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四方之地没塌,而戚棠也活着出来了——
如鬼影一般站在她身前,在她从京都回来后住的寻常屋舍之前。
那司南引嗖嗖飞。
凌绸问:“你做了什么?”
戚棠顿了顿:“我在那设了个阵。”她原本毫无把握,但是牵引出残魂,便忽然多了故布迷障的一个阵法。
她说得轻描淡写,但脸色全然不是那么一回事,苍白得几乎要透出内里的肌理,整个人都一副力不从心、强撑最后一口气的样子。
“四方之地能这样放过你?”
戚棠极力压住尾音的颤抖:“也还好,人命对它来说没有用。”
只要付出一点代价就好了。
凌绸不设想那是如何血色滔天的代价,只是眸光落在她脖子后侧的黑色的印记。
戚棠无论如何也不说。
***
事实上,也不需要虞洲刻意做些什么去哄人,戚棠在她醒后半个时辰内,就收拾好哭脸——
还是没忍住在虞洲面前落泪。
她一哭就很委屈,眼睛鼻子通红,可怜得人心碎。
虞洲尤其难捱,又心软得擦擦她婆娑的泪眼。
“我本来真的很生气的,”戚棠说,“可是人一生寿数实在有限,我不想再把时间浪费在这些已经发生的事情上面了。”
虞洲低头看她垂下的眼,那是个极尽亲昵又怜惜的动作:“……我的错。”
“以后不许这样了。”
“好。”
存在感很低的凌绸:“……德行。”她最后退出房间时,屋里两人已经一言一语温情起来了。
虞洲问:“这是什么?”
她细白的指尖轻轻抚过戚棠脖子后面突兀出现的黑色画符,戚棠也跟着摸了摸,然后叹了口气:“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