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扯下染尘的外袍,露出内衬的狼头刺绣,“青羊岭旧矿已打通三条支道,最深的一条距后山不过二十丈。”
张猛 “哐当”
一声将缴获的铁锹砸在地上,木柄震得烛火乱晃:“姓赵的!老子逮着俩活口,嘴里全是蜀地口音!你要是再装聋作哑 ……”
“张猛!”
周田厉声喝止,却见赵律盯着铁锹上的凿痕,指尖轻轻摩挲着下颌。
那把铁锹的木柄上刻着细小的 “蜀”
字,边缘还沾着新鲜的松脂 …… 北疆不产松木,这是蜀地细作的惯用标记。
“三百斤烧碱、松木柄铁锹、火油润滑的钻头。”
赵律忽然起身,锦袍扫过桌案上的血渍,“看来周堡主的‘证据’,比算珠还多了些。”
周田盯着赵律指尖在铁锹刻痕上的摩挲动作,忽然从皮囊里捏出几粒沙砾,摊开掌心:“这是密道尽头的土样。
大人可知,青羊岭的土色偏黄,而这沙砾里混着祁连山特有的青金石碎屑 …… 北蛮人想借旧矿连通后山,再用碎石掩盖掘进痕迹。”
赵律挑眉接过沙砾,对着烛火细看:“祁连山距此二百里,他们如何运送碎石?”
“用‘木牛流马’。”
周田从怀里掏出半片齿轮,铜锈间嵌着几根棕色马毛,“昨夜在山坳里拾到的,齿轮纹路与蜀国工坊的记载吻合。
北蛮人白天用骡马驮货,夜间就靠这机关兽运石。”
张猛听得不耐,伸手就要抓赵律衣襟:“少废话!现在证据确凿,你赶紧写信调兵……”
“张统领当本官是驿站小吏?”
赵律拂袖避开,目光却扫过周田内衬上的狼头刺绣,“调运精铁需都察院火牌,火油更是军需禁品。
周堡主若真想搬救兵,不如把你兵器库里的‘神臂弓’拿出来当抵押?”
周田瞳孔微缩,手不自觉按上腰间革囊。
那里面藏着改良版震天雷的设计图,昨夜才让孙师傅试过第七版引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