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大人的心动
“太师尝尝这个。{?;新?¢完D}^本\神.站[} (追_最@新%¨~章D节-?”霍予晚好似没有发现她目光中的深意,笑着夹了块儿炭烤鸡肉到她的盘子里。“谢陛下。”她没有发现,黎煦之心中松了口气,又有些不自觉的失望。等反应过后又觉得是自己魔怔了,倘若真的被霍予晚发现,她会是何种反应?大抵是极度的厌恶吧。说不定会比之前的戒备忌惮更甚,唯恐避之不及。或许,要杀了她都不为过。黎煦之心中苦笑。午膳过后,黎煦之便提出告退。霍予晚一个人待在营帐里,手里拿着昨晚从京都送来的奏折,歪在床榻上懒懒散散的批阅。一整个下午她都没再出营帐,期间狐灵来帮她把了次脉,无甚大碍,只是药效过去后,积攒的疲乏涌了上来,睡一觉就好。批阅后的奏折整整齐齐的摆在桌面,霍予晚窝在塌上,轻薄眼皮迷迷糊糊的眨着,有些抵不住涌上脑海深处的疲倦。黎煦之站在一侧,等狐灵出去后才上前一步,走到床榻边上。“陛下好好休息,围场上的事不用担心。”“嗯。”半张脸颊掩在锦被之下,霍予晚迷迷糊糊的应了声。“有太师在,我不担心。”黎煦之的心间微动,垂在身侧的指尖顿了半晌,还是没忍住轻轻擡起,指腹帮她把脸侧的发丝轻柔拨开,又把被角小心掖好。脑袋在枕头上轻移了下,额头的肌肤在黎煦之的指尖轻微蹭过。霍予晚弯着唇角对她笑,满心信任的闭上了眼睛。等她睡着,黎煦之敛眉来到了帐外。狐灵还背着药箱在前面走,准备回自己的营帐也睡一觉。“胡太医留步。”黎煦之出声把人叫住,迎着狐灵迷茫的眼神,她从身边侍从的手中把一个四四方方的小木盒接过,又递到狐灵手中。,x/l.l¨w.x^.+c~o+m.木盒由红木所做,盖子打开,里面是一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今日对胡太医多有得罪,望海涵。”“不敢不敢……”狐灵实在受宠若惊。“陛下的身体日后还有劳胡太医多加小心调理。”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黎煦之拱手作揖,随后不待她说话便转身离开。“折寿了,让三殿下给我行此大礼……”握着手里的夜明珠,狐灵瑟瑟发抖。……之后几天,霍予晚都很少出营帐,问就是身体不适,外面的一应事宜都交由丞相处理。直至秋猎结束的最后一天,天将将亮,她裹着件厚厚的披风从营帐中出来,此时草原上外籁俱静,除了在外值守的士兵,再无别的身影。没有让流祺随行,她悄步往营地往外走。在不远处,是黎煦之牵着两匹马等在那里。此次秋猎结束,再想来到这片辽阔的草原,就是明年了。霍予晚不想错失这个难得的好景象,但也受不住快马奔驰,所以便和黎煦之约定在狩猎还未开始之前的清晨,悄悄骑马在草原上漫步一圈。初秋的风凉爽,没有几分寒意,青青草丛随风摇摆,树林深处不时传来几声鸟啼,万物初始,难得的美景。霍予晚在黎煦之的搀扶下慢吞吞的上了马,头顶的帽穗迎风飘扬,好不惬意。“陛下骑个马也高兴成这般。”在这辽阔草原,没有侍从跟随,黎煦之有些想要遗忘掉两人之间的君臣之礼。她翻身上了另一匹马,手握缰绳,腰背直挺,柔美的面容含笑,驭马跟随着霍予晚的速度,两匹高头大马齐头并进,慢悠悠的在草原上闲适阔步。霍予晚依旧是一身暗红色常服,只外面裹的青灰色披风把身形遮的严严实实,只有带着顶黑色暖帽的脑袋和踩在脚蹬上的金边白靴露在外面。*x-i,n_x¨s¨c+m,s^.¢c\o′m\玉白的脸颊带着笑,闻言她侧眸看身边的黎煦之。“若是我能受的住这颠簸,定要和太师一起赛马。”她说这话时眸中只有向往和几分遗憾,没有再如往日那般的怨怼和烦躁,坦然的接受了自己要被这头疾困扰终生的事实。黎煦之望着她清亮的眼眸,心中泛起的唯有疼惜。“同陛下一起漫步原野之上也不错。”两人慢悠悠的往前,穿过草原,步入深林,马蹄声惊动了丛林深处的野禽,惊慌逃窜。这些天围场内的猎物都被射杀的差不多了,余下的只剩些不用费心抢夺的野兔、野鸡等小型猎物。出来时她们并没有带弓箭,只黎煦之的腰后别了一只火统留作防身,虽然她们没有狩猎的心思,但黎煦之还是时刻留意着四周的动静,唯恐会有漏网的大型猎物突然跑窜出来惊扰到霍予晚。身侧的马忽然落了后,黎煦之转头去看,只见霍予晚捂着唇角打了个哈欠,清亮的眼眸中已经晕染了一层水光。 “陛下困了?”她调转马头到霍予晚身边,细细打量她的面色,确是有几分困倦。“有一点。”霍予晚揉了下眼睛,回应的声音在这树林深处更觉轻软。“那我们便回去。”此处距离驻扎的营帐尚有一段距离,黎煦之朝她又看了眼,垂眸思索着开口提议。“我与陛下同乘一骑如何?陛下困倦,可靠在我身上暂时休息。”“好。”不假思索的回应,霍予晚点了点头,看着她的眸光很是信任。翻身落座在她身后,黎煦之从她手里接过缰绳,在霍予晚的身体向自己靠近时,还是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唯恐惊扰了她,也怕自己的心跳过于失控。等到呼吸平缓,马蹄慢慢向前。“太师怀里好软。”霍予晚一只手抱在了她攥缰绳的那只手臂上,身体自觉的往后靠,闭着眼睛笑意清浅的开口。黎煦之不知道她是故意,只是沉静的脸颊依旧悄悄泛了红。一路慢慢悠悠回到营地,天光也逐渐亮起。黎煦之率先下马,站在地上擡手去扶霍予晚,却不想她径直往下跳,直直的扑到黎煦之怀里。甚至来不及去管失控的心跳,黎煦之垂眸小心查看她是否崴脚或是有其他不适,直到见人安然无恙才放下心。送人回到营帐,流祺已经备下了热汤食,霍予晚照旧留人一起用膳,黎煦之也不想推拒,自然而然的留下。净手时,霍予晚垂眸留意到了黎煦之的衣摆,上面已经沾了清晨的露水混杂着丛林之中的灰尘。她有披风护着,黎煦之只是一身单薄衣袍,月白色染上了泥土,扎眼得很。黎煦之察觉到她的视线,顺着低头看了眼。“无碍,臣待会儿回营帐再换一身就是了。”想了想,她又觉得是不是自己的衣袍不净让霍予晚觉得有碍观瞻了,抿着唇角,她甚至来不及擦拭干净掌心的水珠,便拱手要告退。“臣……”“就留在这里换吧,湿衣服穿在身上容易生病。”霍予晚比她先一步开口,细白指尖又抚了下黎煦之后背的衣衫。秋日露水深重,在外时还不太明显,乍然进入温暖的营帐,露水便透入衣衫,带上了一层湿意。她的声音很轻,却也不至于让人听不清,黎煦之有些怔愣,下意识便想拒绝。“臣还是回自己的营帐……”她的声音带着几分难得的慌乱,实在是刚刚霍予晚的话扰乱了她一贯平静内敛的心绪。“就在这里换。”霍予晚一锤定音,清凌凌的目光直视着她。“陛下……”黎煦之不曾想会在这种情景之下听到霍予晚如此坚定的声音。在她还要劝阻的时候,霍予晚已经自顾转身,往内里的营帐而去,凭借着记忆在流祺整理好的衣箱中找出了一套为她新做的常服。是寻常衣袍,上面没有绣制凰羽,以备她外出时穿的。霍予晚展开看了看,满意点头,然后掀开内侧帐帘朝着还在原地站的黎煦之招手。“太师穿着湿衣衫不难受吗?过来换上吧。”她丝毫不觉得有不妥之处,见黎煦之站着不动,她微微蹙眉叉腰,下一刻,黎煦之便步伐犹豫的朝这边走近。塌上铺着一身青色衣袍,霍予晚向她指着示意,自己转了个身在一侧的软椅上坐下,对上黎煦之复杂的视线,她笑着开口解释。“是新做的,太师尽可随意穿。”黎煦之看看衣袍,又看看她,犹豫之间只听霍予晚又开了口。“太师,再不换衣服,早膳都要凉啦。”她的声音故意拉长,带着股轻软,指了指旁侧的屏风后,霍予晚躺在软椅上顺手拿了块儿糕点小口咬着垫肚子。“好饿好饿。”言语间搞得自己好像再不吃早膳就要饿晕过去一般。抿着唇角,黎煦之还是没忍住弯了下唇,心间四起的柔软,让她有些无所适从,可脚下还是在犹豫之后拿着衣袍往屏风后而去。秋猎的最后一天,论功行赏,依照各人所猎的数量多少、珍稀程度而分级赏赐。待众位将士及各路宗亲还有贵族之后把自己的猎物都摆出来清算时,草原深处还有人在趁着这最后的时机狩猎。等霍予晚从营帐之中出来时,便见赵司的位置还空着。“东平王呢?”还不待侍从回应,便见远处一阵马蹄声,领头之人正是赵司。在她身后,是几名侍从擡着一具庞大黑熊的尸身。黑熊是这围场之中体积最庞大的猎物,众人纷纷侧目。黎煦之朝志得意满的赵司看了眼,又平淡的把目光移开。围场之内的猎物都是提前清算过的,今年仅有一头黑熊,秋猎前十九天,宗亲之女们合力把这围场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黑熊的踪影,没想到却在最后一天被东平王轻易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