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时，沃拉几亚的国王德加尔才示意幽魂查尔娜停顿一下，并问了一个更关键的问题：

“你认为，他们为什么会赢？”

查尔娜稍作回忆，继续她的汇报：

“牛头人大领主和他的军团，都有着完全超出我们预估的强大实力。”

“这种实力的根源，或许是因为他有一种极为冒进的思路——让普通的生者参与施法。”

“我们都知道，普通的生者非常难以控制。”

“一旦给他们发放了武器，他们就可能不再接受我们的管控，甚至用我们的武器对付我们。”

“也正是出于这个政治上的原因，并没有多少统治者愿意为普通人制作低耗能的魔法道具。”

“况且我们已经有了一种非常好的替代品——骷髅兵。”

“这些工具要比生者好控制得多，可以帮我们做到从生产到战争的各种事情。”

“关键是他们还无法背叛主人，就算生产他们，也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牛头人大领主却有着异于常人的思路，直接给难以控制的人类和鼠人制造低耗能的灵能武器。”

“我完全没有调查出他到底通过什么方式来保证这些生者的忠心……”

“但就战斗力而言，人人皆可施法，甚至不止施一种法的部队，确实比常规部队强太多了。”

“按照正常的人类和鼠人联军，牛头人大领主本该需要五六万人才能战胜帝国的兽群。”

“但事实上，他只出动了五六百人的精锐部队，就实现了他想要的胜利。”

“当然，部队的精锐化并非牛头人大领主制胜的唯一原因。”

“我们知道，传统的军事理论都非常强调补给线。”

“但牛头人大领主却可以用他的传送门，将他所有的精锐部队全部集中在战场上的某个点上。”

“这种忽略兵链的能力为他带来来巨大的战略优势，甚至完全改写了战争规则。”

“这种能力有点像帝国那边的塞尔伦元帅。”

“那位恶魔曾经靠着不断闪现的能力，摧毁了人数远远多于帝国本部的泰美妮娅王国。”

“但牛头人大领主的战争潜力，甚至比塞尔伦元帅更强！”

“塞尔伦元帅只能自己不断跳跃，不能传送部队，所以他能杀的人终归有限。”

“牛头人大领主却可以越过偌大的海间同盟，直接从猫耳干半岛向北大陆传兵。”

“这就意味着……假如我们和牛头人大领主为敌的话，他也可以在海间同盟的全境到处传兵。”

“届时，我们的绝大多数城市都将无法防守。”

“除了可以传送部队以外，那个牛头人的自身实力也相当过硬。”

“我们之前推测他的位阶上限是三，现在看来这个推测也是错的，他应该到了位阶四。”

“他不太可能在之前就达到了这样的位阶，否则早就在两个多月前的新露娜保卫战中用上了。”

“这就意味着他很可能在很短的时间内达到了位阶四，能用两个月走完很多人二十年的路。”

“这样的人很有可能在有生之年，不，十年之内达到位阶五。”

“甚至……我们可能会亲眼见证这个时代会诞生一个帝国神皇之外的位阶六。”

“总而言之，这位牛头人大领主的实际战争潜力，很可能已经超过了整个新城共和国其他领主。”

“时间也站在他的那一边，只要他继续这样发展，他的实力还会更强。”

“无论对于牛头人大领主本人，还是对于他的精锐军团，我们都该尽可能避免成为他的敌人。”

“如果能用他的力量来对付帝国，无疑是最好的情况。”

“如果出现了最不幸的局面，也就是他最终选择和我们敌对，我们会很麻烦。”

“出动一般规模的部队，根本奈何不了他。”

“如果真要消灭他，恐怕要让同盟的五大加盟国——比如我们沃拉几亚王国举全国之力才行。”

“更可怕的是，牛头人大领主的实力还在不断增长。”

“也许过上几年，甚至可能只是过上几个月，我们沃拉几亚王国以举国之力都未必能消灭他了。”

“对于这样的势力，我的想法是要么将他拉入同盟；要么就趁早将他铲除，以免他继续做大。”

“当然，我认为试图将他铲除一定是最坏的选择。”

“但凡我们还能选择跟他做盟友，那就一定比跟他敌对更好。”

“幸好以目前的战略态势来看，他完全没必要同时进攻帝国和我们。”

“甚至可以说，在反对帝国的立场上，我们已经是天然的盟友，只差更好地沟通与协同作战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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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5. 神皇的决意

报告的末尾，幽魂查尔娜又着重强调了两个她在意的问题。

第一个问题就是，帝国为什么敢于对海间同盟的保护国发起进攻。

“帝国的集权程度一直比我们高，各大元帅也一直在帝国神皇的麾下统一行动。”

“单独一个总督或是单独某个元帅擅自行动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既然他们已经选择了向新城共和国开战，那就说明他们很可能做好了与我们最终决战的准备。”

对此，山特伯爵与吸血鬼王德加尔都点了点头。

另一件同样重要的事，似乎更“私人”一些。

“我们的亡灵神官艾尔莎，以及莉莉娅殿下，都和那位沃滋基·硕德先生走得太近了……”