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派出所把他带出来的时候,樊洁问了他很多话,问他是怎么想的,又问他为什么这么不成熟,问他知不知道他未来的路也并不是那么平稳,他不是迟磊唯一的儿子。\齐^盛/小~说¨网` ^更!新~最^快?
董霖安慰他,温声对他说不是这样,说他会把他当作儿子一样看待。
迟盛最混乱的就是这个阶段。
他被带回家,董霖安慰他,又让他接受他身份上的变化。
他让他喊他叔叔,但是樊洁让他喊他爸爸。
董霖会在樊洁指责他之后,蹲在他面前让他接受樊洁的苦衷,他说了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樊洁为他付出和忍受的一切,当初送他出国是因为跟迟磊的关系降至冰点,而他尚且年幼,樊洁不希望他在父母的争吵中变成一个阴郁的小孩儿,所以才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没有妈妈会不爱自己的小孩儿,你妈妈就是因为太爱你,所以才选择忍受。”
董霖只字不提自己,只说樊洁,然后让迟盛认清楚自己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就是在樊洁心上插刀,他得去道歉。¢6`1/看?书,网* ,更~新¨最¨快·
“阿盛,虽然我和你妈妈希望你能一直快乐,但你已经不是小孩儿了,你十八岁了,应该更成熟稳重一些,你说是不是?”
董霖带着他去看迟磊的新家庭,看迟磊跟一个陌生的女人同进同出,活泼可爱的小男孩儿背着书包喊迟磊爸爸,迟磊弯腰把小男孩儿抱起来, 女人挽着他的胳膊,一起走进别墅。
董霖说那个小孩儿跟他小时候很像,他小时候也这么活泼,也伸手索要拥抱。
可是迟盛记得,迟磊很少抱他,他只会说只有小朋友才会一直撒娇,他已经是大孩子了。
六岁的时候是大孩子。
十岁的时候也是大孩子。
他在迟磊心里好像从未有过小孩儿的阶段。
董霖对他付出的时间,让他去认清从前不愿意细想的东西。
那些年在国外,他整天跟朋友待在一起,戴着耳机,听着音乐,看很多场电影,扎在人堆里用新鲜话题阻止自己去思考,思考为什么别人的圣诞夜跟亲人一起度过,他的圣诞夜是一个人看旧电影。?g`o?u\g!o¨u/k.a·n?s¨h?u~.`c_o?m^
他回避孤独,回避痛苦。
然后在十八岁这年,被董霖全部挖了出来。
他让他面对,告诉他,他和樊洁爱他,但他不能一直这么幼稚下去,他要成为一个大人。
直面爱的时候。
迟盛发现背面就写着痛苦。
他接受董霖所说,他跟樊洁是爱他的,与此同时也接受,爱是有附加要求的。
他们爱他,所以希望他成熟稳重,希望他不要做让他们为难的事情,希望他三思而后行,希望他不要一直是让人操心的迟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