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家属们对这类问题非常敏感。”

“如果连基本的肉食供应都保证不了公平，会严重影响军工厂员工的稳定。”

张成毅微微颔首，“你说得对。大家的心不稳，工作效力就会打折扣。”

他拿起电话，“我马上安排保卫处调查此事。”

“张副厂长。”姜九梨犹豫了一下，“我建议先不要惊动保卫处。”

“那些人能在肉铺长期套购，很可能有内应。如果大张旗鼓地调查，可能会走漏风声。”

“你的意思是？”

“可以先从售货员小张入手。我们发现他每次交易后都会查看柜台下的名单，很可能是参与其中的关键人物。”

张成毅沉思片刻，“好，就按你说的办。我会派可靠的人暗中调查，争取一网打尽。”

他站起身，伸出手，“姜九梨同志，感谢你的认真负责。军工厂的建设需要像你这样敢于直言的人。”

姜九梨握了握那只宽厚有力的手，“张副厂长，这是我应该做的。”

走出行政楼，姜九梨长舒一口气。

明媚阳光照在脸上，后背却已经被汗水浸湿了一片。

其实刚才，她还是有些紧张的。

只是幸好，她的选择是对的。

在来之前她就调查过了，张副厂长最清正廉明。

这件事儿找他，准没错儿！

“你小子，还不出来？”

小姑娘离开后，张成毅对着里间喊了一声。

不一会儿，霍冬临从里间缓步走了出来，“走了？”

“你小子啊——”张成毅无奈笑了笑，“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你已经跟我打过招呼了？”

霍冬临眉心微动，不动声色道：“她不喜欢。”

张成毅爽朗一笑，“没想到你小子还是个情种！”

霍冬临微微勾起嘴角，“张叔，我这是近朱者赤！”

“哈哈哈——”张成毅大笑出声，“行啊你，连带着把你我都夸了！”

军工厂谁不知道，张副厂长最听他爱人的话，是出了名的‘痴情种’。

“不过话说回来，小姜这姑娘真不错。”张成毅由衷的夸赞，“条理清晰，思维敏捷，主要一心为大家伙儿办实事，敢做敢言。”

“更加难能可贵的是，她从头至尾丝毫没提你的名字，说明她不是那种倚仗权势的人，是个好同志！”

霍冬临听见这话，深邃眼底闪过一丝亮光，“她是你未来侄媳妇。”

“啧啧啧”张成毅皱眉，“看看，这才哪到哪儿？真是青出于来胜于蓝啊！”

霍冬临走到窗边，微微探身，目光追随着楼下那个熟悉的身影。

阳光毫无保留地洒在她身上，勾勒出一个小小的，灵动的身影。

霍冬临深邃眼底，漾起了层层涟漪。

心里涌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那感觉并非汹涌澎湃的激情。

更像是一种沉淀在心底的、温热而坚实的暖流。

混杂着难以言喻的骄傲、欣赏。

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完全察觉的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