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琬晴侧身坐在梳妆台前，拿着一张红纸，抿抿嘴唇，涂了一层口脂，又拿出粉扑，将脸上的粉再扑一层。本文搜：求书帮 qsbxs.com 免费阅读

西喜楼后院人声鼎沸，龙套们搬着道具跑前跑后，调试着舞台，角儿们都在侧台背词儿，生怕到时候唱错了词儿。

“头儿！那边的帘子歪了！”

“哎呦！对！对！对！梁二！快去宋北河那边督促一下，赶紧把最后那一折戏排一遍，这马上就要开锣了！”

“邹老板，您看今儿晚上的戏都按照您的意思排的，没什么问题吧？”

邹维琛一只脚蹬在椅子上，斜斜的靠在椅背上，手中的折扇一会儿打开一会儿合上，脸色铁青，绷着一张脸，仿佛谁欠了他十万块现大洋似的。

“嗯。

”邹维琛不置可否，扬扬下巴，清清嗓子，咳嗽一声，甩开折扇，不疾不徐的踱着步子，走到龙套跟前，又盯着头顶上悬着的那些个道具，吆喝着：“都给我听好喽！今儿个戏楼开楼，如果今晚的初演出了什么岔子，你们都给我卷铺盖走人！”

人人都知道邹维琛的脾气。

这位爷对戏那就是个活祖宗，眼里容不得沙子。

平日里文绉绉的像只绵羊似的，可一对上戏谱，你若是唱的好，入了他的眼，那他能把你捧到天上去。

若是犯了丁点儿错处，那他能把你一脚给踹进阴曹地府里去。

“是！是！是！邹老板，您放心，绝对出不了错。”

“都给我精神着点儿！一个个哭丧着脸，这是赶着去投胎呢？”

“是！是！是！”

龙套们继续忙活，掌柜的拿着戏单子走上前，哈着腰陪着笑脸，低声提醒：“邹老板，您瞧这戏单子的顺序......”

“嗯？”邹维琛斜着眼睛瞧了瞧掌柜的，冷哼一声，没好气的说道：“我不是早就告诉你了吗？你是没长耳朵还是没长脑子啊？”

“不是，您这......”

“我怎么了？”

“您这......不合适。”

掌柜的面露难色，伸手指指戏单子上舒琬晴的名字，低声说道：“您这把舒小姐的名字放在压轴的位置，实在是不合适。

这压轴的戏份得留给角儿，您说您这把《白蛇传》给舒小姐唱......”

“有什么不合适的？我觉得挺合适！就按照这个单子唱！”

“可是......”

“可是什么？你是老板还是我是老板？你要是觉得我排的不合适，你另请高明去！”

掌柜的嘴角抽抽，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苦哈哈着一张脸，连忙摆手，解释道：“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只是什么？难道今儿个晚上的戏，你来唱？”

邹维琛的声音突然拔高，撩起袍角，一只脚踩在椅子上，将手中折扇“啪”的一声合起，凌厉的目光好似锋利的刀刃，狠狠地瞪了掌柜的一眼。

掌柜的心中一颤，顿时觉得周身寒意料峭，好似寒冬腊月里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缩缩脖子，讪讪的笑笑，连连点头称是，额头上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忍不住抬起手擦擦额头。

“哟，这是吵吵什么呢？大老远的就听到你在这儿嚷嚷，不知道的还以为哪家的狗没拴好，跑到西喜楼来撒野呢。”

舒琬晴扭着细腰，款款的走上前，伸出食指虚虚点了点邹维琛的额头，眉目流转间尽是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