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
“不对,我阿爹说是县令娘子!”
孩童叽叽喳喳地互相争辩着,捧了红李子与瓷罐去抓知了猴。
届时抓上一瓦罐,放油里炸上一炸,酥酥脆脆的,还喷香。
哪有谢婴什么事。
沈雁回嚼着糖渍梅子,心里嘀咕着日后一定要好好教教他们称呼。
他日见到谢婴,要唤他为“沈掌柜的老板郎”或是“仵作娘子的夫君”,要他排在她后头。
“雁雁咱们去逛东桥头夜市罢。眼下七月里正热闹着,摆了许多摊子,我听说进了好些汴梁来的时兴首饰与料子。”
芍药与牡丹亦是执着团扇,在如意小馆的门廊处候着沈雁回。
“好。”
沈雁回洗了一把脸,收拾了一翻,“恰好马上要到玉姐儿的百晬了,我想给她打把平安锁,顺道去瞧瞧有什么漂亮的新式样。”
牛俊胭脂铺子的生意极好,挣了不少银钱,全都交给了芍药保管。他嘴里成日念叨着叫她出去多溜溜,甭怕花钱。
世上竟还有求人花钱的人,芍药也不与他客气,日日东逛逛,西逛逛。
牡丹离开了翠微楼,毕竟那儿鱼龙混杂,她也不想成日困在那里。
眼下收了几个学徒,教她们弹琵琶。若是得空了,她还会在午后来如意小馆找沈雁回时弹唱两首。蝉鸣的午后,吃茶听两句琵琶语,惬意得沈雁回都想请她成日来店里了。
“来来来,本官亦去。”
张伟瞬间出现在沈雁回的身后。
“张大人,您也要,买首饰?”
沈雁回抬眼望了张伟一眼,“不过却有玉簪卖,款式挺多。”
她发觉了,最近无论她去哪里,张伟亦去哪里。
铜锣县是无事可做吗?
“我才不簪玉簪,就谢婴爱漂亮,我寻思他的玉簪比女子妆匣里的钗环都多,我每见他一次,都不带重样的。”
张伟正了正发髻上簪着的一截磨得没有一点儿毛刺的柏木枝,“本官天生丽质,无须多装饰。”
他说的也确实没错。
张伟此人,生得一副非常“清官”的模样,明明总是要到稻田里去溜达,却像是晒不黑似的,又因总爱桌绿衫,那支柏木枝,的确适合他。
故每每来检查的官员,到底是怎么瞧出他“作风问题”的,实在是无法想象他流连瓦子的样子,许是在瓦子里吃席面。
他不升官,大抵还是因为水饭、小咸菜与炙* 鸡皮。
但他这一番言辞,依旧让周围听见的人偷着笑。
几人路过河畔时,地上的瓷罐已经装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