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雨杀机】

雷声碾过法租界的红瓦屋顶时，顾昭然正在破译仁济医院的药品清单。雨滴敲打窗棂的节奏与电报机声响重叠，他突然意识到这是《梅花三弄》的古琴谱改编的密码。当他把霍乱疫苗的批号转换成五声音阶时，得到的坐标首指日军在崇明岛的实验基地。

怀表突然震动，表面浮现的磷光数字是沈秋白的紧急代码。顾昭然抓起风衣冲入雨幕，在河南路桥头看见对岸医院顶楼闪动的红光——这是手术室示警灯在用国际求救信号重复"生物危害"。

翻越围墙时，靴底沾到的黏液让他警觉。用手帕蘸取检验，pH试纸显示强碱性——这是人体组织溶解液的特性。太平间通风口飘出的白雾在雨中凝结成诡异冰晶，顾昭然用怀表链撬开铁门时，链环上的梅花刻印突然吸附在门框——说明此处存在强磁场。

冷藏柜的嗡鸣声中，他看见十三具尸体整齐排列成放射状。每具尸体的左手小指都被切除，创面覆盖着黑色焦痂。当他用镊子夹起碎冰中的断指时，发现骨髓腔里填满灰色粉末——这是炭疽孢子的载体介质。

#### 【消毒真相】

沈秋白站在医院顶楼的水箱阴影里，看着雨幕中驶来的日军救护车。车顶旋转的红灯在积水中投射出血色光斑，第三辆车的轮胎印显示载重异常——这是运送金属容器的特征。当她用口红镜观察车厢时，看见穿防化服的人员正在搬运印有"731部队"字样的恒温箱。

地下室的排风扇突然逆向转动，过氧乙酸的味道被某种甜腻气息取代。沈秋白顺着通风管道爬行，在儿科病房顶端听见婴儿异常的啼哭——声带震颤频率显示呼吸道严重水肿。当她撬开换气格栅时，看见日本军医正在往雾化器倒入琥珀色液体。

"最后测试。"军医的关西腔在口罩下闷响，"明日拂晓投放。"助手启动设备时，沈秋白认出这是德国西门子公司为日军特制的气溶胶发生器。雾化的液体在紫外线灯下显现荧光，这与顾昭然在苏州河发现的异常水样特征完全一致。

突然响起的警报声让管道剧烈震颤，沈秋白在坠落瞬间抓住消防水管。荡进三楼窗台时，她看见顾昭然正在解剖室用离心机分离病原体样本。两人目光交汇的刹那，走廊传来皮靴砸地的声响——日军宪兵的双排扣军靴正在逼近。

#### 【黎明毒雾】

晨雾裹挟着消毒水味漫过苏州河，顾昭然站在河南路桥头，看着仁济医院的烟囱吐出淡绿色烟雾。怀表链上的温度感应器显示周围空气骤降3度——这是大规模制冷设备启动的征兆。

沈秋白伪装成清洁工推着垃圾车靠近，车底暗格里藏着截获的鼠疫杆菌培养皿。"他们改装了中央空调系统。"她压低声音，将染血的病历塞进顾昭然风衣口袋，"首批感染者会在二十西小时内出现在十六铺码头。"

对岸突然传来货轮汽笛声，顾昭然用望远镜看见日本商船"神户丸"正在卸货。穿着防护服的工人搬运的铅封铁桶，与他在汇山码头看到的完全一致。当他调整焦距观察桶身编码时，突然发现两个熟悉的德文字母——这与军政部上周接收的"医疗援助物资"批号完全相同。

急救车的警笛声由远及近，顾昭然看见担架上患者手臂的出血点呈现梅花状排列。沈秋白突然抓住他手腕，指甲在皮肤上压出摩尔斯密码："立即疏散租界"。这时他们同时闻到空气中的甜腥味——这是气溶胶生化武器释放的前兆。

海关大钟敲响八下时，仁济医院所有窗户突然自动开启。顾昭然看着淡黄色烟雾随风飘向闸北居民区，怀表链上的梅花刻印在阳光下泛出死亡光泽。在烟雾接触晾衣绳上棉被的瞬间，布料表面浮现出诡异的樱花状霉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