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翠花被说得脸上挂不住,“我就知道你个搅事精不安好心!”
姜九梨声音清亮,“我爹都累的快吐血了,您作为亲娘不心疼,反倒怪我搅事?”
“偏心也不是这么偏的吧?”她说着,故意抹了把并不存在的眼泪,“我爹每月工资大半都孝敬您,自己吃糠咽菜落下一身病。”
“二叔家顿顿有肉,堂姐还戴着上海表,您老人家就只会趴在我们一家吸血贴补二叔一家!”
李翠花的老脸一阵红一阵白。
此刻却像被扒了皮似的晾在众人面前。
老太婆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干嚎,“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啊,我不想活了啊——”
换做往常,她这招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百试百灵。
可今天,赵桂娥不准姜自强说话。
邻居们看到病倒在床的姜自强,再看看老太太中气十足的嗓门,不知谁嘀咕了句,“装得还挺像。”
姜九梨趁机蹲到奶奶跟前,“奶,您也别哭了!”
“寿宴您要是真想办,我爹说什么也不能不给您办,不是?”
“您看这样行不行,寿宴咱们照办,但费用两家平摊。”
说完,她转头看向姜自立,“二叔这么孝顺,肯定愿意分担对吧?”
被架上火堆的姜自立额头冒汗。
在几十双眼睛注视下,他咬牙挤出句话,“应、应该的......”
“好!”姜九梨拿过一旁的纸笔,“那咱们立个字据。十桌酒席按国营饭店标准,一桌三十元,二叔出五桌的钱。”
她故意大声念出来,“另加烟酒糖茶和回礼点心,统共二百块整。”
姜自立眼前一黑。
这段日子,家里的老底都被那个不争气的媳妇儿给掏干净了。
这会儿口袋里统共不到二十块钱。
可没等他反对,姜九梨已经把钢笔塞进他手里,“二叔签字吧,街坊们可都看着呢。”
墙头看热闹的小子突然起哄,“姜二叔,快签吧!”
姜自立硬着头皮签下字据。
翠花看着二儿子这副模样,心疼得直抽抽。
转头就朝姜九梨破口大骂,“你个黑心肝的赔钱货!这么算计亲叔叔,我看你是嫁不出去的命!霍家人真是瞎了眼才瞧上你!”
“奶,您这话可就不对了。”姜九梨不慌不忙地把字据收好,“霍冬临看上我,那是他有眼光。”
“要不然霍家能这么快的定亲吗?还给了那么多彩礼?”
李翠花被堵的心口疼。
一说到那些彩礼,她的怒气又不打一处来。
“说什么没钱,都是骗人的鬼话!”她红着脸嚷嚷叫,“霍家给你那么多彩礼,咋就没钱了?”
“我看你们就是不想给我办寿宴,都是嘴上说的好听。”
赵桂娥听到这话,走了出来,“娘,您别在打小九彩礼的主意了。”
“我早就说过,我们家帮衬不上小九,这些彩礼肯定是要全部给她带走的。”
李翠花白了她一眼,“谁家闺女的彩礼不是留给娘家的?咱们养了她那么多年,不是白养了?不真成了赔钱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