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生掀了帘子进来，神色一怔，记忆之中，风秋雨还是个八岁的孩子，虽然生得玉雪可爱，但战场之上，让人印象更深刻的，还是她毁天灭地的剑术。

原来，己经过去了十多年了啊。

此刻风秋雨坐在茶桌前，一袭翠岚色织金羽衣，头戴鎏金莲花冠，眉心寥寥几笔，勾勒出莲花状花钿，将她身上飘渺之感压下去了两分，虽然仍美得不似凡人，但终究是有了几分真实感。

与回忆中的那个身影渐渐重合，李长生才慢慢回过神，他轻咳了一声，摸了摸鼻子，他也说不清此刻是什么心思。

侍女为他奉上茶水，风秋雨开口道：“李先生，经年不见，身体可还安好？”

“挺好的。”李长生面皮一抖，目光有些飘忽，这小妮子现在怎么长成这副祸国殃民的模样了？

尤其是那双眼睛，波光粼粼，不敢让人与之对视。

李长生不喜喝茶，但是茶水一入口，他宣布，以后他最爱喝茶了，谁都别跟他争！

这好东西，连黄龙山都没有啊，啧啧。

“雨生魔有些事情耽搁了，过几日，他会再来一次天启。”风秋雨非常友善地告知了这一消息。

“......”李长生叹了口气，“他这些年被我打败多少次了，还不认命啊？”

“他乐意，就随他去。”风秋雨纤长的睫毛垂了下去，投下淡淡的阴影，“人生在世，总得给自己寻点事情做，否则，就太无趣了。”

百里东君看了看李长生，又看向风秋雨：“都是神游玄境，怎么雨生魔还打不过他？”

“还记得在雪月城时我同你说过的话吗？”

“记得。”

“雨生魔与他，差的不是天赋，而是时间。”风秋雨重新抬起眸子，“一百多年的差距，又怎么可能用短短十年就能追平。”

李长生心中一咯噔。

原来李长生年轻时，曾在黄龙山拜师学艺，并习得一门《大椿功》，三十年一散功，散功之后需要重新花费一年的时间修炼，同时也会以年轻人的面貌再活一世。

百里东君听完，很快就意识到这里面的不对劲：“那散功之后，岂不是人人可杀，而且重活一世，不是白修炼了吗？”

“大椿功，并非修仙之法，真正的修仙之法，恐怕只有天地门才有。”李长生被掀了老底，倒是很坦然。

“难怪雨生魔打不过你，你比他大一百多岁，哼，为老不尊，欺负人。”百里东君轻哼一声，坐在风秋雨身边，他也身着同色圆领袍，赤裸裸的情侣装，一看就是一对。

“你小子。”李长生眯了眯眼睛，“可别太嚣张了。”

“娘子，他吓我。”百里东君十分自然地靠在她肩头告状。

风秋雨轻笑：“别担心，说不准学堂大考结束，我还能叫他认你做师傅。”

“真的啊？”百里东君的眼睛一下就亮了，头立马支楞起来。

“......”倒反天罡，这真是倒反天罡了！

“不过若是李先生不愿意的话，学堂大考倒也可以换个玩法。”风秋雨话锋一转，“希望先生能给我行个方便。”

李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