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阶梯长满墨绿铜锈,每踏一步都渗出腥臭黏液。
陆尘举着令牌照明,光束扫过墙壁时惊起无数食尸蝠。
这些蝙蝠长着诡异的面孔,尖啸声像是夜枭与孩童的哭声糅杂。
三人在阶梯的第七个拐角处,视线终于开朗了起来,却见三十六盏人皮灯笼无风自动,照得那溅满深褐色血迹岩壁上一片惨白。
灯笼环绕的祭坛中央,四周都是歪七扭八的生锈铁笼,只有在边角的铁笼里蜷缩着两个瘦小的身影。
"丙寅年卯月..."陆尘看着笼子上的生辰牌,想起之前偷听到女助理说起的,这个月已经被"失踪"了六个孩子,"这帮畜生!"
"别怕..."他蹲下身,令牌金光映出笼中惨状:
那是一对双胞胎姐妹,在贴满黄符的铁笼中紧紧依偎在一起。
较大的女孩约莫七八岁,左臂齐根断裂,伤口缠着浸血的布条,右臂死死搂着昏迷的妹妹。
妹妹腕间红绳系着的铜铃已锈成黑色,每次呼吸都带起细碎的"叮当"声。
陆尘的说话声惊动了姐姐。
她全身剧烈一颤,条件反射似的伸出独臂将妹妹护在身后:"滚开!"
陆尘赫然发现她左眼是琥珀色,右眼却泛着尸傀的灰白。
"不准你们动我妹妹!"姐姐发出像受伤的幼兽一般的低声咆哮声,布条却是因为她剧烈的动作一下滑落,露出了残缺的手臂露出森森白骨。
"我们是来..."
"骗子!"姐姐根本不给陆尘说话的机会,抓起碎石砸向三人。
"陆小弟你行不行啊,哄小孩儿这种事情还要本尊亲自出马吗?"魔尊蹲下来晃了晃用魔气幻化出的棒棒糖:"小丫头,叔叔带你..."
"玄天集团的走狗!"姐姐朝着魔尊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上次用棒棒糖骗走小虎的混蛋,额头上也有你这样的红疤!"
魔尊摸着额角渡劫时留下的雷纹,笑容逐渐变态:"陆小弟,本尊像坏人?"
"不像。"他配合着摇了摇头,"不过本来你就是坏人,根本不存在像不像的问题。"
陆尘也不管此刻鼻子都气歪的魔尊,往前探了探身子,令牌金光映出笼顶符咒流转的血光:"听我说,这是锁魂符,等到子时阴气最重时,你们的神魂就会被..."
"那又怎样!"女孩突然笑了,露出缺了门牙的牙床,"反正妈妈不要我们了..."
魔尊有些不耐烦的举起管钳"当啷"砸在旁边早已空荡荡的笼柱上:"小崽子还挺凶?知不知道..."
"闭嘴!"林清雪突然厉喝。
她瞳孔倒映着铁笼,心口一痛。
成年往事的记忆如潮水涌来——
寒潭边,破败的茅草屋旁,娘亲把她推向修士,而在茅草屋内三个衣着单薄的兄弟姐妹愣生生的探出脑袋直勾勾的看着她:"雪儿乖,去仙门就有糖吃..."
冰魄针突然爆出湛蓝光芒,万千冰棱炸碎咒文。
林清雪徒手掰弯儿臂粗的铁栏,掌心被腐蚀得血肉模糊。
姐姐突然咬住她手腕,尖牙陷进血肉:"你们和那些坏人一样!小虎就是信了你们说的..."
"乖。"林清雪任她撕咬,轻轻拂开她额前碎发,"让姐姐带你回家。"
"骗子...呜呜呜...你们都是骗子...."姐姐说话已是带着哭腔,却是在林清雪的安抚下渐渐松口。
姐姐身后的妹妹此时疲惫的睁开眼睛,怔怔地看着抱着她们的这个仙女般的姐姐,突然拽住她袖口:"地窖...其他孩子在地窖..."
话未说完,地面突然剧烈震颤!
"小心!"
陆尘护住林清雪和两个小姐妹俩滚向角落,原先站立处弹出森森骨刺。
"三位贵客急着走什么?"一道幽冥如九幽般的声音突然传来。
等一下...
陆尘觉得他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
对了!
是之前无人机拍到的,那个被女助理称为朱先生的黑袍人!
那朱先生的黑袍在幽暗之中翻涌如活物,噬魂幡卷起腥风:"本来留着这对极品有大用,既然你们找死..."
朱先生摇起噬魂幡,数千具尸傀破土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