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舟漠然瞥了江听潮一眼。?k*s·y/x\s^w′.*c!o*m_他提刀径直冲向地字戌号房门,声音冰冷急促:“带所有人上三楼!从天字甲号房上屋顶!拖时间!能拖多久拖多久!”
江听潮如蒙大赦,护着太子就往楼上冲。
隔壁地字号房,汀兰已拉着柳清安、柳云溪冲出。徐执钺热血上头,拔剑挡在门口:“你们快走!我断后!”
“断个屁!”徐承翰一把拽住他胳膊就往外拖,声音气急败坏,“几斤几两没数吗?走!”徐执钺面红耳赤,只得跟上。
徐承翰搀扶着吓得腿软的赵氏,帮母亲提着累赘的裙摆。落在最后的徐怀瑾出门时被翻倒的炭盆绊倒,摔得七荤八素。
眼瞅着又有狼骑甲士狰狞的面孔出现在破窗处!
那一直沉默跟随的老奴本已跑上楼梯几步,见状脚步猛地顿住!他回头看看绝望的徐怀瑾,又看看窗外逼近的刀光,眼中挣扎之色一闪而过。
富贵险中求!
老奴一咬牙,豁出老命折返,拼尽全身力气将徐怀瑾背起,踉跄着冲向楼梯!他赌了!赌许舟能守得住一线生机!若真活下来,这救命之恩,足够他这老奴翻身!
所有人跌跌撞撞冲上三楼,许舟一刀逼退追至楼梯口的狼骑甲士,随即飞身后撤。他不再恋战,手中臭肺化作一道冷厉的银弧,狠狠劈向脚下木阶!
咔嚓!咔嚓!咔嚓!
刀光连闪,木屑横飞!腐朽的楼梯应声而断,一截接着一截轰然坠落,扬起漫天烟尘。通往三楼的唯一通道,瞬间化为一片狼藉的断崖!
楼下的狼骑军眼见此路不通,毫不迟疑,立刻转向最近的窗口。他们将朴刀咬在口中,如同攀岩的猿猴,手指抠进砖缝,手脚并用向上攀爬。
客栈八角形的结构,四面皆是窗户,防线如同筛子,只要一处失守,整层楼便危在旦夕!
天字甲号房,正是许舟等人之前落脚之处。
快活林杀手夜袭时,许舟一刀豁开的屋顶裂缝,此刻成了唯一的生路。柳清安与汀兰合力,迅速将房内沉重的桌案与椅子叠摞起来。
柳清安毫不迟疑,踩上摇晃的椅背,双手扒住裂缝边缘,奋力一撑,轻盈地翻上了屋顶。
柳云溪、太子、江听潮、徐怀瑾、赵氏、徐承翰、徐执钺,以及那老奴徐禄,一个接一个,在下方同伴的帮扶下,狼狈却迅速地爬了上去。
唯有汀兰留在了最后。
柳清安从裂缝处探出头,焦急地向她伸出手:“汀兰!快上来!”
汀兰仰头看着那只手,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和恐惧,最终却坚定地摇了摇头:“不行!我答应过司琴姐姐要护公子周全!这剪子……”
她紧紧攥住袖中的银剪,“不是让我用来逃命的!”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柳清安闻言,心头一震。
此时,趴在屋顶边缘的柳云溪向下望去,心猛地一沉。只见下方数十名狼骑军甲士已卸去沉重的外甲,口中衔刀,如同壁虎般正沿着客栈外墙向上攀爬。
更令人心惊的是,其中几人摘下了插着黑色雉羽的头盔,露出不足一寸的短发,头皮上赫然印着清晰的戒疤。
大慈恩寺的僧兵!这些武僧竟也投了北狄!
“大慈恩寺的僧兵?”柳云溪失声,“他们不是超然世外吗?怎会助纣为虐!”
无人能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