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饮茶下棋,气定神闲。
“本官就说,总觉得有一个隐形的敌人,让本官步步掣肘、节节不顺。只是万万想不到,一直以来隐在幕后的人竟然是你。”
知府执黑,落子杂乱无章。
沈川执白,棋势却不疾不徐。
“隐藏在幕后的,并非是在下,而是圣上、徐太傅、以及九州万方。”
沈川无意牵扯出赵缨的名字,若能将注意力都吸引到自身,当是最好。
他淡淡地啜着茶,腰间的洗冤司密探牌子却反射着火光。
洗冤司……崔江也咽了口苦涩的茶水。
棋盘上白方大龙已成,他无奈地投子认输。
“终究是你棋高一筹。”
“哈!知府大人却非是负于在下之手,却是负于你自己。”
“我自己?”
“自然!”沈川淡淡地笑着:“若大人平素便是秉公断案爱民如子,渝州城哪会有如此多的不公?若如此,便是在下多生十张嘴,又如何煽动得起如此民愤?”
崔江的喉头嗫嚅着,终究还是无从反驳。
可这等问题所在,他自己又何尝不知?他非是不明事理,也不是不能公平。
只是不愿、不想、也无意罢了。
所谓独夫,不外如是。
“负于洗冤司的算计之下,崔某无话可说。但是沈大人既然代表着九州万方,难道就放任着渝州城大乱不成?难道这九州万方,便不包括我渝州儿郎不成?”
“知府大人说得哪里话,祸乱渝州的难道不正是你吗?渝州城的百姓苦得久了,如今不过是收点利息罢了,难道这也要本官拉偏架?”
对方虽已投子,沈川却依然缓缓地再落一子。
不允许你投降,此事唯有不死不休!
崔知府的眼睛眯起,隐藏在宽大官袍下面的手却是缓缓运力。
“真无转圜余地?”
“有没有,在下说了不算,却要问问受知府所害的渝州百姓。”
一只鹰爪般的铁手从棋盘下面透出,打散了满盘黑白,直奔沈川面门而去。
早有防备的沈川恰到好处地后仰,而后顺势低头。那鹰爪一击不中,转瞬往后横扫,竟又是被那精妙的一低头所避过。
这预判应对果然老道,不愧是洗冤司的金牌密探!
崔江暗叹一声,却是猱身而起,劲力一吐,那棋盘连带着木桌便碎成了两半。
渐渐地,他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对方虽然经验老到,步法也诡异难测,但是从始至终只是一味闪躲,并没有半招还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