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铮—”两声。
“那蛇儿藏于水幕之下,我的铃儿怕是传不到那么远了,便只有这东西还济点事。”
她简单地介绍一声,铮铮的鸣响声又起。
这种琵琶用的是极硬的铜弦,又固定以铁制的绰板,其声音浑厚悲凉,弹起来十分费力。
而如她这般以音声来控蛊的,弹奏时更是用上了内力。
不多时,她的十只纤指已然血流不止,将那熟铜所制的琴弦也染上了一层红色。
水潭之中,却终于沸腾了起来……
赵缨运起目力,却见那头庞大的白蛇在水中翻腾不已,时不时痛苦地撞向石壁,撞得地面震动不已,水面也翻腾得像是要倾覆一般。
这畜生要坚持不住了!她下了结论。
蛇躯上的一粒粒水蛭,个个都鼓胀得如同鸡蛋般大小,附在一片片蛇鳞下面,密密麻麻的就好似一串长长的紫葡萄。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水面渐渐止歇,这一场人与蛇的角力才算终结。
硕大颀长的蛇躯浮在水上,占据了大半个潭面。那个矫昂着的蛇首,此时却无力地歪着、垂着,任凭那冰寒的潭水往上颚处的血洞中涌去。
显然已是死得不能再死。
“这蛇……你不收了?”赵缨好奇道。
柳红蔻却是脸色难看地紧咬银牙,声音好似从牙缝里传出来的:
“这扁毛畜生竟这般刚烈,宁可死去也不肯再次受人控制……罢了罢了,上次能以蛊术控制住它,已经是侥幸,又怎能指望次次成功呢?”
她说着,却又埋怨地望着赵缨,美眸闪动,那意思很是明确。
若非赵缨以煞气冲破了蛊术控制,她又怎至于花这般大的力气,还无功而返?
柳红蔻终究是幽幽一叹,敛起衣裙,冲鸡无肾道一声:“我们走!”
而后起身便行,越走越快,转眼间就消失在了山林中。
“喂!干嘛走那么快呢?”
赵缨笑着高呼着。
却也清楚,人家忌惮着自己呢……
一夜的折腾,宝物没有寻到不说,还把自己给整得狼狈不堪,除了废掉岁神道一大战力之外,竟是毫无所获。
她无力地坐倒在乱糟糟的地面上,看着晴朗的夜空直发着呆。
“对不起……”
细若蚊蚋的声音响起在身边,她不用转头都知道是沈川这家伙。
“对不起什么?我可没忘了你这一身修为是怎么没的。若你这般说,那当日在医馆,你拼死挡住官兵的时候,我也得说声对不起喽?”
沈川不置可否地坐在她的身边,刚想说话,又听她道:“所以你的感受,我很能理解,你以前守护我的时候,我也有同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