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脸上浮现出赞许的神色,能在他面前有握剑胆量的人不多,更不要说把剑绑在手上,这分明是要死战,这小子心里淤积的火气不小啊。
李文斌平举着手里的长剑,也不用什么招数,大喝一声向李世民胳膊刺去。
李世民稍一侧身,剑脊贴着铠甲滑了出,乘势伸出手在李文斌肩膀上轻按一下,李文斌的身子就飞了出去,重重的扑倒在地上,打个滚又站起来,大叫着挥剑砍李世民。
李世民眉头一皱说:“小子,剑是用来刺的,不是用来砍得,这样就失去了剑走轻灵的神髓。你手上功夫那么好,到底是哪个师傅教的?”
李文斌一声不吭,依然一剑又一剑的砍过去。
李世民无奈的用剑鞘不停地拨打李文斌砍过来的乱剑,一旦靠近了,就一脚把他踹个跟头。
李文斌满面灰尘死缠烂打,李世民又不能下死手,只能等他疲惫了再停下来。
李文斌与其说是在和李世民比武,不如说是在发泄,砍中砍不中不要紧,只要砍了,心里就舒服。
他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疯狂的围着李世民转,只是啊,技术上的差异不是疯狂可以弥补的。
妈的,要是系统给过什么厉害的剑法就好了。
至于那个泡妞剑法,纯粹是耍帅的,现在这种场合根本就没有什么用。
现在的李世民,正处于他的体力、精力的巅峰。
足足砍了半个时辰的功夫,李文斌最后的一丝力气也耗光了,李世民轻轻一推,他就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李文斌喘着粗气,汗流满面。
李世民站在他的头顶上戏谑的问:“你是本王见过最拼命的人,也是最不会拼命的人,剑在你手上可惜了,应该给你一把刀,或者一把斧子,劈砍起来还带劲些。”
李文斌一骨碌爬起来,目不斜视的和他对视着:“请问,我该怎么样做?”
“本王不知道你有什么奇遇,亦或是遇上了什么奇人指点了你几分。不过,你的基础并没有夯实,现在只不过是一处空中楼阁而已。你觉得本王对你不公,那本王问问你……”李世民说道,“你做出过什么让本王刮目相看的事情吗?酿酒,亦或是在那天的宴席上念的那首诗,还是今日你做的那些玩具?”
“本王是何人?本王是堂堂大唐的秦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觉得就这些东西,就可以入了本王的眼界,让本王对你刮目相看?”
将手中兵刃抛在地上,李世民一边走一边说:“如果只是这样,那你未免也太瞧不起本王,也太瞧不起这个大唐了。”
“究竟想要怎么做,你不该问我,你应该问你自己,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说完,李世民大踏步离开,只剩下了一个茫然不语的李文斌。
……
接连几日,李文斌都没有出现,这让长孙无垢和杨妃都有些不安。
谁知道这小子是不是在养精蓄锐,或是在憋什么坏水。
对于李文斌的花样繁多,这两个女人都是领略过的。
虽说……
刺激确实是刺激,也让人回味无穷,可那简直和在刀尖上跳舞没什么区别。
又过了几日,长孙无垢实在是忍不住,趁夜去找了李文斌——无论是心理上还是生理上,她都有些忍不住了。
此时月华如水,空地上粗大的木棒堆积如山,李文斌拿起一个树桩竖在地上,双手举刀,屏息凝神,一刀挥下,力只使七分,木桩“嚓”地一声轻响,左右分为两半,刀尖离地已只有三寸。
他的手上已经摩起了血泡,现在两手都缠了布条。他的臂膀一挥动时也有些火辣辣的痛,但是他仍然咬牙在忍。吃得苦中苦,方成人上人,他现在已经打消了一步登天的妄念,希望凭着自己的努力,成就他的事业。
在那日听过李世民的一番话之后,李文斌考虑了许多。
无论是之前,还是以后,他都考虑了很多。
李文斌最后还是想明白了,自己有点飘了。
他太过于轻视这个时代了。
李文斌一直以为,有着超出几千年的见识,他能在这里混的很好。
哪怕没有系统。
可现在,他知道自己错了。
也许,仅仅凭着这些他也能在大唐活下去,甚至活的很好。
可要是成为人上人的那一批,还是有所不足。
第七十六章五百刀
白天,李文斌练习武艺,翻阅兵书,并且学着掌握如何为将。
夜晚,每天劈五百刀,是他给自己订下的规矩。
五百刀,听来容易,但是真的做起来,他才知道,这五百刀,每一刀都凝聚气力精神。
虽然每次都累个半死,但是李文斌仍然坚持着,风雨不辍,昨天晚上大雨倾盆,他在雨中也劈足了五百刀,才像一条死狗似的爬回窝去睡觉。
“嚓!四百九十七……”
李文斌弯下酸痛的腰,又竖起一块木桩,以刀拄地,喘息着歇息。
每一刀他都不想随随便便劈下去,他必须喘匀了气息,用最正确的运力法门出刀,五百刀,每一刀都不折不扣地按照程将军所授执行,绝不浪费一刀、绝不松懈一分气力。
他重又举起了刀,脚下不丁不八,身形峙如山岳,双手握刀,刀锋轻轻扬过头顶,目光似虚还实,投注在那根木桩上。
月光映在刀锋上,像流水一般微微波动,四百八十七刀劈下去,他想稳住手中的刀已经非常吃力了。
再看看一边,如月和锦绣已经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嗯?
敏锐的直觉让李文斌感觉到有人在窥伺,他下意识的转过头看去,就看到长孙无垢正从月亮门中探着小脑袋,怯生生的张望着。
李文斌心中温暖,走了过去,在她的头上揉了揉。
嗯,几天没摸了,手感不错。
“讨厌……”已经快要入睡,长孙无垢的云鬓已经放了下来,被他这么一揉,登时乱了,反而更为她增添了几分妩媚。
“怎么,这么晚来找我,是想我了?”李文斌笑着问道,“还是说,想我哪儿了?”
“哼,人家关心你,你还说这样的疯话。”皱了皱鼻子,长孙无垢道。
说着,她接着问道:“文斌,这么晚了还不睡,你这是在做什么?”
李文斌拉着她,将这几天自己的心里所想给她说了一遍。
说到最后,他长叹一声:“观音婢,我发现自己对于这天下英雄还是太过小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