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马虎虎。”
她随口说了一句,顿觉措辞不太恰当,又改口道:
“挺好的,你呢?”
“我也一切安好,就是快从毕业了,对于母校还是有些不舍。”
柯蕾特真诚地感慨,但奥黛丽的面色却不是很好。
“啊,请允许我收回我的话吧,我知道姐姐你一向是不喜欢学校的。”
“没什么,”她摇摇头,“只是学校不太适合我罢了,我更习惯自学。”
“但姑妈也常常说要你去上学呢,身为一个贵族淑女,经过完整的学校教育是必须的……”
“别跟我谈学校的事情了,好吗,柯蕾特?”奥黛丽苦笑着,“你变了,自从上学后。”
“我只是认真地在履行卡文迪许家次女的义务。”柯蕾特回口道,她的语气如此平静,却丝毫不容置疑。
“卡文迪许?”奥黛丽呵了一声,“只是个姓氏而已,你为什么要跟它较劲?”
“姐姐——请允许我贸然称呼您为姐姐。”
柯蕾特的言辞更加坚定几分。
“您是家族的长女,应当起到率先垂范的作用,这是合乎情理的。”
她优雅端坐。
“您自由太久了,全家上下宠坏了您,容妹妹说句不中听的——”
“您是不是忘却了自己的义务?”
奥黛丽的脸色更加苍白,嘴唇翕动,欲要驳斥些什么,却终归发觉自己实在是无话可说。
——她们之间已经隔了一层可悲的厚障壁了。
“弥撒快开始了,”她站起身来,拙劣地转移话题,“莱茵,我们出去吧。”
莱茵沉默着,将椅子放回原位,回头看了眼不知所措的丹尼尔,接着看向优雅依旧的柯蕾特。
是的,他大概能够明白奥黛丽的感受,那种凄凉而无法言说的哽咽在喉。
当一个人的骄傲被置放在被明码标价的天秤之上时,他、她所做的无非两种选择:
屈从,或是反抗。
屈从意味着血淋淋地亲手剥下内心最真实的那块,不论是好的、还是坏的。
反抗意味着一意孤行,承受着他人的不解与暗讽,走得太远后,回过头才发现自己早已与他人格格不入。
当然,其实还有一种选择:逃避,可耻但有用。
但说到底,逃能逃到哪里去呢?就算你躲得远远的,选择的天秤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