身体也不好，怎么还总是豁出去救人。前一次是他，后一次又是在冰雪天把棉衣脱给冻僵的同事。“你怎么这么傻……队里明明有那么多人，只有你奋不顾身。”顾星河睡得显然很不安稳。他的高烧还没有全退，脸色透着不正常的潮红，眼底泛着疲惫的黑眼圈，嘴唇干裂发白，整个人病态又憔悴。“别丢下我……别丢下我……”流深。不安的喃喃声反复回响。沈扶光心疼得眉头紧蹙，连连安抚道，“我在，星河，我在。”“我绝不会丢下你。”“以后，无论你去哪里，工作还是旅行，我都会一刻不放松地跟着你、守护你。”他不敢想象，如果掉落冰湖的是顾星河，他会恐慌成什么样子。罗丰的办事能力太差，胆子又太大，这么危险的事情，居然敢带一群初出茅庐的徒弟来做，以后必须要找人监督他。他一边想着事后的处理方案，一边用吸管沾着温水，不厌其烦地滋润顾星河的嘴角。只是，昏迷中的人根本喝不进去。他只好用接吻的方式喂给他。两唇相贴。温度在唇齿间融化。涓涓细流划过干涸的口腔，一滴滴浇灌焦渴的喉咙。……“1。”倒计时结束。带有强烈暗示性的句子在耳边若隐若现，朦胧的嗓音镜花水月般穿过耳膜，没有留下丝毫痕迹。顾星河俨然遗忘了沉睡中听到的话语。却只记得一个名字——叶流深。他听见有人问了句。“星星，想我了吗？”……“我想你……”沈扶光坐在床边，突然听见一句微不可闻的呓语。一开始，他还以为是错觉。但是很快，顾星河再度梦呓，眼角热泪滚落。“我真的、真的好想你……”沈扶光心底一悸，不受控制地贴近顾星河的脸，一遍一遍抚摸轻吻。“我也好想你。”“从今以后，我们每时每刻都不要再分开了好不好？”他的掌心滚烫，喉结轻颤，嗓音黏稠，有无限的爱意在眼中灼烧。脑海中的幸福畅想策马翻腾。可下一刻。顾星河嗫嚅呢喃，说。“想你，流深……”空气瞬间冻结。死一般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