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处长的动摇
口供录的很快,甚至都没耽误午饭时间。¨x^i￠a!o~s^h\u/o_c-h+i·..c\o\m^审讯处处长周一舟在案发时正和总督在一起，所以他的嫌疑首当其冲的被排除，之后便组织着整层楼的员工一一录口供,二十七层的一千人，二十个审讯室全部用上,刚到午饭时间就审了个遍,但也并没有找到嫌疑人。不止二十七层，是整栋政府办公大楼都在进行地毯式搜索与甄别。褚总督的死亡，搞得这一整栋大楼的员工人心惶惶，只是任谁也不会想到凶手会是霍予晚,这个在二十七层整日摸鱼睡觉又胆小到连枪都拿不稳的总务处处长。连午饭都没吃,一百二十层的办公大楼,所有总督和审讯处长都集结在顶层的大会议室开会,可因为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也没有一点关于凶手的线索，她们终究只能陷入死胡同。不会有人想到空间跳跃，因为这种技术目前只存在于理论,科研团队研究了几百年也依旧毫无进展。霍予晚甚至把褚总督的星云端中关于褚风的资料全部删除，一旦留下，保不齐他们会顺着这条线查到黎煦之身上。一切查无可查,就像是一个很正常的空间中凭空出现了一具尸体一般,突兀又矛盾。甚至有人已经荒谬的猜测褚总督可能是自杀，可伤口的角度对不上，连这个最荒谬的猜测也无疾而终。……一整个下午，裴声都和霍予晚待在一起,简雾去忙自己的事了，而最近她们区也没什么大的动静,裴声无事可做，便赖在了霍予晚的办公室。“我觉得呀，凶手百分之百是联邦的人，而且，就隐藏在我们之中，只是要挖出来的可能性不大。”倚在窗边，裴声端着杯茶往外看，嘴里还在说着自己的分析。“我听褚夫人说，褚总督前一段时间在家情绪特别高涨，言辞之间透露出自己马上能钓一条大鱼，甚至说不定还会因此再往上升一级，结果今天就被暗杀了，你说，这两者之间会没有关系吗？”她的谈话对象霍予晚正在对着墙上的镖靶练准头，站在五米外，一共打了十根镖，掉在地上五个，还有三个戳到墙上，只剩下两个挨到靶子边缘。~8*6-z^w^w^.`c*o`m*“你瞧你那手臭的。”裴声转头看到这一幕，嫌弃的轻啧一声。“我有什么办法。”耸耸肩，霍予晚转身拿了条湿毛巾擦汗。她的体能和武力成绩都不合格，这是入职时就众所周知的事实。“我觉得你分析的很有道理，咱裴处长不愧是搞情报的，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这里了，你转而从褚总督的家人入手。”霍予晚擦了擦汗，这才接上她的话茬。毛巾被重新扔进水盆，一盆清水被搅混。“这就叫职业嗅觉。”裴声抿了口茶挑眉笑。“我猜，他说的那条大鱼，应该就是隐藏在我们之间的联邦特工。”“而且，级别肯定不低。”只有涉及到高级特工的人身安全，才会这么着急的下手直接暗杀。“那你说褚总督是从哪儿得到的这个消息？”霍予晚也端了杯茶走到窗边，嘴里顺着她的话开口提问。“埋在联邦那边的密探呗，当总督的，谁手里还没有个王牌啊。”裴声一副你怎么这都不懂的表情。笑了下，霍予晚似是而非的点点头。“那你说那个特工又是怎么知道的？”“这……”裴声皱起了眉。七十九层的人无一人得知有关于内部隐藏特工的消息，按理说不会打草惊蛇的。就连裴声从褚夫人那儿得来的消息，都是今天在褚总督死后她才透露出来的。霍予晚垂眸喝茶，不动声色的勾了下唇。“难道……是褚总督埋在联邦的密探出问题了？”内部密不透风，那就只能是外部。裴声觉得自己的思路逐渐走上了正轨。“密探叛变或者是被抓，他说出了自己的上线褚总督，因此才有了今天的暗杀行动。^7^6′k·a.n·s^h_u_.￠c_o?m￠”霍予晚听着她的分析眨了眨眼睛。“既然叛变了，联邦的人为什么不直接利用他传递假消息，反而冒险来暗杀呢？”裴声再次被问住。“……”战术性喝茶，她的思绪再次混乱。转身的瞬间，霍予晚勾了下唇。眼看就要到下班时间，裴声也懒得再想，反正这件事也不是发生在她们二十七层，想那么多干嘛。“今晚去喝一杯？”她从地上捡了个霍予晚掉下的飞镖，擡手轻挥，正中靶心。“不了，今晚有事。”擡手穿外套的动作行云流水，霍予晚拒绝她的邀请，又特意对着镜子理了下自己有些散乱的领带。“什么事？你有事，小雾也有事……”裴声无聊的叹口气。“我……”霍予晚正要开口，外面忽然传来敲门声。她的声音顿住，迈步去开门。门外，黎煦之正站在那里。容貌柔美，红唇轻启。“霍处长，走吗？”“好。”霍予晚点头应下，对身后呆愣的裴声摆摆手便准备离开。“不是，你……”裴声拽住了她的袖子，目光在霍予晚和黎煦之之间打量。“哦，黎处长刚来，还没安置住处，正好我房子大，多住一个人也够宽敞。”霍予晚把自己的袖子从她手里扯出来，嘿嘿笑着。“主要是黎处长身手好，我没什么武力值你也知道，和她住在一起，多有安全感，你说是吧？”临走前，她还又凑到裴声跟前低声嘀咕了一句，笑容奸诈。黎煦之就站在她的身后，迎着裴声讶异的目光，不躲不避。 ……回去时两人坐的是黎煦之的飞船，霍予晚不时朝身边高贵冷艳的驾驶着飞船的人看一眼。“好看吗？”飞船设置成自动驾驶，黎煦之抱臂侧眸看她，神情戏谑。点点头，霍予晚大方承认。眉梢轻挑，黎煦之缓缓朝她靠近，白皙脖颈掩在衣领下，愈显愈多。她的一只手抚在了霍予晚的手臂上，另一只手也轻缓的在她的腰间摩挲。“霍处长的警惕性有待加强。”黎煦之哼笑一声，再擡手，修长指尖已经多了一枚窃听器。这是她放在霍予晚身上的，就在上午两人坐在一起看资料时。如今都过去一天了，霍予晚也没发现。可见这人的警惕性之低。她以为霍予晚会惊讶，或者是愤怒，可都没有。“我早知道了。”轻飘飘的朝她指尖看一眼，霍予晚不慌不忙的开口。“你知道？”黎煦之脸上的戏谑消失，眉心轻蹙。“知道。”霍予晚把她指尖的那枚小小窃听器拿过来看了看。“k35式，有些过时了，黎处长下次记得升级一下设备。”她又朝黎煦之看去，笑容暧昧。“没钱了找我要也行。”“……”黎煦之定定的看着她，半晌后把那枚窃听器随意扔到了地上，眉眼间充斥着不可言说的气急败坏。“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监听你？”半晌后，见霍予晚也不说话，她忍下心里的燥郁主动开口。“长官可能是担心我叛变？毕竟我那么久都属于失联状态，再甄别一下也是有必要的。”霍予晚说了一个很公事公办的理由。黎煦之无声冷笑了一下。“你都有本事玩空间跳跃了，就算叛变我也拿你没办法。”她的面色冷凝又烦躁，尽管知道这是多此一举，但还是忍不住疑心。一个同组织脱离近两年的人，她的思想会不会出现反复，这是不能确定的事情。所以黎煦之按照规章制度办事，把窃听器放在了霍予晚身上。可她心里也清楚，就算霍予晚真的叛变，她也拿她无可奈何，所以就又违背制度把窃听器给拿了下来。反正……霍予晚的存在也只有她知道。想到这里，黎煦之又下意识抿紧唇瓣。“今天下午监讯处一直在忙，简雾让你批的那份文件上有透露出什么吗？”她懒得再思考霍予晚的忠诚，与其在这上面浪费时间，不如干点正事。“上面什么也没写。”霍予晚诚实的摇摇头。“只说是总督交给她的新任务，应该是为了找到暗藏在区里的联邦特工而新升级了设备。”“联邦特工……”“霍处长真把自己当帝国的人了。”黎煦之冷笑着打断她，她对霍予晚的这个对自己人的称呼很不满。思想绝对有动摇。霍予晚默了下，她的思想何止动摇。“继续。”瞥她一眼，黎煦之冷哼了一声。“唔……就这么多了。”霍予晚摸了摸鼻尖，她也确实没探听到更多消息。“……”黎煦之的目光很是一言难尽。她点了下自己腕上的星云端，很快，一张照片就投射在半空中。这很明显是一张偷拍角度的照片，是黎煦之在监讯处的人从飞船上往下搬运东西时偷拍的。机器被黑布蒙着，只在搬运时因为不小心扯到一角而稍稍显露。因此被黎煦之拍到。“长官，这是什么？”霍予晚好奇的打量，真诚的提问。“你不认识？”黎煦之没见过这种机器，但想着霍予晚连空间跳跃这种技术都能掌握，学识应该比她要渊博。只是霍予晚的反应让她有些失望。面无表情的看她一眼，黎煦之把投影取消。“算了。”她目光凌厉的望着窗外的点点星光，心中已经开始策划等晚上时悄悄潜入监讯处，一定要搞清楚这台机器的作用，如果有必要，可以再做点手脚甚至是将其销毁。“今晚简处长加班。”似是看出黎煦之的打算，霍予晚默默提醒一句。“……”黎煦之面无表情的瞪着她。“不过我有办法。”霍予晚假装没看到她眼眸中的深深怨念，笑着继续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