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知杳将柜台上的耳机推了回去,无论他怎么说,都只回简短的两个字:“不用。”
成文豪本欲送她回宿舍。
然而在店里晃了十分钟不到,就接到电话让他回家一趟。
他叮嘱了几遍让她注意安全便开车离开。
窗外星星拥挤,道路交通倒是并不堵塞。
姜知杳在微信上对舍友说了声自己会晚点回来,店里打烊后,就上了一辆去往市中心的公交车。
多亏了樊乐琪的喋喋不休,让她能够准确对门卫报出楼层。
顶层时常人来人往,再加上眼前的女生长了一张欺骗性太强的脸,门卫没多怀疑就给她放行。
电梯到顶楼的时间里,姜知杳已经想好了说辞。
她站在紧闭的房门前,沉默几秒,便摁响了门铃。
来开门的是个中年阿姨,身上穿着围裙,问她是迟盛的朋友吗?
是朋友吗?姜知杳还在思考这个问题,阿姨已经热情地把她拉进来了:“麻烦你了,他卧室我不方便进去,那孩子好像发烧了,桌上的药拆了我看也没吃,帮阿姨送进去好吗?”
一览无遗的客厅布景。
最直观给人的印象就是性冷淡,黑白两色之外很难看见其他颜色,室内家具也不多,因此桌上放着红白相间的药丸就格外明显,旁边水杯里冰块融化一半,浮在杯口,几乎要溢出来。
姜知杳拿着药丸跟阿姨给她的热水走到卧室门口,黑色的房门像是蛰伏的巨兽,她在看着它的那一刻找回了理智,自从再遇后就始终围绕的荒谬感再度袭来。
明明只是来找回耳机,为什么会发展到给他送药的地步,姜知杳也不是很清楚。
高烧难退般,闷热、浑噩。
在这时候又想起迟盛在字条里写的那句算了。
算了,她想,就当作是最后一次。
一种报答、愧疚,无论什么,能被作为理由的都在此刻支撑着她敲响了房门。
里面没有动静,房门倒是咯吱一声。
他没锁,虚掩着。
阿姨从客厅走过来,比手势让她直接进去。
很简单的动作,放下水、放下药丸,然后出来。
姜知杳是这么想的。
但为什么......里面这么黑?
遮光性很好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室内一股冷香让气温比外面低了几度,借着门外的光,姜知杳看见屋内只有一张很大的床,床单和被子都是黑色的,上面鼓起,显然是个人形。
“迟......盛?”
她声音很轻,像一根落地的羽毛。
地上铺着很厚的地毯,听不见脚步声。
床上的人没有动静。
她慢慢走到床边,已经适应黑暗的眼睛看见他微蹙的眉。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