毋乐章小心翼翼的凑了过来,试探着说道:“殿下,那李……齐王和我的妻子勾勾搭搭,不成体统,您能不能以此为突破口,向大家建议,削了齐王的爵位呀?”
“嗯?”李建成狐疑的看着自己的宦官统领。
“奴婢以为,既然那李文斌已经被封为了齐王,势必会和秦王同心协力,共同对付殿下。殿下您以前做的,就已经是白费了,不如快刀斩乱麻,彻底的除了这个祸害!”
毋乐章表面上是为了帮李建成分忧,其实也有自己的私心。
主要是尝过了肉味的朝烟已经不肯再听从他的摆布,去帮他应付其他的官员了。
开玩笑,你一个去了势的阉宦,有什么资格在老娘面前充大辈?
把老娘惹怒了,把你以前那点破事全都抖落出去,要死大家一起死!
恨急了的毋乐章没有办法,才想出了这么一个法子。
李建成犹豫了一会——主要是他以前对李文斌的投资很大,一下子要撤回的话,损失可是很大的。
“魏卿,你觉得呢?”他考虑了好一会,问向魏征。
“太子殿下,臣早就认为,此举太过阴损,和您的身份不符。既然毋乐章想要担起这个责任,那自然是好。”
魏征的话让毋乐章有点懵逼——我什么时候说要自己承担责任了?
你不要信口雌黄好不好啊?
“对对对,这本就不是孤的意思,就是这个奴才自作主张,和孤一点关系都没有。”
李建成急于撇清自己,于是对毋乐章吩咐道:“这样,过几日你去出首,告那李文斌与你的妻子通奸,到时候找机会将他的齐王爵削去。”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就这么定了!”
第九十八章齐王府
“咚咚咚,咚咚咚——”
一大早,齐王府的府门还没打开,就有人卖力的敲了起来。
“谁啊,这么一大早的。瞎了狗眼,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门子骂骂咧咧的,一边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一边前去开门。
“你哪位啊?”
等推开门,门子就看到一个少年人站在门前,身边还立着一条大汉,也不知道是谁。
来这里做什么。
少年人抬头看了看,又看了看门子:“本王来看看自己的府邸,你就是这里的门子?这宜都王怎么自己垃圾,招的人也这么垃圾?”
自己的府邸?
宜都王?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门子瞪起了眼睛:“小子,看清楚了,这可是齐王府!你要找死也别来这里!现在趁着老子还没叫人,赶快滚!”
少年人听了这不客气的话,只是微微一笑,他身边的那条大汉突然出手了。
只是一巴掌,刚刚还出言不逊,眼睛长在头顶上的门子就被打飞了出去。
和他一起飞出去的,还有几颗牙齿以及一口鲜血。
门子被一巴掌打飞了一丈多远,当即昏死过去。
这少年人自然就是新鲜出炉的齐王李文斌,而他身边的,则是刚刚被封为齐王府护军的苏定方。
苏定方也有点懵逼,不过是过个年,自己的小主公一下子就从一个白身,摇身一变成为了齐王殿下?
刚刚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苏定方还以为李文斌是在和自己开玩笑。
可当他看到李渊颁布的圣旨之后,也不得不相信了这个匪夷所思的消息。
然后,就是李文斌当即宣布,苏定方担任齐王府护军,随他前去接收齐王的产业。
苏定方二话不说,当即率领五百少年兵全副武装来到了齐王府。
“老苏,你看这新府邸怎么样?”李文斌指着齐王府的牌匾,笑着问道。
“还行,驻扎那五百少年兵是足够了。”苏定方咧开大嘴,笑了起来。
看来自己没跟错人,河北家乡的那些子弟们,有救了!
在李文斌和苏定方的身后,就是那经过了几个月刻苦训练的五百少年兵。
他们略显青涩的脸被冷风吹得红扑扑的,一早上的行军,苦累自不必说。
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抱怨,队列也不见松散,每个人的身形站得笔直,行走间像一支支永不弯折的标枪。
李文斌看在眼里,十分的满意——这史书上就说苏定方善于练兵,果不其然。
这几百个少年不过是操练了数月,却已隐隐带着几分精兵悍将的味道了。
身后一名扛旗的小兵忽然被脚下的土疙瘩绊了一下,身子忍不住往前一趔趄。
李文斌眼疾手快,俯身便从上面拎住了他的衣领。
小兵回头朝李文斌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谢齐王殿下。”
李文斌微笑看着小兵年轻稚嫩的面庞,温和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名叫二狗。”
李文斌皱了皱眉:“谁取的这么难听的名字?没有姓吗?”
苏定方策马上前几步,缓缓道:“这小子是蓟县人,家里爹娘弟妹全饿死了,只活了他一个,十岁起便靠乞讨和挖草根树皮度日,能活下来已是异数,谁给他取名字?二狗还是他自己取的,说名贱易活命。”
李文斌沉默了片刻,强自一笑,对福狗道:“福狗太难听了,我给你取一个,平凡一点的,既然吃了兵粮,希望你志存高远,勇猛杀敌……”
“二狗,以后你就叫杨志勇,你不是读书人,表字便不给你取了。”
杨志勇闻言神情一震,接着双目蓄满了泪花,坑洼的土路边扑通一下朝李文斌重重跪了下去,猛地磕了三个响头,含泪大声道:“多谢齐王殿下赐名,以后小的有名字了,我叫杨志勇!”
看着杨志勇感激涕零唯愿以命相报的样子,李文斌唯有一声叹息。
对一个破了家的孩子来说,能活下去已是万幸。
至于宗族姓氏,对一个孩子来说根本不太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